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我来过》蒋16

8、原来这样认识的

　　交代完手头的事，想起墙角的“刺头”，老葛掐着腰问他：“不好好上自习，你干嘛去？”

　　“上厕所”

　　“下课怎么不去上？”

　　“忘了”
　　.......

　　老葛气的想捶他，念在他成绩好不和他计较，挥挥手让他回去。临出门时还嘱咐他好好看着下节课换座，班长要起头作用。

　　魏科在底下小声说：“带头作吧”，同桌高梓茹点头表示同意。

　　周瑾森把成绩单扔在周飒桌上，翻出作业开始写作业。周飒也没看，直接传到身后。不一会，一张纸条挪过来了，上边写着：‘这些零食帮我还给那人吧。’

　　‘还给谁，你知道？’

　　‘......你不知道么？’

　　‘我该知道么？’

　　......

　　看见周瑾森的回复，周飒撕了纸条，把零食袋扔在自己脚边，哗啦一声。

　　周瑾森吓一跳，转头看着周飒似乎生气了，心中懊恼自己瞎得瑟，给台阶不下。腆着脸问周飒：“生气啦？”

　　周飒“没有，确实不该麻烦你，下课我去扔掉。”

　　周瑾森......这就是生气了，咋整，哄吧。

　　“我之前问过咱们同学，还真没人看见，我下课再去保安室查查监控，找到人把东西还给他，行不？”

　　周飒抬眼皮瞅他“真的？”

　　“真的”

　　周飒犹豫道：“谢谢，你查到是谁告诉我一声，我看看是谁。”

　　周瑾森点头，但是仔细琢磨了这个话，看看是谁，哼，抓到他我先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胆肥了。

　　换好位置，周飒旁边是个娇小可爱的女孩，叫李晓彤。女孩有些不好意思的跟周飒打招呼：“嗯，你好啊。”

　　周飒礼貌回应，然后无话。

　　周瑾森和魏科坐在他们前排，魏科的成绩放在普通班很好，但是在1班，就垫底了。但是孩子很乐观，这跟他森哥坐一起，乐坏了。

　　“森哥，森哥，以后请指教啊”

　　周瑾森也乐：“好说好说，白胖啊，你这生活委员一看就不生活，咋这么细皮嫩肉的呢？”

　　魏科揉揉自己的圆脸，嘿嘿笑：“我天生乐天派，再难过的事我吃吃就过去了。”

　　周瑾森：“你这是化悲愤为食量？”

　　“嗯嗯嗯，我妈说没有什么是过不去，饭正常吃，觉正常睡，再难都能过去。”

　　听见魏科的话，周飒写字的笔顿了下，弯弯嘴角。李晓彤一直觉得周飒很酷很飒，和她的名字一样，在配上一头利落的短发，攻气十足。乍见周飒甜笑，愣了一下，小心翼翼的碰碰周飒。

　　周飒疑惑的看她，李晓彤细声细语的说：“我知道是谁给你零食的，我昨天看见了。”

　　“谁？”没等周飒问，周瑾森急了。

　　“是、是、是三班的体委......我不知道叫什么。”李晓彤脸红的回答周瑾森，第一次和周瑾森说话，她有点害羞。

　　“三班体委.....”周瑾森皱着眉嘟囔着，晾下三人，起身去找周涛。

　　“涛子，三班体委知道叫什么么？”

　　周涛：“叫王海洋，怎么了？”

　　周瑾森沉默不语，拍拍他肩膀，回到座位上，周涛一头雾水。

　　周飒什么也没问，只专心的写作业，一节课，两人无言。偶尔窗外的风吹进，刮起作业，纸张翻飞。

　　周五晚上放学，照例是看着周飒上车，然后周瑾森他三回到教学楼，他打听了，周五晚王海洋值日。

　　王海洋投完拖布，刚出水房，就看见水房外立着的三人，当然也看见了周瑾森提着的零食袋。

　　“呵，什么意思？”

　　周瑾森往前迈了一步，“物归原主的意思”。

　　王海洋看着零食袋没接，语气颇不快：“周瑾森，多管闲事了吧。”

　　“这【闲事】我管定了，王海洋，收起你那些心思，别再打扰周飒。”

　　王海洋挑衅的问他：“我要是不呢？”

　　“那你就试试。”说完，周瑾森扔下零食袋，带着两个‘小弟’走了，像是突然想到什么，转身又走到王海洋面前，声音冰冷：“运动会的事，我还没跟你算账呢，你记着。”

　　“操”王海洋一脚把零食袋踢出老远，阴鸷的盯着周瑾森背影，面部紧绷，双手用力握成拳状。

　　.....

　　周智达晚上约了校队的训练，先走了。剩下俩人晃晃悠悠的，李金桥想起个事，“森宝，你说你和周飒不是第一次见，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艹，你他吗，我是问你以前见过她？”

　　周瑾森站住不走了，看着前边的大树，声音悠远：“我妈执行过她家的案子，那天我在车上，看见她给帮她说话的街坊邻居磕了个头，跪得笔直，眼睛通红却没掉泪。我妈说他爸欠钱不还，她妈妈一直哭，法院来了解情况都是她在解决，冷静的不像个孩子。”

　　“啊.......”李金桥懵了，想过无数种他俩认识的场景，怎么也没想到是这种情况，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大桥，你说那么大点的孩子，面对这么大的事、面对那么一群人，她怎么不害怕呢？”

　　回忆起那天，周瑾森红了眼眶。那天是上学，她妈半道抓住了逃课去上网的他，带着他一起去办案，准备完事回家再收拾他。他一直坐在车里，最开始的时候，胡同口没人，不一会一群人下来，她妈和同事被围在中间，她妈身边站了一个短发高瘦的女孩，隔着玻璃依稀能看出长的不错。

　　周围的老人激烈的在说着什么，他妈最开始还回嘴后来就只是倾听，周瑾森也没当回事，低头玩手机。再抬头时，周飒已经跪下了，他妈拉着她，她也不起来，几秒后，周飒给老人们磕了个头，再然后大家都来拉她。

　　回去的路上周瑾森才从他妈嘴里得知，周飒他爸赌博成瘾，欠了银行大笔钱，用房子做的抵押，她们母女根本不知情。今天法院来了解情况的时候，她妈懵的就是哭，问什么都不知道，所有的事都是周飒在回答，街坊邻居看见法院来以为是来查封房子的，都来替她家求情，说她家多不容易，周飒学习多好多乖，都在护着她，周飒感恩大家，才磕了个头。

　　王玉婉还觉得可惜：“她家邻居说大姑娘学习很好，是能上市重点的苗子。也能看出来，这孩子能有出息，小小年纪逻辑清晰，也不畏惧和外人说话，可惜了没托生在好的家庭。”
　　说着还点点周瑾森的头，教训他好好学习，看人家在那么困难的条件下都不放弃，他还好意思逃学去上网。

　　后来他们再说什么，周瑾森都没在意，眼前一直浮现周飒跪下那个画面，倔强的表情，通红的眼睛，嘈杂的环境下她显得那么弱小单薄，但是却很刚强。

　　以为会再无交集，直到在高中，分在一个班成为同桌，这惊喜接踵而来，周瑾森又惊又喜。

　　依旧是短发，依旧是瘦弱，不变的还是高昂的脖颈和挺直的腰背。

　　“呼”

　　周瑾森深呼一口气，双手插兜：“看见周飒后，我回去问我妈她家事怎么解决了，我妈说他爸借着打工的名义一直不出面，家也不回。法院帮着协商好了，每月还钱。法院协商好了之后，周飒还去感谢了我妈他们，我妈安慰她好好念书再难都别放弃上学，你知道她说什么么？她说，阿姨谢谢你们帮我家，钱总有还完的那天，我不会放弃的。”

　　李金桥从小锦衣玉食体会不到艰难困苦的生活“她，真挺坚强的。”

　　“森子，你是因为这个对周飒很有好感？”

　　长久的沉默后，传来低沉的一声：“嗯”。

　　“开学的时候我看见她去申请特困补助了，我想问她我能帮上什么忙，可说不出口。怕她难过，更怕自己什么都帮不上........”

　　说再多也没法掩饰自己的无能为力，周瑾森自嘲的笑笑：“生活真他娘的操蛋。”

　　.....

　　灯光下周飒给周姿做康复训练，沙发上高淑杰在缝补衣服，一室温暖。

　　月考后的几天，各科老师都在讲解卷子，英语老师温暖讲完手中的卷子，看着台下晕晕欲睡的大家，拍拍手说到：“好了，这节课就讲到这里，有不懂的下课再问我。男生出去自由活动，女生留下。”

　　瞬间，不困了，蹦跳的都走了。

　　温暖......无奈的笑笑，待到男生都走完了，看着台下的女生说：“嗯，我作为你们的任课老师，有几句话想跟你们说，就是你们现在还小，要学会保护自己不管是在学校或是校外，要学会爱惜自己。现在你们处在少男少女之际，彼此有好感都很正常，但是不要越过那个度，有任何事解决不了或者想要倾诉的，都可以来找我，明白吗？”

　　众人点头，有女生胆大的还逗老师：“老师，我有喜欢的人不敢告白，也能告诉你么？”

　　温暖看着花季的她们，心情很好，调皮回应：“可以啊，但是老师不敢保证保密哦”说罢，收拾卷子走出教室。

　　“哦哦哦”

　　“老师好可爱啊”

　　“对呀，对呀，还关心我们这个”
　　........

　　“周飒，周飒，英语老师人好好啊。”李晓彤沉浸在温暖的关怀中，双眼弯弯的看着她。

　　被李晓彤水润的大眼睛盯着看，周飒有些不好意思，难得的送了一块糖给她，“给你吃，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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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在上高中的时候，我们英语老师就这样保护我们，包括普及一些性知识，还挺感激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