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非人类聊天群》九歌黎洛

35、非人类聊天群35

　　阿满的那一番话让周围的气氛陷入诡异的静默。

　　黑蛟祭渊看着村长秦胜铁青的脸色大笑：“阿胜，你看看这就是你护了一辈子的亲族，你以为你是个英雄，可在他们眼里你就是个傻子！值得吗？”

　　刚刚还对祭渊退避三舍的人群有些躁动起来，村民们似乎非常怕村长舍弃他们，一听祭渊的话，有人便忍不住责难阿满，对祭渊呛声：“蕞娃（sui wa），你个瓜皮，什么话都跟外人说。也不看看那是个什么东西。胜儿，大大【叔父】跟你讲，那蛇妖不对劲，他经常偷摸蹲在小河边看你洗澡，我看他是要找机会吃人呢。”

　　那麻脸汉子刚说完，立刻就有一个圆脸妇人反驳：“才不是，我听说啊，妖怪里最好色的就是蛇和狐狸，我看他就是馋阿胜的身子。那汉朝的皇帝不就是各个养男宠，呸，他们哪会做皇帝，都比不上始皇帝。”

　　阿满憋不住插嘴：“婶，不是各个养男宠，明确了断袖的是汉哀帝。”

　　只是，被纠正的人并不领情，那位婶子尴尬地嘟囔：“反正都一样，汉朝的皇帝都不正经。”这下，阿满闭口不言了。

　　阿满这样的表现让金木大概明白了黄粱一梦里的狐王涂山氏身上怕是就有阿满的影子，看来梦境也有和现实重合的部分。

　　不提金木复杂的心情，周围的村民可不想让村长秦胜误会他们。于是，他们口径一致地声讨祭渊的恶劣行径。

　　“对啊对啊，我也看到了，那蛇妖不止一次偷窥你呢！”村民们开始七嘴八舌地嚷嚷自己也见过祭渊使坏。

　　“对，那次你差点被无支祁那啥，也是蛇妖救你，我咋没想到原来他想睡你，把你当媳妇儿养呢！”中间一个膀大腰圆的汉子说得中气十足，声如洪钟，那句他想睡你响遍了周围三里地，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秦胜听着他们乱七八糟的构陷，终于忍无可忍：“够了！你们是不是忘了，我从前也研究过大秦律，依据秦律，如有人在大道上杀人，旁人不加援救，其距离在百步以内，应与在郊外同样论处，应罚二甲。（原文：有贼杀伤人冲术，偕旁人不援，百步中比 [野]，当赀二甲。）知情不报也是要量刑的。所以，这整个村子就没有无罪的人。你们口口声声怀念始皇帝，心向大秦。其实我知道你们是憧憬过去，怀念秦皇族宗室这个足以让你们高高在上的身份。以前我懒得拆穿，你们做什么，只要不是大错，我便睁一眼闭一眼才造成今天这样的局面。我有罪，我也是帮凶！”

　　先前那位圆脸妇人看了眼秦胜的脸色，骂骂咧咧揪了几下自家男人的耳朵，吼道：“粗鄙之语你也说得出口？什么睡不睡的，人家阿胜是跟过先生的读书人，就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身型如小山似的男人被拧了耳朵马上化身锯嘴葫芦，一个屁也不敢放了。

　　祭渊看着这群人的表演冷笑：“阿胜，你不需要自责，这件事牵头的不是你，推波助澜的不是你。反而要你给他们擦屁股。你是不是傻？习惯了背锅，还是他们没断奶，还需要你事事替他们善后！”

　　祭渊那句没断奶把在场的村民臊得没脸，很多人不自觉开始后退，早没了先前的气势汹汹。

　　祭渊眼见村民退怯，化了人形，几步到了秦胜面前，看着他垂头丧气的模样，心里止不住地窝火。继而俯身在他耳边道：“阿胜，你要还是这幅样子，我就当着你这些亲族重复一遍月圆之夜你我对月戏水，这次可没有蜜桃给你含在嘴里防止别人听见你的哭声。这分桃的快乐，想来你不想让别人看见。放心，蛇类虽然看起来危险，认定了目标就会死缠着不放，但我还有理智。你不愿意，我不会强迫你。比起粗糙地吞吃入腹，我更喜欢看着猎物因为神经毒素，一点点上头。我虽然很大却不是蟒，虺（毒蛇）五百年化为蛟，蛟千年化为龙；再五百年化角龙，千年化应龙。所以，我这条化蛟的蛇可是有毒的，你逃不掉的。”

　　人形的祭渊如今已经比秦胜高出半个头，不再是第一次进村时羞怯躲在母亲身后的少年了。

　　很多年前的祭渊有着冷白肤色，矮小瘦削的身材，像颗褪了色的豆芽菜。他那略显阴柔邪魅的五官，却算不上漂亮少年，只因为他那双吓人的眼睛。

　　因为那双眼睛，村里的小孩时常欺负他，都知道他们母子是来避雷劫的妖，因为应龙的庇佑，妖在桃源乡用不了任何法术，他们就像是拔了刺的刺猬，再也没有扎手的武器让人害怕。

　　听多了自家大人们吹嘘的祖先大战黑龙的事迹，这些小鬼们也有一个天真的英雄梦，幻想自己就是打败黑龙的正义使者。

　　然而他们所谓的正义却是对无辜的小妖施暴，不加入小集体就会被打上勾结妖魔的标签。所有的施暴者从一开始的被动到麻木再到后来主动施暴。

　　这就是秦胜第一次搭救祭渊的情形，他正被四五个小孩追着打。祭渊虽然不能用法术，却还能用牙咬用脚踹，发了狠地和那些小鬼扭打，而村里的大人呢，一边旁观一边看笑话，直到自家孩子被打破了头才骂骂咧咧说祭渊这个妖孽恶毒。

　　恶毒？呵，到底是谁恶毒呢？

　　那时候的秦胜口是心非说要把这咬他的小妖怪祭渊抓回去教训，可是一回家看到祭渊身上那些皮开肉绽的伤口又沉默地开始处理伤口。

　　祭渊一开始自然不信任秦胜，还对他龇牙咧嘴，照着手臂就给了他一口。当时的秦胜既没有忍着也没有骂人，直接给了他一巴掌然后冷着脸教训：“清醒了没？再动我就往你伤口上撒盐。”

　　秦胜对村民和风细雨，按祭渊的话说他护短，对妖怪却不那么客气，但他还是替祭渊处理完了伤口。

　　那时候的秦胜一点也不温柔体贴，却让祭渊找到了久违的温暖。

　　秦胜知道祭渊这黑蛟少年喜欢咬人，他自己精通医理也不怕祭渊的毒，一来二去，祭渊打架，秦胜善后，他们自然而然熟悉了起来。

　　直到后来，祭渊没忍住在发*情*期的时候强迫了秦胜一次，他们的关系才开始变质。

　　时至今日，秦胜听着祭渊毫无羞耻心地说着很多年前的那场鱼水之欢不禁有些恼羞成怒：“你闭嘴！”

　　师从葛先生的秦胜一直都能维持自己不爆粗口的教养，直到他遇到祭渊。

　　“你不让我说，我偏要说，我喜欢和你纠缠，我就喜欢你抱着我哭的样子，我就喜欢你口是心非的模样。”祭渊压低嗓音在秦胜耳边呢喃。

　　秦胜气得发抖：“你无耻！”他瞪着祭渊，偏偏又拿祭渊无可奈何，只能祈祷这妖孽别再说什么破廉耻的话让他难堪。

　　祭渊还要再说什么却又突然噤声，只看着从远处来的老头眯了眯眼。

　　金木和绯世也随着祭渊视线看去，发现过来的竟是老熟人吕翁。

　　吕翁笑眯眯看着祭渊，秦胜两人揶揄道：“这儿还挺热闹，你两那么不待见对方，何必在这浪费口舌，打个你死我活算了。”

　　对峙双方听着吕翁这话，刚刚还剑拔弩张的祭渊和秦胜都开始缄默不言。

　　吕翁看着那两的怂样冷哼：“你两都舍不得还要装腔作势，赶紧起开，我就觉得这树下的尸骨坛子数量不对，还多了一个活人。”

　　吕翁说着还瞥了一眼金木和绯世，金木想到什么立刻变了脸色，之前吕翁就说弥勒和黑蛟有渊源，难道刚才吕翁说的活人是弥勒法师？

　　金木还在想活人是弥勒法师的可能，吕翁却不给他们反应的时间，只见他徒手挖开树根，露出浅埋土中的小黑坛子，那些坛子数量不少，按吕翁和秦胜的说法，那里面装的该是村民的尸骨。

　　这些大小差不多的黑坛子原来是骨灰坛子。可秦汉时候不都是土葬吗？应该不会对尸骨进行火化才对，金木看着坛子若有所思。

　　吕翁似是看出他的疑问，一边用手
　　掂那些坛子一边说道：“阿房宫大火，咸阳大火，他们没逃得过，都死在大火中，便只剩下骨灰。哎，那时候白泽可拾掇了好久，才把他们的骨灰捡回来。白泽虽然看起来不靠谱，但是从没放过嬴政鸽子，答应了就一定会做到。”

　　若说大火？项羽吧？这件事上，他没得洗白。金木脑海里立刻浮现出那句话，楚虽三户，亡秦必楚。

　　“找到了，活人生魂总比骨灰轻些。这位可是你们要找的朋友？”吕翁拎出一个坛子，毫不犹豫扯开坛盖问金木他们。

　　一个生魂从坛中飘出来，正是弥勒法师。
　　——题外话——
　　陕西方言：蕞娃（sui wa）——小孩，瓜皮——二百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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