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觅清歌》小酒仙

5、第五章：不世之材

　　次日清晨，白发老师又以半日之功，为张明远针灸督脉各处穴位。督脉主气，为人体经络主脉，又为阳脉海。督脉疏通之后，过盛阳气犹如江河湖川继续流转，源源不息流向‘哑门、风府、百会’等诸穴，使体内热阳、寒阴调和。但要除去头部诸穴蓄贮已久的阴寒，却又为难的多。

　　此时，白发老师命铁牛进山采摘的药材均已送到，当下潜心拟制了一张药方，驱邪扶正，补虚保阳，用的是以“以泄疏导”的治法。明远服用之后，剧烈寒战，大泄了一场，半日后精神竟健旺许多。

　　午后，白发老师又为张明远针灸，明远精神已复，已能下床行走。

　　张明远笑道：“老师，我现在已经好很多了，真是谢谢老师。咦，老师，那颗大树会说话，我感到许多线条，密密麻麻向上涌，声音轻灵，像成群的蜻蜓路过此地。”。说完，伸手指向窗外不远处的柳树。白发老师大惊：“你闭眼凝神倾听大树根部，感到了什么，给我讲讲。”。

　　张明远神情激动，语气急促说道：“那树根部深埋地底，约四五米深，再以下是水。树根源源不绝吸收地下水，顺着好多线条由树干向树枝输送，最后汇集到树叶，树叶的脉络我也能感应的清清楚楚。”。

　　白发老师大吃一惊，从书柜中抽出一本《黄帝内经》，喜道：“你凝神观看，默默诵记，半小时后背给我听。”。

　　张明远不明所以，还以为老师要考他，忙打开书本，心道：“我最怕背书，先前只因记忆力不好，往往被老师责罚，这半小时如何能记住”。当下忙用心背记。

　　“咦，怎么会这样。”张明远看那书时，只觉书上文字犹如蚊子般扑面而来，争相入眼，挥之不去。片刻后，这些文字如生了根似得深深印在脑海，心中烦恶之感尤甚，大脑似胀大了一倍有余，忙将书扔去，急道：“老师，这书太吓人了，里面的字都飞进我脑子了，胸口烦闷的很。”，说完连连摆头，脸色苍白，受惊吓不小。

　　白发老师微微笑道：“那是你心有杂念所致，你再拿起来看，切记不要有杂念。”张明远依言排空干扰，潜心背记，果然灵台空明，心若止水，若有所悟，头脑不再发胀，胸口烦恶感大消，不多时，已背记大半，到得后来竟轻声吟诵出来。

　　白发老师愈来愈心惊，那《黄帝内经》分《灵枢》、《素问》两部分，各九九八十一卷，共一百六十二卷，书中所载诘屈聱牙，字字珠玑，无一定识字水准，恐怕字都认不全，更何况张文远才只十岁。

　　正出神间，张明远已将书本合拢，兴奋道：“老师，我看完了，都记忆在心，我背给你听。”。

　　“昔在黄帝，生而神灵，弱而能言，幼而徇齐，长而敦敏，成而登天。乃问于天师曰：余闻上古之人，春秋皆度百岁，而动作不衰；今时之人，年半百而动作皆衰者，时世异耶，人将失之耶。

　　岐伯对曰：上古之人，其知道者，法于阴阳，和于术数，食饮有节，起居有常，不妄作劳，故能形与神俱，而尽终其天年，度百岁乃去。今时之人不然也，以酒为浆，以妄为常，醉以入房，以欲竭其精，以耗散其真，不知持满，不时御神，务快其心，逆于生乐，起居无节，故半百而衰也。........帝曰：人年老而无子者，材力尽耶，将天数然也......”

　　张明远若先前说出这番话，白发老师还不全信，但此时已确认无误：张明远的大脑无意间被药物能量激发，潜能正逐步释放。

　　大脑开发可定义为引导和发挥残存大脑皮质的可能性，激发大脑潜在能力。又有生理开发和心理开发之说。

　　生理开发：人类大脑仅占体重百分之二，却消耗人体血液四分之一氧气，作为高耗能器官，受环境制约，供给大脑激发神经元的能量（氧气）远不足够，大脑实处于负能量状。

　　其一采用腹式呼吸增强氧气供给，使人体处于极佳状态，可逐渐开发大脑，令人脑聪敏捷，只过程缓慢；

　　其二使用药物刺激，借助药物瞬间释放能量，给养大脑暗处神经元极速汲取，唤醒潜能。换言之，人体内暗藏的无数DNA，未被激活表达。大脑开发应是部分DNA序列，被完全表达，脑细胞和神经元释放所有能力，人体潜能被激发。因此，人类大脑神经元未被有效利用，仅开发了百分之十左右。

　　张明远此时并不知，自己误食百年何首乌，其猛烈药性瞬间供给超强能量，大脑瞬间得到开发，体内部分神经元和细胞被被唤醒，从而激发了潜能。张明远此时所具备的超强记忆和心灵感应能力就是被何首乌瞬间激发的潜能。

　　白发老师扬天长笑，：“天意如此”。但又揪心于“若开发过度，控制全身细胞释放最大能量，犹如机器超负荷运行，恐人毁体亡。”

　　白发老师年少时醉心医术，天赋异禀也曾轻狂，自认天下良医莫出其右，视天下病症犹如探囊取物，只近年来因潜心“脑力潜能”学说而搁置医术。

　　张明远误食百年何首乌无意间激发的脑力潜能，实为平生所未遇见过，更觉匪夷所思。遇此这等千载难逢良机，倏忽激发胸中万丈豪情，有如酒鬼见佳酿，怎肯舍弃不顾。因此心下暗暗决定，要借此机缘深研医理，了却平生一大憾事。

　　但张明远体内那何首乌百余年贮积的天地精华瞬时被释放，药性何等迅猛，如不加引导流转，泄排出部分能量，恐怕雏形肢体难以承受。有如汹涌江河泛滥，遇堤毁堤，逢坝毁坝，一发而不可收拾。

　　白发老师苦思良久，终不敢尝试保全全部热阳激发脑力潜能，决意以泄掉大部分热阳，减少脑力刺激，达成开发部分潜能。当下仍沿用补虚泄阳疗法。

　　这日张明远服药之后，全身寒意渐退，身子也暖和了许多。白发老师的治法虽保守，但殊不知，如强加引导保全全部热阳勉力而行，张明远此时早已体毁人亡。

　　如此十余日来，白发老师每日辰戌两时为其针灸泄去过盛的热阳，并服用泄阳药。

　　这十余日来，白发老师也不忘督促张明远诵记医书，传授中医道理。那白发老师自近年来搁置医术，隐居于此，平日尽与山野农夫为伴。但生平所学甚多，胸中医术包罗万象，然无子期赏识，却只能孤芳自赏，心中未免郁郁。

　　此时见张明远乐于习艺，隐隐有知己之感。便将平生所学尽数拿出，已有传徒之意。未曾想，张明远自脑力潜能被激发后，汲取知识能力大大增强，凡所藏《黄帝内经》、《难经》、《伤寒杂病论》、《神农本草经》等医书无不拜读，无不过目不忘，并不时能指出其中不合现代人体治疗的谬误，更于诊断病情、用药变化之道见识独特。

　　白发老师每每与之交流，颇感欣慰，于中医理念更有心得，自觉医术更进一步。待传授‘望闻问切’、针刺艾灸、推拿按摩等传统疗法时，张明远更是如鱼戏水，手法之娴熟如身具几十年从医经验。短短十余日，俨然一代不世出的小神医，只缺乏的是实战操练。

　　白发老师也深感医术匮乏，已再无医术相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