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GGAD:三十五只猫头鹰-通信集》玉绯离

18、17——From GG

　　1957年6月30日

　　阿不思，

　　哦，你上封信的结尾真是意想不到的草率无礼。我在其中察觉到了你对我厌烦的迹象吗？所以这次反而是我惹你生气了吗？还是因为你对必须做出的选择感到恐惧？毕竟，成为魔法世界的自封领袖一定很麻烦。还是说你害怕的是伏地魔？或者害怕我一针见血，击中你的要害？

　　但别在意那些。我想给你讲个故事，阿不思。

　　当我一如既往地躺在薄薄的床垫上难以入眠时，我会等到月亮沉入地平线或者从狭窄的窗户里消失，等到袭人的寒气像活物一样爬上我的牢房地板，然后尽情地在回忆中畅游。我当然没有冥想盆——除了我忠实的旧表，这里没有任何魔法相关的事物——但我仍拥有我的思想。当然，首先出现的往往是一些小事——我的旧魔杖，在我找到“它”之前的那支，或者是我多年前劫掠的麻瓜房子的墙壁上的木制品，或者是我小时候养的蟾蜍。我经常重温一些特别的事情来安慰自己。

　　我想我的记忆力很好。但这和冥想盆相比简直是微不足道。我们又回到了这里——魔法世界的那些小便利，没有它们该怎么办。有一些我偶尔回想的记忆一定会在我的脑海中被消磨殆尽——但他们说，持续的提醒会增强记忆。也许是真的，但是——我已经忘了一些事。

　　在这破旧不堪的记忆里，那时是六月下旬。阿不福思在房间里，和阿利安娜一起。我们漫步在戈德里克山谷的麻瓜们使用的小溪旁，悄悄地从巫师长者的窗户下走过，深入地谈论着如何独立修改血缘魔法的守恒定律。我们肩并肩地坐在一起，脱下靴子，双脚在水里晃来晃去；你的手里转着一把银刀——你有一双漂亮的手——你喃喃地说，我们会找到复活石的，我们必须找到。

　　我们想知道一滴血中可以抽取出多大的魔法力量。你刺穿你的拇指，鲜血逐渐凝结，在阳光下变成了浓艳的深红色。这样的场景令我兴奋极了。我把它沾上我的魔杖尖，它渗入木头消失不见，随之而来的力量的鼓动使我毛发直立。该死——这简直太方便了，甚至比控制一个人的现实和命运的正确方法还要方便，这根本不是麻瓜无能的胡说八道，那就是我对魔法的怀念之处。发自内心的痛楚和刺激，你、你一定还拥有它，你总是那么强大，那么聪明。魔法燃烧在你身体的每一根纤维里，甚至超出躯体——在这么多年之后，你还能注意到它吗，它那简单的、原始的兴奋？

　　但是——回到我们的记忆里，你的血在我的魔杖中。我用手腕轻轻一弹，就把一根中空的木头切成丝带，如此轻而易举，如此强大有力。然后你把刀递给我，但我把它塞回你的手里；当你用刀刃滑过我的拇指指腹时，我们靠得很近——毕竟，必须反过来试一试。

　　你点燃了我血液中的火焰，你真是了不起！

　　我们大笑着记下笔记，然后慢慢地把火扑灭。我低声吟诵着咒语，想象它应用于最黑暗的咒语时那辉煌灿烂的扩大作用。毕竟我们是伙伴，直到现在，我们才想到发掘彼此内心蕴藏的巨大能量来源——自愿给予对方血液，你知道那能做什么。

　　我们一起气喘吁吁地躺在河边。我枕在你的膝上，你一只手漫不经心地抚摸着我的头发，发丝缠绕在你的指尖。阳光明媚，苍翠嫩绿的灌木丛野蛮生长，血迹斑斑的刀子在草地上闪闪发光。我们自命不凡地滔滔不绝，而当我提到寻找死亡圣器的时候——
　　“先找复活石”你说。
　　我换个姿势抬头看着你，好奇地问：“为什么？”
　　“因为我们一旦拥有它···即使是他们的影子，即使只是影子。”
　　我像小猫一样逗弄着你耳边垂下的一缕发丝。“阿不思，你在说胡话。”

　　你没有解释。我猜测，仔细想想，你是想让你的父母回来，去照顾阿不福思和阿利安娜，这样你就可以和我一起私奔了？

　　多么体贴。我想就这么一次，我不是在讽刺。

　　之后我们又说了一会儿话，没谈什么重要的事。这不是我想到那一天的原因。我想到它是因为你突然站起，使我从你的腿上滚下，走出一圈隐藏咒来。

　　当一个人不得不坐下把一件事完整写出时，时间似乎显得更加漫长和黑暗，不是吗？

　　我们像小学生一样探寻着彼此，如果我记得没错，我们第一次一起来到的地方，正是在小溪边；我们被魔法掩护着，听昆虫在灌木丛里嗡嗡作响，看阳光使你的头发如火焰般明亮灿烂。我非常清楚地记得那个画面，尽管它难以形容——当你把小小的金边眼镜摘下，露出一丝狡猾的微笑时，当你一边盯着我，一边无意识地用镜架划过嘴唇时，我感到被诱惑，饥渴难耐。然后你脱下长袍，褪下白色的棉质内衣和长裤，我记得我笑了——惊喜交集，还告诉你水太浅了不能游泳。

　　你那时很漂亮。我也是——我看着你为我而沉醉。但现在，我想我们都老了，都枯萎了，都难以饶恕了。

　　我们在灌木丛旁胡乱地摸索，躺在我们的长袍上，而蚂蚁在裤脚边不知所措地爬来爬去。当我触摸你的时候，你高兴得发抖，就像要飞起来似的。我们都是皮肤白皙的生物，很容易因快乐而全身发红发烫。我记得我紧紧地捧着你的脸，凝视着疯狂的兴奋压倒了你，我感觉我的心像女妖一样撞击着我的肋骨，因为你是我的。

　　我用手抱着你，你还记得吗？我一只手伸入你的发丝把头往后拽，另一只手抱着你，而你绝对、完全地为我疯狂了。我让你尖叫。你还记得吗？还是说你仍感到害羞？

　　你气喘吁吁地翻滚着，蹭掉了草地里的种子，热潮的时候身上溅满了绿色的汁液；你四肢无力却在大笑着，做事的时候从不分心。我记得我翻身躺在袍子上时，正处于某种美妙的无意识状态；而当你压着我时，你的头发落在我的皮肤上，你手上的戒指紧紧地夹住我顶端的根部，用唇舌温柔地将它包裹——

　　后来，我们汗流浃背，浑身暖洋洋的，沾满了草种，像孩子一样欢笑着、争论着、惊奇着。但有那么一刻——我们并肩躺在一起，你的头枕在我伸出的胳膊上，我说，“那朵云看起来像一只喝醉了的鹰头马身有翼兽，天哪，我很高兴巴沙特现在看不到我们，”然后你说——

　　我忘了。

　　这让我彻夜难眠，阿不思。它困扰着我，在我的脑海里久久挥之不去。我似乎曾听到过这样一个故事：一个幽灵忘了他最喜欢的诗的最后一行，只有当一个游学者背出这首诗时，它才能得以平息。而你，老朋友，你有一个冥想盆。

　　我告诉过你我对伏地魔的了解。这是你欠我的。

　　诚挚的问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