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倌夫》圣罗雅

37、想入非非

　　天边飘着散云，一阵阵的烈风刮着耳廓“呼呼”直响。春晓随着马背颠簸，心七上八下的跳着。两匹马乘风追逐，飒爽的低喝在耳膜里撞击，像是反复的号令捉着神经，一时半刻不肯松懈。
　　连碧侧目而视，春晓煞白的脸上有着微微的惊恐。他恶作剧的凑到她的耳边：
　　“抓稳咯，得罪了！”春晓的腰圈得比方才还要紧，大掌上传来的温热非但没有安定人心，反而夹击马肚，马鞭狠狠的抽甩昭示着马速逐渐提升。任雪晴在后方大喝，虽不满连碧驾马的冲劲，不过她也乐在其中，身躯伏向马鬃，眼微眯显露出一丝狡黠的精光。
　　好容易追上，春晓忍不住放声尖叫，连碧竟在震荡中爆笑不已，也不怕咬到舌头。任雪晴几乎打散注意力差点儿从马背上滚落。
　　终于两马停在崖顶，春晓托额，双脚打飘，罗圈似的扑倒在草地上。任雪晴系好马绳，精神满满的扶起春晓，香腿枕着她的头，指腹则是整理她碎乱的刘海。连碧笑容不止，盘坐在草地上，春晓发泄般拔起草往他身上扔去。任雪晴递给连碧一个苛责的眸子，示意他没安好心，欺负她家春晓。连碧趟倒在草地上望天，静静的瞅着被劲风吹乱的云朵化为另一种形态，这等变幻莫测印在黑瞳里显得含沙射影。
　　观天观地意为观景，但不说点话儿略较单调。任雪晴困惑春晓对柳千枝态度，遂启口问：
　　“你怎对柳千枝一副凶巴巴的样儿？吵架闹变扭了？”春晓一下子坐起，嘟唇道：
　　“他又不会骑马来做什？”她好像忘了自己也不会骑马，躲在别人怀里哇哇乱叫。任雪晴立即指着自己：
　　“我可以驾马载他！”春晓全身打了个冷战，柳千枝是坐前还是坐后？她就是不想任雪晴与柳千枝靠得太近，遂拒绝任雪晴的好意。
　　“敢情你挺关心我家相公！”一股子醋味在周围发酵，任雪晴吐吐舌头，她是在逗春晓玩存心误导话题。即使载人也轮不到她呀，男女授受不亲。连碧纯属是意外，明眼人知他喜欢春晓，她是爱看戏，所以未加阻拦。
　　“不，我觉得他的样子好可怜，众目睽睽下你不给他面子，男人的脸往哪搁呀。”一番话搅得春晓心绪不宁，倘若真是如此，柳千枝会不会生她的气？
　　连碧侧卧支腮：“你们女子总是情啊爱啊放嘴边，不嫌肉麻！男子已大业为重，为国为民。儿女情长不过是拖累。”两姑娘眼一瞪，任雪晴第一个跳出来：
　　“忘了连二公子是孤家寡人，假使功成名就，想必夜夜孤枕难眠无另一半分享你的成果。”连碧不屑，拿话激他？！夜夜活色生香，只是碍于外人不得道也，何况他现在对春晓有好感，哪会说溜嘴给别人抓话柄。当然塑造成洁身自好，品貌一流的公子。
　　“错！是连三公子。是啊，有些人想听甜言蜜语却听不到，只好从我这里打探消息，哎...我两头奔波为了个义字，那人冷嘲热讽不说，趁机落井下石。哎.....任大小姐，你说这种人我还要帮么？”任雪晴闻之色变，好一个能言擅道的毒舌，总有一天，她要把它拧下来泡药酒喝。
　　俩人针锋相对，春晓仿如身处枪林弹雨，劝解他们各退一步。不知是八字不合还是主观不同，为了件小事轻易起了冲突。下意识春晓提起连大公子，因为他在场，连碧的话愈发的少且恭敬。任雪晴也会识时务的闭上嘴，思绪飘远，唤得数声适才回神。
　　吹了半天牛皮，连碧觉得话题无趣，建议三人做点正经事。两姑娘疑惑不解，连碧指着春晓上马，决定教她骑术。
　　春晓兢兢战战的坐在马鞍上勒住马缰，首先连碧会教她骑马的姿势，随后循循善诱，实践中来矫正姿势的误差。那马儿轻快的溜着四蹄子。任雪晴负责实例，稍有不懂，她亲自上马演示。就算悟力不高的者，多看多瞧也懂了七八成了。
　　回程的路上，春晓格外兴奋。其中多亏了俩人教导有方，她已学会放松身子任由马背上颠簸，拘谨的眼眸不再，有心观赏起周围的景色。鼻息喷在脖颈痒痒的，春晓搔弄后领，哪知连碧与他贴得更紧。春晓腮边飞满桃红，突觉有什么东西顶着她。
　　慵懒的磁音贴着她的耳垂：“关关雎鸠在河之洲，苗条淑女君子好逑。”抑扬顿挫令人心向往之，春晓低头道：
　　“连二公子好雅兴，那位姑娘要是知道你如此深情，一定欢喜。”连碧着实对二公子的称呼感冒，自嘲道：
　　“乃唤我连三公子，我感激不尽。可惜可惜，那姑娘浑然不知，春姑娘可愿闻其详？”乍然耳垂泛着湿意，春晓一僵，哽着脖子：
　　“天已暗，是用膳的时辰，我们还是尽早回城，抢个好位子坐享美食。”
　　连碧向后移了移：“看来没人想听我的儿女情长，一定是刚才遭了报应。算了，我们先填肚子为上。”说完，连碧不再与春晓搭话，策马隐入林道。

　　三人下了马，稍作与养马人客套几句准备离开。无来由春晓被人伸手一牵，反方向的拉扯。春晓看清是柳千枝，诧异的大呼，引来另两人的注意。柳千枝憨憨一笑，本欲神不知鬼不觉的拉走春晓，看来临走前得打声招呼。
　　“对不住，我特地来接春晓回府，不便于连公子和任小姐同行，就此告辞。”春晓扳着柳千枝的手指，一边笑脸迎人。连碧顿时紧缩眉头，脸色不佳。任雪晴嘿嘿作笑，推着连碧：
　　“夫妻双双把家还！天经地义！我们吃我们的，你们慢走。”连碧甩袖走人，任雪晴手一空即刻脚下一个趔趄，好在连碧察觉的早，回身扶抱。俩人依偎的刹那，春晓觉得俩人挺配，遂打消了心中的烦杂，给予一个撮合他们的机会。
　　挥挥手，春晓任由柳千枝牵着回家。到了门口，春晓甩开他的手掌：
　　“开膳的时间过了，你不会没吃就来接我吧？”柳千枝嘴角一弯：“呵呵，猜对了！”
　　春晓破口大骂：“你个笨伯（笨蛋）！之前我叫你先用膳，别等我，现在倒好，你是想和我一起挨饿呐！得，早知与他们一块上楼吃了。”臭着一张脸，柳千枝觉得她的可爱万分。
　　“消气消气，我拉你回来是让你品品我做的汤圆。”春晓一滞，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你会搓汤圆？”边说边跟着柳千枝迈进府门。双手不知何时又牵了起来，拐了几条小径来到灶房。柳千枝把她按在椅子上，回头开启锅盖，执漏勺在锅里捣弄。春晓好奇的瞅着桌一角的半切面团。
　　“圆子来咯！”音尾拉长，柳千枝走着戏子的台步送上一碗汤圆，旋即在对桌按着擀面杖在面团上滑动。春晓忍住笑，用勺尖戳了戳弹性十足的圆子，粘在勺边的糯米拉出短短的一条，接着扑腾掉入白米水里。柳千枝没好气的捏捏她的鼻尖，春晓大叫：
　　“哇哇哇！面粉屑子进去了。”柳千枝赌气道：“你不是饿了么，快吃！”猴急的敦促，是叫她别再“戏弄”食物，他想看春晓品尝他手艺后的表情。
　　见她抬头，鼻子上白乎乎的糯米粉提醒了柳千枝刚刚的举动，他整好心情，像是没事人般在掌中搓着一颗圆球。春晓舀了一勺在唇边吹气，接着启口含住一半，唇齿配合着舌尖的拉扯，另一半留在白勺，露出的心子流出暗红色的豆沙。春晓嚼动几口，舔舔唇继续把另一半送进小口里，甜腻的滋味伴着糯米的馨香覆在舌苔上，春晓满足的舀口米汤来冲淡口中的粘腻，帮助圆子顺利的滑进肚子。
　　又吞了几个，春晓发现柳千枝傻呵呵的盯着她。不由得猜测这人没吃晚膳光看就能填饱肚子。春晓瘪瘪嘴抗议柳千枝的汤圆太甜，其实她也不忍心他挨饿。柳千枝将信将疑，春晓舀起一圆子，柳千枝送上嘴，嚼了几口眼向上斜：
　　“恩...恩，不甜啊......。”
　　“是吗？再来个！”柳千枝含着圆子郁闷的咀嚼。直到吞下四五个方醒悟过来：
　　“吃多了当然会甜啊，喝喝米汤就会减淡味觉上的......。”春晓抿唇一弯，柳千枝头脑一热，盯着微启的红唇，突然有一亲芳泽的冲动。
　　那时俩人统统前倾着身子，脸靠的极近。桃唇一开一合像是在引诱柳千枝，女子的体香钻进鼻子里混着嘴里哈出的香甜，柳千枝扣住春晓的后脑，擭住双唇。
　　当下春晓脑中一片空白，细密的吻轻啄粉嫩的唇瓣。一时忘了闭眼，眼下是一排长而密的睫毛，沿着眼廓凸显了线条的美好。
　　“我的妈呀！”门外传来春夫人惊吓的嗓门。俩人如电击般分开嘴，四只眼不好意思的在桌上游移。春夫人瞄了眼里面的境况，重新步入，顺手把蒸笼盖在另个灶头上。身后两人不发一语，互相站立。春夫人扭头：
　　“长针眼呐，桌这丁点大，找什么东西花那么大功夫？”春晓蓦地收拾碗勺朝外走，柳千枝盛上一碗汤圆。唤了声娘，春夫人恩了一声，柳千枝释然的回屋嘘口气。面对春晓的爹娘，自然就紧张兮兮，害怕自己做错事。
　　一晚上春晓想入非非，即便天已泛白，她醒来就琢磨着柳千枝那一吻的后续怎么就断了？原以为上了床他会继续，想不到他睡的跟猪似的，不会是在耍她吧。
　　猛地柳千枝的脸换成连碧的，春晓汗毛直竖。最近与他走的太近甚是有些不好，索性在家静静心。她想起娘前些日子开始吃斋念佛，她跟着吃了几天就忍不住叫上任雪晴上楼子吃肉。任雪晴的酒量也越练越大，有时喝歪了，却发现碗里的肉一口都未动。隐隐觉得她心里装着事，春晓几次询问无果，就再也不提。
　　毕竟京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有时碰上连碧，春晓心虚的夹紧尾巴做人。连碧像是察觉出她有意躲避，直白的烙下话：
　　“你再躲，我就把你从春府里楸出来。”当时任雪晴咯咯笑个不停，醉人的眼眸红了一圈，手指玩弄着瓶身，滚落后伴随着刺耳的碎音。
　　春晓咽下喉口的酒去推任雪晴“你真煞风景！喝高了...嗝...嗝。”
　　春晓和柳千枝什么关系，又和连碧什么关系？脑袋糊搅在一块儿。反正春晓分不清柳千枝何时真何时假，他回来就像变了个人，凡是以她为主，她受宠若惊，得过且过是因为她怕真心的付出换来一篮子空。她与连碧暧昧不明，她不知自己喜欢不喜欢他，和他在一起有着刺激与负罪感。交织的矛盾逼向春晓，她抵不住困意埋在双臂，连碧的声音愈发的遥远。
　　细密的雨滴砸在脸上，春晓浑沌不清，眼睛睁睁闭闭。身边好像有一双臂膀托着她，她灿然一笑：
　　“你怎么来了.....。”

　　囧了...越写越颓了...纠结的刨地...4000字貌似也没写到....吼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