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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遗世独立的理想乡 ...

  •   林蓼萧逢人便说:“我是世界之王!”她发了疯。林蓼萧的家人很担心她,送去医院又检查不出什么毛病,除了世界之王,她的谈吐一切正常。医生看来,她不过是有点中二病而已。
      于是她的家人找来了我的师父,一位道上声名远扬的除灵师,我们也可以将其称为——江湖骗子。师父所谓除灵,不过是装模做样的比划,然后同对象交流开导一下人家而已,真有病的,他也没辙。不过师父确实是X大心理学系博士。究竟为何走上这条怪力乱神的道路,我不得而知。
      这些年,在社会主义浪潮下,除灵这一行是越来越难做。但他也不打算换个正经工作,靠着父母的钱同我在上海过着小布尔乔亚的生活。除灵赚的钱不多,通常是我三他七的分了,拿去买周边投总选。
      言归正传,由于师父这几天要去参加握手会,便把这次工作推给了我,我看看被steam掏空的钱包,又想起我推六选流的泪,心一横便同意了。
      于是,在联系了某知名除灵师X先生(总所周知,最厉害的杀手叫无名,高手如我师傅,都是用假名哒!)三天后,我坐在林家的沙发上,同林蓼萧的父母面面相觑。想来也是,从一个看起来仙风道骨的天选之人,到一脸憔悴的年轻死宅,再加上我国传统的女性歧视,换我也尴尬。
      我有些局促地搓搓手,说:“那个……叔叔阿姨好,我是X先生的徒弟苏沅芷。我师父他有个很重要的“会”要出席,所以就让我先来看看。”没毛病,握手会嘛!

      寒暄之后,林蓼萧的父母将我领去了她的房间,来之前我有看过的她父母准备的一些基本资料,林蓼萧,17岁,f大附中高三文科生,此前一直是学校剑道社主力,优等生,私下喜欢打游戏,总之是个与其甜系外表完全不符的强势大小姐。
      这家伙应该去搞政治,我心里腹诽着,打开了她的房门,房间极其整洁,近乎一丝不苟,相比之下,我的房间就像狗窝一样。
      林蓼萧正在房间的一隅看视频,听见动静,她暂停视频,转过身来,冲我们礼貌的一笑,真好看啊,本颜狗在心里叹息。
      自我介绍后,林蓼萧的父母便出去了,留下我和林蓼萧两人,林蓼萧请我坐下,又是一笑,说:“你知道吗?我是世界之王。”
      “巧了,我是太阳” 我既非心理学系又不会除灵,此次前来,只能试着同她聊一聊,看能不能从她口中套出些什么。从医院检查来看,她没有任何问题,师父只让我顺着她的话走。
      我不是在聊尼采,她摇摇头,起身向我走来,林蓼萧不算很高,大概一米六左右,可此刻她居高临下的俯视我,竟生出一股王的威严,“我说的是真的,虽然并非是此世界。”
      我身体稍稍后仰,拉开我与林蓼萧的距离,“那是什么世界,艾泽欧亚,还是塞尔达?”
      “型月吧”她偏着头,“这件事,我只告诉了你一个人,我觉得你也能去到那里”
      我没说话。
      林蓼萧伸出手放在我的头顶,一如无数中二小说。一道白光闪过,我与她出现在另一个世界。
      我仍旧保持着坐姿,在重力的作用下,重重地跌在地上,一片尘土飞扬,她忍住笑朝我伸出手,“欢迎来到我的世界,我叫它阿瓦隆。”
      我站起身来环顾四周,这里可一点都不像阿瓦隆,那里是遗世独立的理想乡,这里却是荒凉的沙丘地带,到处是黄沙和裸露的岩石大概一百米的地方,有一个草堆孤零零地立在那里,显得十分突兀。头上是冬日的太阳,惨白无力地悬挂于天空。
      林蓼萧拉着我往草堆方向走,周围的一切都很真实,脚踩在沙丘上微微下陷的深度,风吹在脸上的力度,似乎与原来世界毫无二致,但不论是马克思主义或牛顿莱布尼茨公式,在我的知识体系中没有一项是支持现在这种情况的。我掏出手机,上午10:17,距离我到林蓼萧家过去了二十分钟,没有信号。
      林蓼萧瞥见我的动作:“别看了,手机在这里只是一块表。”“我还有一集工事中。”“嗯。”
      我们走到草堆前,草堆约两人高一人宽,林蓼萧蹲下来在草堆底下扒拉着。
      “我说,林蓼萧小姐您知道吗,我虽说是除灵师,但确实是X大物理系的正经大学生,和怪力乱神一概无关的,我不知道您是怎么做到的,可不管是VR还是魔法都和我无关,希望你将我送回去。”我袖手看着林蓼萧说到。我受够了这个鬼地方,我渴望电,渴望WIFI,渴望现代社会的一切。
      林蓼萧从草堆底下成功抽出两柄剑,她拍拍身上的灰,将其中一柄扔给我,我手忙脚乱的接住。“老实说,我也不知道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所以我才需要一个正经除灵师来为我解答,哪知道来了你这种冒牌货呢,要回去的话,我们得先到世界中心去。”
      “去干嘛,呼唤爱吗?”我端详着手中的剑,随口问道。不是中世纪或中国古代传统的剑,剑身呈拉长的花生型,闪耀着青铜光泽。而且,有点短。相比之下,林蓼萧手中的剑要华丽的多。
      “为什么要呼唤爱?”林蓼萧显然没懂这句梗,“世界中心是一个叫卡美洛(Camelot)的地方,从那里我们可以回去。”
      看得出来,林蓼萧是一名亚瑟王(King Arthur)的狂热粉丝,即使她告诉我她那柄剑叫Excalibur也无所谓了。(后来才知道,那柄剑是calibur,而我那柄是azoth)接受了这一奇怪的设定,我学着林蓼萧的样子,将剑斜挎在身上,离开草堆继续向前。据林蓼萧说,二十五公里外有个小村落,我们需要在日落前到达那里。
      二十五公里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从X大到嘉兴路往返近三次,意味着从白天走到了黄昏,音乐列表循环一遍又到了“M”,手机只剩下18%的电。我有些庆幸,昨天去参加了粉丝活动,回来没来得及换衣服,口袋里还有口罩和充电宝。当然这些东西也给我增加了不必要的重量。好在这几年搬仪器和打call也算是锻炼了身体,我还勉强跟得上林蓼萧。
      走到最后,我完全是凭着惯性前进,汗水濡湿了我的衣服又干掉,我早已将外套脱下顶在头上。小镇的轮廓隐约在我的眼前,却怎么也走不到。为保持清醒,我断断续续地同林蓼萧说着话。
      “我以前体育特别废,八百米到最后别人冲刺了,我不行。当时突然就理解什么叫腿像灌了铅一样,完全抬不起来。”“你现在也很废。”“拜托——谁都和你这种剑道大小姐比吗?我是死宅。”
      在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即将被大地吞没之时,我们终于到了,那是一个位于沙丘边缘的小村落,虽然小,但各种设施还算齐全,我们在这里休息一晚,明天可以坐马车去卡美洛。
      林蓼萧显然是这里的常客,她带着我直奔店里唯一的旅店,跃马。一路还不忘和相熟的村民打招呼,跃马旅店很小,就像这个村落。大厅空空荡荡的,只有一个女孩子背对着我们在炉火旁打盹,她披散着金色卷发,穿着一件有点大了的维多利亚时代的市民服装。火光忽明忽暗,映着她的金发熠熠生辉,林蓼萧露出了今天最开心的笑容,她大声喊道:“Jeanne!”,怎么说呢,即使她今天冲着摔倒的我笑的前仰后合,我仍旧觉得这才是她今天最开心的笑容,因为很温暖。女孩猛地抬头,迷惘地四顾,然后回过头来看见林蓼萧,开心的小跑向我们,扑进了林蓼萧的怀中。我转向她们,看清了女孩的脸,忍不住低声惊呼,女孩长的真好看哪,而且像极了贞德,虽然现实中的人不可能与二次元一样,但那份气质,无论如何就是真的啊。
      “喂,”我问林蓼萧,“请问这位Jeanne小姐是否复姓达尔克。”
      黑贞,不,Jeanne从林蓼萧怀里探出头,瞪大眼睛看着我:“你怎么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同林蓼萧姐姐一起来的异乡人。”
      我无话可说。
      Jeanne带着我和林蓼萧到楼上的房间,那是专门给林蓼萧留着的,当然一般情况下旅店的房间都空着,不幸的是由于节日,旅店只剩下一间房了,于是我不得不和林蓼萧一起住。
      林蓼萧从衣橱里拿出一套衣服在我面前比划了一下:“你比我高,穿这身应该合适。”
      我接过衣服。“我觉得没什么必要,毕竟这个世界上设定可是人人都会说中文的,一件衣服而已,又有什么呢。不过林小姐,建议你去学拉丁文。”
      “真刻薄呢,”林蓼萧捋捋头发,“你最好还是换上,这个世界越到中心设定越完善,对外来者的抵触程度越大,你最好把你的现代设备都收好,不要被别人看见,我先去洗澡了。”
      鲁迅先生说,泡澡是人生一大享受,诚不欺我也。我靠在罗马式的浴桶边沿。看起来已经完全接受了我的命运。说来可能是体质的原因吧,我从小就常常卷入这种奇怪的事情中,每次都得师父来救我,只是在唯物主义史观的影响下,我们每次都能找出合乎科学的解释,不过这次的事件我确实一时难以解释,当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好在我对fate的了解还是蛮多的,应该足够应付一些突发情况。
      等我回到房间林蓼萧已经自顾自睡着了,这大小姐真是自我中心,我一边腹诽着一边爬上床。林蓼萧给我的衣服堆在椅子上,同她的衣服一起叠成了小山,我吹灭烛台,在这充满十八世纪气息的房子里梦见了saber。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遗世独立的理想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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