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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重回17岁的第七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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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开学没多久，高二的课程并不紧张，五点钟就放了学。
班里的人稀稀拉拉往外走着，顾知洲不紧不慢地把课本都装进书包里，然后在手里拎在手里掂了掂，有点儿重。
“洲哥，您干嘛呢？”顾知洲的同桌杨文一脸疑惑。
顾泽霖性子爽朗，又是个能开得起玩笑的，班里的大部分的男生和他的关系都不错。跟他玩的好的，也都跟着顾泽霖一块叫。
顾知洲把书包挎在肩上往外走，口气随意，像是闲聊：“你们现在每天都背那么多书上学吗？”
杨文没听出来这话有什么奇怪，跟着他一起出了教室，“也还好了，之前没分文理科的时候更多。”
“怎么说我们学校也是个重点，平日里作业和……”杨文话没说完，就见顾知洲停下了脚步，要不是刹车及时，两人就撞上了。
他后退半步，摸了摸鼻子刚想问怎么了，抬眼看到顾知洲的视线一错不错地落在前方，也顺着视线看了过去。
秋日阳光轻薄，微凉的风卷起少女微黄的发质，衬得那张巴掌小脸更加白皙。
似乎是有些难为情，犹如远山青黛的眉头轻轻地皱起，看上去软软的，想捏。
这个念头刚升起来，杨文狠狠地唾弃了自己一把，还没唾弃完，就见着他洲哥迈着步子往那边走了。
哥！人家一看就在告白，您上前凑什么热闹啊？
杨文在心中咆哮，伸手就要去拉，可慢了半秒，手指堪堪擦过衣袖。
告白的是隔壁班的体育委员，叫王一强，长得人高马大，十分壮硕。
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王一强低头看着面前小小的、乖乖的女生，百炼钢也化成了绕指柔，心都快要被萌化了，大脑短路，说出来的话结结巴巴：“我、我希望有一个如你一般的人，如山、山间清爽的风，如古城……温暖的光……”
说到一半卡壳，王一强的脸色爆红，虽说也看不出来什么变化。他小心翼翼地摊开手掌，想要去看写在手心里的小抄。可因为紧张，手心里出汗，掌心里的字已经变成黑团团的一块，根本辨别不出来。
王一强急的都要哭出来了，下意识地把目光投向了躲在四班前门后面的好兄弟，几个人扒拉着门，对他无声做口型。
还没等他辨别出来，身后忽地响起了一道清润却透着股冰冷的声音：“从清晨到夜晚，由山野到书房。只要最后是你，就好。”
王一强感激地转过头去，又听到：“这么几个字都背不出来，还表白？要我我都不出来丢人现眼。”
顾知洲双手抱臂半靠在护栏边上，目光像是被秋日的凉意浸染，虚虚落在王一强的身上，嗤笑了声，然后掠过，看向姜迟懿。
她一脸平静，看见顾知洲也不惊讶，然后在他的注视中，把之前打好的腹稿毫无起伏地读了一遍。
而目睹了这一全过程的杨文已经惊掉了下巴，这个新来的校花脑回路好像跟他们有些不一样。不仅说的话像她奶奶，就连说话的语气更像，尤其是那句“你们是国家的栋梁，将来是要干大事的人，应该全心全意把心思放在学习上，而不是早恋。”
王一强羞愧地离开了。新同学的思想觉悟如此之高，他配不上。
“之前不还是背的挺熟吗？怎么到关键时刻你给掉链子了呢？”
“你还真单纯，哥，我服你！”
“哎，我看你是别想摆脱母胎单身的称号了。”
甫一回去，他的几个好兄弟就围了上来，一人一句开始数落着。
也不知道是不是姜迟懿洗脑洗的特成功，王一强目露嫌弃地看了他们一眼，批评道：“你们思想怎么能这么狭隘呢？作为社会主义接班人的我们，应该承担起我们肩上的责任啊！”
最后还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在里面，听得兄弟几人面面相觑，几脸懵逼。咋了的？告白失败后，连思想都升华了？胸前的团徽都特么红的耀眼了。
几人声音不小，引得顾知洲偏头，目光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片刻收回视线，眼底不易察觉地爬上一抹笑意。
他笑时，眼尾的弧度向上阔开，冷硬的线条被打上一层秋日薄阳，整个人都明亮起来。
看得从旁边经过的女生脸一红，拉着小姐妹的手，克制着内心想要尖叫的欲.望匆匆跑过去。
有人来找杨文打篮球，和姜迟懿简单地打了个招呼之后，就抱着书包跑走了。
长廊上的人来人往，不远处小姑娘三俩凑在一起，低头说着悄悄话，时不时抬头瞄他们一眼，然后露出姨母笑。
“回家还是去哪？”顾知洲的肩膀被书包的肩带勒得发疼，忍不住抬手揉了揉，问。
注意到这一点的姜迟懿下意识要抬起自然下垂的手，陡然意识到这里是学校，又不动声色地放下，说：“去书店看看，云舒说学校里没有教辅的库存了。”
“一起？”顾知洲余光刮了她一眼，声音不自觉地笼上一层浅淡的笑意。小傻子，还以为自己没有看见是吧？
姜迟懿摇摇头，看了眼厕所的方向，“楚楚跟我一起，你自己先回去吧。”
怎么上个厕所这么慢？
正想着，就看见顾言楚捂着肚子一脸虚脱地回来了，脚步迟缓。
“拉肚子了？”姜迟懿见她脸色不好，连忙上前扶搀着把人送回自己的座位上。顾知洲眉头一蹙，也跟着进去了。
班里还有几个人留下来自习，抬眼看了下，见顾言楚身边有人，然后低头继续做练习。
“吃坏东西了？”姜迟懿一边问一边伸手把顾言楚的杯子递给顾知洲，让他去教室前方拐角的饮水机处接点热水。
顾言楚也不知道，只能含糊着，说：“我也没吃什么啊？”
顾知洲很快回来，玻璃制的杯子不隔热，他接了半杯，两根手指捏着杯口下边一点，递给了顾言楚。
顾言楚受宠若惊地接过来，撩起眼皮小心翼翼地觑了她爷爷一眼，竟稀奇地看到他嘴角若有若无的笑意。像是春天的风，夏天的雨，美好的不像话。
那一瞬间，顾言楚的内心受到了一万点的暴击！妈妈，我不该不相信你的话！爷爷年轻的时候真的是太帅了！妈妈，我可！
尽管内心已经波涛汹涌，但面上还是一派安然，视线扫到桌面上还未收起来的教资，“啊”了一身，对着姜迟懿小声说：“您跟爷爷一起去吧，学校外面那个德川书店就有。”
不知为何，顾言楚说完这句话之后，感觉爷爷嘴角的笑容更深了。
“行，那你喝完热水赶紧回家吃点药。”姜迟懿看着顾言楚有些苍白的脸色，点了点头。
德川书店距离学校大门也就三四百米的距离，穿过一条马路右转就到了。
店过来买教资和文具的学生挺多，姜迟懿背着沉重的书包小心地挤过人群，在书架前来回走了半圈，也没看见她要的资料。
刚想要转身去前台问一下老板，书包就被人拽了一下，脚步一个踉跄，撞进一个人的怀里。
温热的鼻息喷洒在头顶，呼吸有些灼热，少年身上的气息一点一点地蔓延，飘向鼻尖。昨天晚上还在打篆玩香，衣服被熏上淡淡的檀香味，清香不刺鼻。
反应过来的姜迟懿连忙推开他，手掌挨到心口，他穿的衣服单薄，隔着布料也能感受到皮肤滚烫的温度，触电般地收回手。
“你干什么？”声音带着些许恼怒，跟小猫喵叫似的。
仰头看他时，他还在笑，“这儿呢，你往哪走？”
他长臂一伸，从书架的最上方抽出了一本金考卷活页题选，问她：“是这个吧？”
姜迟懿脸上有些燥热，借着低头翻纸条的时候，把手背贴在了脸上降温。不知道怎么回事，变年轻后，那颗心仿佛又重新活了般，会因为顾知洲不经意间的接触而心跳加速。
等脸上的温度稍降，她从顾知洲手里拿过书，把纸条递给了他，说：“嗯，还有几本。”
低头看了一眼，上面的字体娟秀，也很工整。
两人在书店里买买教资，又在文具那块转了一圈，等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然暗了下来，一轮上弦月悬挂在灰暗的天空，路边晕黄的灯光亮起。
正值下班高峰期，公交车也是人挤人。没有俩小辈在，顾知洲也懒得演戏，两人站在路边等出租车。
第一天上学，虽说课程跟不上，也不知道他们在讲什么，但姜迟懿却十分满足，嘴角一直上翘着。
看得顾知洲觉得有点儿好笑，车没来，他把手中的袋子放在脚边，侧身看着姜迟懿被光影分割的侧脸，问：“上学就让你这么开心吗？”
远对面的灯火映在她的眼底，眼睛晶亮，“是啊，可以学到很多自己不知道的东西。”
顾知洲轻笑一身，刚想说什么，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
“爸，你是不是买错东西了啊？”
顾水云着快递箱里的步步高学习机，黑人问号脸。顾家已经没有人能用上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 顾知洲：给你妈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