《她是我的CP粉》白熊与羊驼

10、第 10 章

　　此言一出，连选了秦天的熊伟都用看神经病的眼神望回去。

　　【果然体能与智力不可兼得，这小伙子是消耗太多能量脑子秀逗了么？】高盛蹙眉。

　　【为了节目效果睁眼说瞎话？我要不是为了表示一下同僚爱我也不会选秦主任啊……】熊伟撇嘴。

　　当事人申易却把这个撇嘴理解成了醋劲十足的另一种意味。

　　望向熊老师，申易不禁勾唇冷笑。

　　本意只想表达不将对方放在眼里，却忘记喜欢无限放大艺人细微情绪的综艺剪辑如何解读这一抹笑容并大做文章。

　　不过当下，这一切都并不重要。

　　女子组战况如火如荼。

　　这一次，许久没有背过大段文字的沈老师在一开始就卡壳出局。

　　因为台词过多，经验尚浅的孟娇娇也很快脱落。

　　秦天本想照本宣科死背剧本作罢，因为高美林的数落被激发了斗志，拿出排练了两个多礼拜的成果正经完成了表演。

　　没人想到一个初中老师能呈现出如此完成度的演出。

　　分饰两角，连声线都专门做了区分。

　　低沉苍老的男声和清脆甜美的女声，连TVB国语腔调都配得有模有样，情绪也足够饱满到位。如果闭上眼，简直会以为自己在听原版的港剧配音。

　　也因为声线的足够惊艳，虽然肢体略显僵硬，表情也有用力过猛的状况出现，秦天站在礼堂舞台正中央上的一席演出还是震惊全场。

　　本想压轴和大轴镇场的顾子昀、高美林站在候场通道，不约而同咽了口口水，接着神色复杂地彼此对视。

　　顾子昀紧接着秦天后面上场。

　　原本碾压外行的气定神闲现在早就不见踪影。

　　台词她是记得很熟，入行这么多年，没有点速记的诀窍也妄为女演员的身份。可她本来只是想要用表演的节奏区分两个角色，毕竟声音控制不是顾子昀的强项——现在电视制作多半都是后期配音，加上这些年抽烟猛，原本还算不错的嗓音条件已经被作得七七八八。

　　底气少了一半，脑子里还在盘算着如何奇袭翻盘。

　　正因为心里东西装得太多，正式开演到后半部顾子昀居然漏了一大段台词。

　　所幸经验丰富，反应过来后她总算收起混乱的心绪，认真顺畅收尾。

　　中规中矩，还有失误，长相偏冷艳的她站在那里眉头紧锁，忘记了这场比赛的评审都是台下那些肤浅又不懂行的围观素人，于是也就忘记了利用好名人的亲切形象作为武器为自己拉票。

　　高美林看着滑铁卢的后辈不禁感叹小顾到底还是嫩了些。

　　作为经常在剧场演出的实力演员，她对自己信心百倍。

　　话剧腔走完所有台词，高美林胸有成竹地傲视台下观众席，自认为用教科书一般的表现展现了真正演员应该呈现的演出效果。

　　却不想那些素人个个脑子里长了包，投票结果居然是那个初中老师压倒性胜利。

　　她自然不满，提出疑问。

　　这回导演直接把锅甩给观众，随机抽了两个素人回答解析：

　　“高老师是一位非常出色的表演艺术家，我和我妈妈都非常喜欢看你的作品。但是这个剧本……我个人觉得是非常诙谐、带有很强的喜剧色彩的。您的演绎当然也很精彩，但我还是比较喜欢秦天老师的表演。”

　　“译制腔配TVB是也很有梗啦哈哈哈哈，但是这个老师确定不是配音演员假扮来的吗？哈哈哈哈哈哈笑死了……”

　　高美林是演员。

　　接受观众的意见，理解自己的不足。

　　这是她步入中老年以后也能依旧以演戏作为职业长期立足、并始终没有淡出人们视线的重要原因。

　　固然觉得不忿，但她消化了这个比赛结果。

　　走向秦老师，高美林伸出右手冲对方和蔼微笑：“是我轻敌了。”

　　“你的声音真的，非常有天赋。”

　　由衷的夸赞，却让秦天心尖忽地刺疼起来。

　　仍旧是礼貌得体地笑，谦虚得甚至有点儿虚伪，她摇摇头把所有对手硬吹了一遍方肯作罢。

　　当然，除了本人其他所有人都觉得这一段发言冗长无聊透顶。

　　哪怕是申易，也是微微蹙眉，眼神并没有集中在秦天本人脸上，而是若有所思地看着地面。

　　“好了好了！”主持人及时打破尴尬，“这下我们男女组的冠军都已经决出！”

　　“大家期不期待体能强者和智慧赢家分别指定了什么样的搭档来组建自己的最强队伍啊？”

　　“想！！！”

　　等待被选择的学生组和素人观众纷纷大声回答。

　　“那么就请两位先指定自己的第一位队友吧，我数一二三，你们就走到他/她身边去握住对方的手，好不好？”

　　“1——”

　　“2——”

　　“3——！”

　　分列主持人两边的秦天、申易同时迈出脚。

　　走向对面阵营。

　　学生、观众纷纷躁动，小声讨论谁会被谁选择。

　　却不想这两人走到中间相遇的时候就齐刷刷伸手，握住了对方。

　　申易看着面无表情，眼角却不自觉地弯起，认真且虔诚地凝视近在眼前、握在掌心的秦天本人；

　　对比秦天却一脸错乱——她是想好了要选他的，没有错。可却从未想过对方也会伸手来握自己。

　　是礼尚往来还是节目组安排好的恶作剧？

　　她不敢轻易定论，只能僵着脊背像只受惊了的鹌鹑。

　　“额，倒也不用这么客气……”主持人第一时间出来打哈哈，“这是强者之间的惺惺相惜吗？居然还要握手……哈哈哈好了别卖关子了，两位快去选择自己的队友吧！”

　　申大明星转脸俯视那位身高不到一米七的男主持人，语气听起来似乎有些失去耐心：

　　“我已经选好了。”

　　“就是她。”

　　说着，秦天便觉得那只握住自己右手的大掌攥得更紧了些。

　　她有些懵，抬眼仰望申易。

　　好像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么近距离地看过他。

　　以前怎么没觉得这家伙长得逆天地好看呢？

　　死亡视角也无懈可击的下颚线和高鼻梁。

　　他垂下眼帘用鼻孔看人的眼神都仿佛藏着无数星河微光。

　　偶买噶，真的帅得人睁不开眼

　　——欸？！

　　等等，他刚刚说了啥？！

　　他说他选我？！

　　我没听错吧？！

　　“嗯？我没听错吧？”主持人显然也有同样的疑问。

　　“怎么？不可以吗？”申易这次连转脸过去看主持人的分心都不给，只直直看着面前石化的秦老师，道，“我记得很清楚，一开始宣布赛制时并没有说胜利者不可以选定另一个胜利者做队友。”

　　“是、是没有啦。”主持人被他低沉且登时严厉的声线震慑，不自觉说话都带着点结巴了，“可、可是因为另一方也是胜利者，所以她、她有权选择接受还是拒、绝……”

　　“你说得对。”他倒是很乖巧地接受了这个说法。

　　那双蕴含宇宙星光的眼睛轻轻眨了眨，转瞬换上了夏夜荡漾且氤氲的湖波粼粼。

　　“那……”

　　“秦老师，你愿意吗？”

　　刚才还是没有心的严厉硬汉，这会儿语气急转变成低哑温柔、尾巴直摇小奶狗。

　　近距离目睹这变脸绝技的主持人憋不住抖了两抖。

　　“我、我愿意。”

　　不敢相信正在发生的一切的秦天，点着头随波逐流颤声应下。

　　“啊啊啊啊啊——”

　　周围尖叫一片。

　　“妈呀！这是什么血红场面！”

　　“哇！莫名其妙觉得甜是怎么回事？”

　　一片和谐的呼声中掺杂着撕心裂肺的不和谐音：

　　“秦老师！你给我放开那个申怼怼！”

　　“崽崽！妈妈不允许你跟娇娇以外的女人搞暧昧！”

　　“不——可——以！”

　　刘导蹙眉，冲助理瞥眼示意，很快那个制造不和谐音的家伙就被工作人员架着，要被拖离录制现场。

　　台上还在继续。

　　“既然两位强者强强合璧，那么学生组的人选呢？”

　　镜头前好歹需要收敛，申易才撒开手、不情不愿将眼神从秦天身上挪开，听了主持人提问便又理所当然转脸看向她：

　　“秦老师决定吧。”

　　秦天抬眸回望。

　　不晓得为什么有种错觉。

　　这次见面总觉得申易看人眼神腻歪得厉害。

　　她好几次都差点被盯得起鸡皮疙瘩。

　　做了演员之后果然不一样啊——不、不对啊……

　　这货一直都被诟病除了盘正条顺声音好听以外毫无演技不是么？

　　所以，是我的错觉吗？

　　秦天啊秦天，你可别因为美男当前，就花痴病犯，瞎给自己视角加滤镜。

　　于是秦老师成功地说服了自己：

　　觉得申易看自己的眼神肉麻兮兮绝对都是错觉，错觉而已。

　　“申老师，您决定就好。”重新恢复镇定的秦天弯起嘴角，礼貌回应。

　　“你是老师，下面都是你的学生，我当然都听你的。”

　　他说着，笑着虚眸，温柔得简直像是被多情的鬼上了身。

　　秦天当然知道自己内心潜台词里的形容很晦气。

　　但她还是忍不住这么想。

　　还没有被拖离的毛小敏看到此情此景，也爆发出最响亮的哀嚎：

　　“崽——”

　　“我选她，我选毛小敏。”

　　被嘶吼唤回现实的秦天当机决断，打断鬼叫声，并指着那位被两位成年男性工作人员架住的校服少女，做出决定。

　　【求求了，快闭嘴吧你！】

　　“啊啊啊啊啊啊——！”

　　“秦老师，我爱你你你你！！！”

　　无奈，此举成效只是将鬼吼的内容换掉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