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乩同人文】青霄故梦》非心悠哉

8、以身相许

　　六日后。
　　小青从未想过她会如此狼狈地出现在齐府门前，她的青衣染满了鲜血，身上更是伤痕累累，她的双眼已是有些涣散，待看清来人是齐非，她这才安下心“快，快将这药给齐霄服下。”说完便昏倒了。
　　这大概是一个很长的梦，小青在梦里总能听到有个人同自己温柔地说着话，她喜欢依偎在这个人的身边，即使那个人瞧不见自己，忽然一阵风将她与他吹散了，她慌乱地四处寻，再寻到他时，只见那人满身伤痕，那人的伤痕越多她便离他越近，她忽地有些害怕同他靠近，总觉得那些伤痕定是自己给与的，新伤覆了旧伤，那人好似不怕疼，依旧同自己温柔地说，不要怕，小青，我定会把你寻来。终于，她看清了那人的脸，“齐霄！”
　　小青惊呼一声睁开了眼，见齐霄正守着自己，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刚想再次睡去才反应过来“那药你可吃了。”
　　“你那日同我说去寻药便是寻救我的药？”这大概是小青瞧过的最复杂的表情，但她知道眼前这个人定是在自责愧疚。
　　她强撑着半个身子坐起，“你瞧，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不值得，若是你因此殒了命，”说罢他拿出那药瓶“我拿了这救命药又有何用？”
　　小青见那药原封不动在自己眼前不由有些激动，“你快将这药吃了。”
　　只是那齐霄哪里听她的话“我本想，你若是醒不回来了，我便将这命还你。”
　　小青头一次见人这么不惜命的，“你怎的如此之傻，我若是醒的晚了，你却为此失了性命，我这遭岂不白费？”说罢小青顿了顿“…..还是说，你是认定我醒不过来了！”
　　小青存着玩笑的意味想吓唬这眼前这呆愣的少年，这少年果真是被吓到了，忙摆着手道“小青，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只是…..”只是想与你同生共死，齐霄没将那句话说出口，若是你死了，我怎独活？她与自己相识不过数十日，这般强烈的念头，说与她听，她定要觉得自己是个疯子罢。
　　望着齐霄手足无措的表情，小青颇有恶作剧得逞的快感，却又担心齐霄却又担心齐霄时间应是所剩不多忙又道“你若是觉得看我这般心怀了愧疚，那便报恩就是了。不过，你现在便要当着我的面将那药吃下去。”小青连哄带骗，这人真是倔强的很。
　　齐霄点点头，这才乖乖将药当着小青的面吃了下去。只是这药刚喝下，齐霄便觉胸口似火灼心，小青望着齐霄表情如此痛苦，心下顿时一惊，忙将手伸了过去探他脉搏，“怎么会这么烫？”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小青内心慌乱无比，莫不是明心湖之人骗了自己？只是她还未曾来得及细想，小青便被齐霄周身散出的鬼气震晕了。待齐非进来之时，只见小青的房内一片狼藉，青姑娘同自己少爷皆双双晕倒在地。
　　“妖孽，今日我定收了你!”
　　“你，你竟敢打我？”
　　“要是有一天，有人要收了我，你会如何？”
　　“我绝不会让人收了你。”
　　“以后我会日日佩戴它，不会再离身啦。”
　　“命中注定，小青是你收的最后一只妖。”
　　“我天生破军，一路多舛也便罢了，为何还要牵连上她？”
　　“他想渡越生死，我偏偏要掀起这红尘情缘。”
　　“诸佛在上，叩问其心，齐霄，你可曾动心？”
　　“……动了。”
　　就在这小青同齐霄神识交织的结界中，那些前世的记忆仿佛像烙铁般重新刻在了他们心上。神识中的二人仿佛还是第一次初遇的模样，带着初见时的青涩面庞，又仿佛是最后一次生死别离的模样，带着那日最是心疼不舍与对方分离的情意。
　　“你怎会在此地？”齐霄的声音激动地有些颤抖，他本想伸出手去触碰眼前那个亦是泪眼婆娑的小青，却在抬手间顿了，这个他做了两百多年的梦，如今见的真切了，他却比谁都怯。
　　小青忽的想起之前的梦境，急急忙拉过他的手“你的伤现在还疼吗？我总能在梦里瞧见你满身伤痕。”在那个梦里，齐霄浑身不见一块完好的皮肤，那模样实在是太过真实，太过震撼。
　　齐霄笑着摇摇头“不碍事了，”说罢他似是故意转移了话题，“此处，莫不是你我二人的神识共建的结界？”
　　小青未曾注意到齐霄是在故意转移话题，倒是开始认真思考“我只是瞧你喝下药之后痛苦难耐，便想探探你的脉搏，谁知眼前一黑，我再醒过来便好像被困在这里了。”
　　两人终于从久别重逢的喜悦中冷静下来，探了番结界未寻得出去的办法，小青只得郁郁地靠在齐霄肩上，“许是你我二人的神识被鬼气催动互相干扰产生了这结界，我瞧这结界并无恶意，想来你我二人过会儿便能神识归位了。”齐霄安慰道。
　　小青嗯了一声道“其实只要有你在，哪怕我被困在这儿一辈子都无所谓……”
　　“……我也是。”这三个字齐霄讲得极轻，小青听得糊里糊涂，只是瞧见齐霄脸上的红晕不由心生逗意，忙浮夸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对了，瞧我这记性，你方才喝药前曾说要同我报恩的，现下你有的是时间，不若想想如何报我这恩罢。”
　　齐霄先是一愣，但转瞬便反应过来，只见他利落的站起了身，理了理衣衫朝小青作了作揖“这恩自是要报的，只是这恩乃是救命之恩，若是用钱财定是侮辱了小青姑娘，齐某思来想去，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这个办法最为妥当。”
　　这会换小青愣了，这是从何时起，曾经在她心中那个呆呆傻傻的齐霄竟学会了许宣那家伙弯弯绕绕的一套，真真是好一对相伴多年的知己好友！但是，以身相许？确实是个好主意。她收了收快敛不住的笑意，假意咳了咳，“我也思索了一番，这以身相许虽是我吃亏了些，”说罢她望了望齐霄那一脸笑意又重重咳了咳，齐霄忙克制住笑意做出一副认真听小青发落的模样，小青这才继续道“这钱财我素来不甚看得起，这眼前着实是想不出更好的办法，那我便就勉强吃了这亏罢，但是……以后你只能听我的话，再也不许……”再也不许自己草率做决定，再也不许说那些为了我的大道理而伤害自己，小青那些话还没来得及讲，玄霄便已将她一把揽入怀中，“好”他答应地极为痛快。
　　齐府。
　　齐老夫人正一脸急切地望着眼前着一身玄青色的男子，“这位大师，我儿同那小青姑娘何时能醒？”齐老夫人虽不解为何这青少侠变成了姑娘，却还是来不及思索太多。
　　那玄青色的男子转过身，这才看清他的模样，正是斩荒，“公子同那位姑娘待在下摆好阵法很快便能醒来。只是这阵法师门有规矩，不能外传，还望夫人能遣散下人一同避让。”
　　齐非其实不大相信眼前这个在他看来总是噙着一脸高深莫测笑意的男人，他总觉得这个人对他的少爷怀着几分莫名的敌意，但齐老夫人也实在别无他法，他亦是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退了去。
　　其实要救此二人何须摆什么阵法，斩荒望着眼前仿佛正做着美梦的小青复又转身望了望睡在另一张榻上的齐霄，他周身忽的散发出戾气，那戾气几欲将窗外的青竹尽数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