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者荣耀同人]异族》笑忘晓兮

3、3

　　沉默并没有长久，你想起把他救回来的目的——探究他身上的魔种混血。如果他知道更多关于魔种的秘密，那自然更好。

　　但面前少年半偏过头，那副充满抗拒的瑟缩神情摆明了并不想和你交谈，让你把想问的所有话语生生咽了回去。

　　现在的情形大约并不太适合问这些敏感的问题，虽然你相信少年可能并没有想要杀了你的恶意，那伤痕累累的身体也使他没有这个能力，但也要防备着他突然化身魔种怪兽。如果有什么问题触碰到了他的逆鳞，也拿不准会不会有严重的后果。

　　并且少年和你素不相识，又怎么可能告诉你那么多呢？

　　过了一会，你还是忍不住开口：“……你——”

　　“我——”突然间少年也开口，两个人的声音同时交织在一起。一时之间气氛竟有些尴尬起来。

　　你想了想，决定用自己觉得很温和的语气问道：“怎么了？你先说。”

　　少年犹豫了片刻，用极小的声音轻轻说道：“……我，我想起来。”说着便挣扎着想要起身，但他的手上有伤，根本撑不起来。你看他动得艰难，便帮了他一把。你一只手轻轻搭在他的背上，一只手抓住他的手臂，以半抱的姿势把他推起来。少年虽然年纪小，身体却很结实，这几日发烧消瘦了不少，隐隐约约能感受到后背上的疤痕和脊柱。把他抬起后，你又细心地在他的背后垫了一个枕头，撑起他的身体。

　　“你病的很重，尽量不要动。”你还是叮嘱道。

　　“这里，是哪里？”沉默了半晌，少年终于开口问道，“……我不记得了。”

　　他不记得了？你心中微动，决定将他由魔种怪兽变成人的事情隐去，只是说道：“这是我家。几天前我出门就看见你浑身是伤的躺在门外。”

　　“哦。”少年低下了头，好像在思考些什么，一双兽耳微动，红色的头发有些凌乱地遮住他晦暗不明的脸色。

　　你观察着他的反应，也不敢开口说什么。屋内又陷入了沉默。

　　“……”

　　“……”

　　“……我是魔种。”少年突然说道。

　　你听到也是一惊，没想到少年竟开门见山地表明自己的身份，不知如何作答，只能“嗯”了一声。

　　少年抬头，竟然对着你笑了出来。两颗白白的尖尖的小虎牙露了出来，但那笑容一点也不温暖，你不知怎么将那小虎牙与那夜怪兽尖锐锋利的牙齿联系起来，打了个寒颤。

　　那笑容……怎么说，有几分寒意，又有几分苦涩。

　　“你听不懂吗？你不害怕吗？我是魔种，我会杀了你哦。”少年笑意更盛，白森森的牙齿让人更加害怕。但那清澈的眼眸却出卖了少年的内心，刚刚沉默瑟缩的少年让你看不透，而如今他说出这样的话，你却一眼看穿，放下心来。

　　虚张声势的小孩。

　　你扑哧笑出声，少年却愣了，似乎并没有想到你的态度。趁他愣怔，你一把拉过他的手，对着你划的那几道伤痕狠狠按下去。“嘶——”少年痛极了，想要把手抽走，却发现自己使不上力，连你也比不过，无法挣脱。

　　你笑眯眯地说道：“你要杀了我吗？就你这身体这力气，说什么大话呢小屁孩。”

　　少年有些恼怒，但又无可奈何，咬牙切齿的模样逗乐了你。你笑个不停，顿时更想逗一逗这个小孩。

　　因薄怒和失了面子而双颊微微泛红，少年苍白的脸色恢复了些血色。属于少年略有些稚嫩的脸让你有些恍惚，还挺可爱的，你心想。

　　但是他很快就不再恼怒，看向你的笑容，神情也有些恍惚。带有几分探究的语气，他低声问道：“……你不怕我吗？……你不讨厌我吗？”

　　语气过于认真，你不知如何回答，不知不觉你也敛了笑意。

　　你抓住他的手不知何时被他拉着伸向他的头，指向他头上的两只兽耳。你碰了碰，毛茸茸的，软软的。

　　“……我是魔种。”他又强调了一遍，“我和你们，不一样。”

　　害怕吗？大约是怕的吧，毕竟那夜可怖的怪兽还历历在目。讨厌吗？已经不只是讨厌了，甚至是恨吧。恨那些疯狂贪婪的怪兽，夺去了父母的生命……如果可以，你和兄长要把世间所有的魔种都杀光，不让它们祸害更多的人。可是……

　　可是什么呢？即使当时救下这个少年，也只是为了寻找魔种背后的秘密啊。

　　你又看向少年的双眼，是骇人的红色，与见过的所有魔种怪兽同样的颜色，但那眼睛里透出的光彩，是在渴望你的回答吗？

　　你垂下眼帘，对着他展开柔柔的微笑：“我见到你的时候，你就只是一个浑身是伤的孩子。你伤过人吗？我不知道。”

　　少年听了你的回答，两眼弯弯，笑了起来。这次的笑容，满足而幸福。他重复了一遍，是笃定的语气：“你不怕我。”

　　“你也不讨厌我。”

　　原来是一个这样天真的孩子么？你竟为自己那半真半假的话而感到羞愧起来。

　　但你还是要问：“你受了很重的伤，要好好休息。还记得吗？你昏迷前发生了什么？”

　　他摇了摇头，露出迷茫的神色：“我不记得了。我做了很长的一个梦，梦里有好多怪兽，他们向我扑过来，我浑身都痛……”

　　你陷入了沉思。如果不是心思沉重，少年的话听起来不像在说谎。事情也许比你想象的复杂许多，而少年化身失去理智的魔种怪兽也可能并不是他本意。

　　“你身上的魔种……”你还想开口询问，又堪堪止住。少年刚刚卸下心防，也许现在询问太多并不是好事。

　　于是你顿了顿，问了他另外一个问题：“小孩，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你叫什么？”

　　少年咬了咬下唇，理直气壮地反驳道：“我不是小孩！”然后又一字一顿地认真回答：“我叫百里玄策——”

　　百里玄策。

　　还挺好听的名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