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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0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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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彦最近很烦恼，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小碗姐姐在疏远他。因为状态不佳，他跳舞的时候都带着一股颓劲。
秦樾递给顾彦一瓶饮料，坐在他身边，“酷崽，你最近怎么回事？跳舞一点自信都没有，一点也不酷了。”
顾彦把饮料放到一边，没有心情喝，“小碗姐姐都不来接我了，她是不是讨厌我了？”
秦樾正在喝饮料，听到他的话差点呛起来，“你就因为这个？”
他一掌拍在顾彦后背，“不是吧，酷崽，你开学就初一，已经不是小学生了，怎么还像个孩子一样粘着婉姐！我们上了中学，四舍五入就是大人了，大人要学会独立，学会靠自己！”
顾彦微微皱眉，“如果长大后，小碗姐姐就不管我了，那我不要长大。”
秦樾不能理解顾彦的这种心情，他巴不得赶紧长大脱离父母，刚好侯佑迁在旁边，他把人拉过来，“你劝劝他。”
侯佑迁比了个OK的手势，坐在顾彦的另一边，“其实你这种心情我完全能够理解，我上小学的时候，也因为这个伤心过。后来我想通了，要是我爸妈不在外面忙，我哪里有钱吃好吃的、用好用的，我现在享受的一切都是他们给我的，我就好好照顾自己，不给他们添乱，逢年过节还能得到几句夸奖。婉姐每天都去烧烤摊打工，很明显是为了赚钱供你上学，她也很辛苦的，你应该体谅她。”
顾彦一愣，在包小碗没有出现之前，他的日子过得很苦，他知道钱有多重要，可是现在的日子太过无忧无虑了，他竟然忘记了从前的艰难困苦。
“富崽哥哥，我也想给小碗姐姐分忧，你这么有钱，可不可以教教我？”
侯佑迁爱莫能助地耸耸肩，“我的钱都是父母给的，这我可帮不了你，不过我零花钱多，要不我分你一些？”
不是他自己动手赚的，有什么意义呢？顾彦摇头拒绝了。他拧开饮料瓶，终于有心情喝了。
原来是因为赚钱，才没有时间陪他的吗？那只要他能赚钱，小碗姐姐是不是就能多陪他一会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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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完舞，天已经完全黑了，顾彦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回家，而是抄近道去老地方烧烤摊接包小碗。
他的想法是：小碗姐姐不来接我，那就换我去接她。
近道老旧破败，垃圾乱堆，往里走的时候，还隐隐约约听到拳脚相踢的声音，这些声音勾起顾彦不愉快的记忆，他皱着眉加快脚步离开，想早点离开这个让他不舒服的地方。
没想到刚好撞上从巷道里走出来的几个不良少年，他们抽着烟，上下打量顾彦，“你看起来挺眼生，新来的？今天的保护费还没交吧，赶紧交出来！”
顾彦不理他们，绕过他们要走，其中一人抓住他的胳膊，“耳朵聋了，没听到威哥问你话呢？”
顾彦甩开他的手，无视他们继续要走，叫做威哥的男生生气了，一抬手，他的小弟顿时把顾彦围在中间。
“你小子还挺横啊，威哥我最见不得你这种装逼的小白脸！收拾他！”
威哥一声令下，一群不良少年同时朝顾彦扑去。
顾彦烦死这群人了，他现在急着去接小碗姐姐，不想把时间耽搁在这里，扫一眼他已经订好了速战速决的计划，一脚踢飞扑上来的人，一拳一抓，一扭一推，不到一分钟完美解决！
不理会那群哎哎痛呼的家伙，顾彦继续往前走，走了两步，突然想起他们说的保护费。
立马往后倒退两步，“把你们搜刮的保护费都交出来。”
威哥一群人非常识趣，掏出裤兜交出钱，顾彦拿过钱，忍不住嘴角翘起，他赚到钱了，把钱交给小碗姐姐，她一定会夸他的吧！
顾彦的坏心情一扫而空，美滋滋地朝老地方烧烤摊快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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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小碗和烧烤摊老板说完再见，沿着小巷回家，绕过一个街角，就看到顾彦站在路灯下。
夏夜的风轻轻吹着他的头发，他抬起头，扬起灿烂的笑容，仿佛漫画里走出来的美少年。
包小碗一怔，在她的记忆里，顾彦还是那个及腰高的小豆丁，现在乍一看，竟然已经和她差不多高了。营养补充上来以后，这个年纪的孩子长得真是又高又快啊。
顾彦余光瞥到她，快步跑过来，“小碗姐姐！我有好消息告诉你！”
包小碗很喜欢他现在的神采飞扬，语气欢快几分，“我也有好消息告诉你！”
顾彦歪歪头，“那你先说好了。”
“老板要回老家，她今天把烧烤摊正式转交给我了，从明天开始，我就是老地方烧烤摊的老板了！烧烤摊很赚钱的，好好做下去，你以后的高中学费、大学学费都不是问题了，开不开心！”
顾彦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他微微垂眸，那小碗姐姐是不是会更忙，更没有时间陪他了。
“你不高兴吗？”
顾彦摇摇头，“小碗姐姐，你其实不用那么辛苦的，我现在已经能赚钱了。”他赶紧掏出理好的钞票，“你看，这是我今天赚到的三百块！”
包小碗有点惊奇，“哇，酷崽竟然会自己赚钱了？你才十二岁，也太酷了吧。”
顾彦骄傲地扬起下巴。
包小碗夸完之后，觉得有点不对，顾彦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怎么可能找得到日工资这么高的兼职？她仔细去看那沓钱，发现都是一块五块十块二十块的零钱，她更加疑惑了，哪家日结的工资会发零钱？
“不对……酷崽，你是在哪里打工的？不会是被人骗了吧？”
顾彦很得意，“我今天遇到一群人找我要保护费，我把他们打了一顿，然后把他们的保护费都收过来了。我是不是很厉害。”
烧烤摊鱼龙混杂，包小碗被科普了不少法律知识，隐隐约约觉得这个行为好像不太对头。她拿出手机，开始搜索【收保护费违法吗】。
搜索栏的第一条就是：
收保护费通常情况下以敲诈勒索罪论，balabala……
包小碗眼睛越瞪越大，看到《刑法》两个大字倒吸一口气，脑海中顿时飘过八个大字：守法明礼，诚信友善。
尤其守法两个大字，加粗又加粗。
“不可以，这笔钱绝对不能要。”包小碗神情严肃，把手机举到顾彦面前，“这是违法行为，你下次绝对不能这样做，你可以打他们但是绝对不能拿他们的钱，我们现在就回去把钱还给受害者。”
顾彦不开心，“这笔钱是我靠双手得来的，凭什么不可以据为己有。”
包小碗皱皱鼻子，“每个世界都有每个世界的运行规则，要好好生存下去，必须遵守一定的规则，这个世界的规则里就包含法律，你身在其中自然要遵守。你们世界的规则我也是一知半解的。”
顾彦原本就不开心，听到她说你们世界，总觉得她和他之间隔着很远很远无法越界的东西，更加不开心了。
“那你在的世界，是什么规则？”
“强者为尊，强者可以任意制定规则。只要你强，你做什么都可以。在修仙界，弱者拥有的一切都可以被强者掠夺，一个人没有保护好自己的东西，被抢走是理所当然的，所以每一个修士活下去只有一条路，那就是不断变强，强到可以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一切，强到可以改变规则。”
顾彦喃喃，“强到可以改变规则吗？”
包小碗点点头，“嗯，很多修士死于修行之路上，我运气好拜到大宗门，才能活下去。我们的世界太野蛮了，还是你们这个世界好一些。”
在顾彦的心田，开心的种子冒出两片小叶子不停摇摆，“所以小碗姐姐更喜欢我的世界。”
“虽然这个世界好，但是我还是更爱我的世界，这个世界的束缚有点多。”
好不容易冒头的开心叶子瞬间枯萎，“小碗姐姐，你会离开我吗？”
包小碗默然，对上顾彦有点难过的眼神，她心里也有点难受，但是她尽力忽略那些难受，“我现在绝对不会离开你，我还要看着你上高中、考上大学。你现在还小，才会这么依赖我，等你长大了，或许就要迫不及待地离开我了。”
“不会的，我绝对不会的！”顾彦急急否认。
包小碗看着他，笑着摇了摇头，眼神仿佛在说，小孩的话不算数，等你长大再说。
顾彦挫败地偏过头，他这一刻突然好想长大。
包小碗朝零钱输入灵力，确定了零钱的主人，非常巧，竟然来自同一个人。
绿色的蝴蝶飞在两人面前，包小碗拉住顾彦的衣服，“走吧，我们现在把钱还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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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小碗他们来到威哥抢钱的那个街道，在黑暗的角落找到零钱的主人。那是一个瘦弱的少年，带着一副方框眼镜，整个人鼻青脸肿的，倒在那里昏迷不醒。
包小碗面露怜悯，“这个孩子看起来太可怜了。”
顾彦漠然，他不喜欢这个落难狗一样的人，他让他想起曾经懦弱无能的自己，他站在一旁，沉默不语。
包小碗没发现他的冷漠，蹲在那个小孩面前，准备为他输入木系灵力，绿色的光点才在指尖萦绕，她的手腕就被顾彦紧紧箍住，“不准救他。”
包小碗回头看他，发现他脸上冷冷的，像是结了一层寒霜，眼睛里暗沉复杂，明明是小孩子，可是眼神却莫名有点吓人。
“你……”
顾彦下意识偏过头，“把他送医院或者诊所就好，不要随便对其他人使用你的灵力。”
你的灵力，只用对我一个人使用就好了。
顾彦抿着唇，把包小碗往后一拉，上前扶起那个受伤昏迷的男生，走了一小段路，没有听到包小碗的声音，他转过头，才发现她还呆呆站在原地，有些语气不佳地埋怨，“怎么不跟上来？我们早点处理他，可以早点回家。”
包小碗哦了一声，赶紧追上去。
天黑得彻底，附近的诊所都关门了。他们只能去最近的医院，包小碗想给顾彦搭把手，顾彦摇头说不用，把男生隔在一边，不准包小碗碰他。
到达医院的时候，眼镜男悠悠转醒，顾彦臭着脸把钱塞给他，什么都没说就拉着包小碗大步离开。
包小碗频频回头，她力气大，怕伤到顾彦，都不敢用力挣脱，只能无奈朝眼镜男笑笑，跟着顾彦回家。
一路上，脑海里又飘过那八个大字，只是这一次，加粗的是明礼两个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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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顾彦松开包小碗的手，臭着脸从冰箱里拿出两瓶牛奶，其中一瓶插好吸管递到包小碗面前。
包小碗一路上积攒的忧郁，因为他自然而然的关心，瞬间散开了。她接过牛奶喝了一口，语气轻柔了许多，“酷崽，你今天的行为有点不礼貌。”
“我们已经好心把他送到了医院，难道还要护送他回家吗？小碗姐姐，他只是一个我们偶遇的陌生人而已。我不希望你关注你，我讨厌他！”
包小碗很吃惊，“为什么无缘无故讨厌他？”
“呵，他就像从前的我一样，只会挨打不会反抗，我讨厌那样无能的人，也讨厌无能的自己。”
包小碗以为这段时间的相处，已经治愈了他内心的伤，让他变得阳光自信，没有想到在他内心深处，依旧还有未曾抹去的黑暗。
她拉拉顾彦的手，示意他坐到沙发上，顾彦却像金毛一样，坐在地上，脑袋温顺地趴在她的膝盖上。
包小碗身子有些僵，只是对上他脆弱的神情，无法拒绝，她叹息，轻轻抚摸着他柔软的头发，“有些人不是不会反抗，而是没有人告诉他可以反抗。这个世界的人习惯了忍耐忍让，以和为贵，反抗是很难得的一种品质。”
顾彦作为原定的反派，是系统认定的坏黑歪，从小遭受生父的毒打都没有生起反抗之心，不是因为他没有能力反抗，而是他本身就不知道还有反抗存在。他上了初中，打架逃课之后，也学会反抗他的生父。
“我觉得你们可以试着做朋友，你可以教他勇敢、教他反抗，然后你会发现，从前的你不是无能，只是还没有觉醒。”
顾彦抬眼看包小碗，她背着灯光，脑后闪着光束，像一轮明亮又不刺眼的太阳。
“好，我会试一试。”
临睡前，包小碗想到很久没理会的那个恶魔生父了，她给顾彦发了一条消息：
【开学前，你去见见你的生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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