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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始终 ...


  •   盛途和虞无邪穿过林中小道,来到一处偏僻的林子里,既同正在那里补全阵法的遗漏之处。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
      盛途道:“庙里很安静,没听见什么动静。我怕进去打草惊蛇,只在外面转了转。但我闻到一股香甜的味道,像蜜一样,很是熟悉。”

      既同脑子里一个念头飞速闪过,虞无邪已经代他答了出来:“是无量城里的味道。”
      “难不成是聂双星?”既同把之间的几件事联系在一起稍一推敲,就有了结论,“之前我们发现无量城的秘密后,药阁便一直注意着无量山的动静,没有再发现有百姓被骗。那次药阁也提醒过玉墟门,难保不是且陟借此和聂双星之间有了来往。三年前他受伤坠崖,我以为他必死无疑。如今想来,大概也只有聂双星有能力救活他。”

      “无量城的事暴露后,聂双星原来的计划无法进行,”盛途抱臂靠在树上,“他自然不甘心,所以这次才会和且陟合作。”

      “那,会是他为凌霄献祭吗?他一心想要与天齐寿,报复药阁,怎么会甘心就死呢?”

      “要么他与凌霄之间达成了什么协议,要么在他看来,将皮囊让给凌霄,以凌霄的修为,登仙不是难事。到时候,也算是做到了与天齐寿。否则他无法欺骗百姓成为信众,迟早也会病死。走投无路的人大概也没多少选择。”

      “若真是他,我们需得提醒万渊宗和药阁,尤其让聂阁主趁早防备。”既同看向盛途,“我们也没有万全的把握,此次能杀了凌霄,对吧?”

      盛途点头:“我一会儿便给她们传信,你安心布阵。”

      没过两天,且离证实了既同的猜测。他听见且陟称呼其中一人为“聂城主”,说等仙君降临,一举拿下药阁不会费吹灰之力。
      且离看不见聂双星的脸,只听他语气阴冷:“之前玄天宗和万渊宗相争,元气大伤。有了仙君为助力,玉墟门一统中原指日可待。”

      且离嗬嗬笑了几声:“玉墟门岂敢争功,有仙君在,整个中原自然是听仙君号令。我玉墟门不过为仙君马前卒耳。”
      “宗主谦虚了,”聂双星带着淡淡的笑意,“仙君定然不会亏待功臣的。只等祭仪结束,中原分裂之乱终于可以终结了。”

      且离听得脊背发寒,悄声离去,急忙去跟既同等人说了。祭仪的时间正定在上巳节当日,到时候大多数人的注意力会放在东洲城,没人会注意云梦丘上发生了什么。

      上巳节前一日,且离将大多数弟子调离云梦丘,只留下心腹,和既同一起在山脚下等待他的信号启动阵法。

      春意正浓,桃花接山连城,云梦丘和东洲城里花开成海,如同下了一场粉红的雪。
      上巳节当晚,东洲城中灯火如龙,一片繁华富贵景象。盛途折了一枝桃花插在既同发间,笑道:“上次我说不必是假的,若能在天亮之前将诸事了结,你再去河边为我抛一次桃花吧。”

      “好。”既同眼里映着如钩新月,笑着应了,在盛途唇边落下一吻,“你在上面也小心,有什么事便发信号。”
      盛途抱了抱他,而后和虞无邪一起去了山顶接应且离。

      在山下等了许久,且离的信号一直没来。一阵风起,送来馥郁花香。既同心神一晃,忽见腰间灵符闪了两下,这是事情有变的信号。他暗道不好,屏住呼吸赶往几处阵脚,见负责启动阵法的弟子均已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忙往山上掠去。

      一刻钟前,且离借口守卫仙君庙,在庙外时刻注意着祭台的动静,听见里面铁链的响动停了,便知道链子已断,凌霄已入了聂双星体内,便准备点燃烟花传送信号,却忽觉四肢一软,半点力气也无,摔倒在地上。

      一个人影跃出庙来,提着他飞身至祭台前。聂双星,或许此时应该称凌霄仙君,正端坐在祭台的白玉阶上,像看着一只虫子似的,看着且离被摔在他脚下。
      “仙君。”且陟的声音从且离身后传来,他从且离身上搜出烟花,呈给凌霄。

      凌霄只瞥了一眼,语气十分温和:“到底是年轻人,好奇心强,喜欢听大人的墙角。本君念你是且宗主的独子,这些日子也安安静静没生事端,不打算与你计较。不过聂城主说,窃听私密不是好习惯,要给你吃个教训。”

      且离心中一惊,便知是上次自己偷听时已被发现了。只可惜他这会儿连张口说话的力气也没有,没办法为自己辩解,也不能骗且陟把那烟花点了,让既同直接启动阵法。
      他斜眼去瞧且陟,且陟恨恨地盯着他,怒喝道:“你还有同伙?这烟花信号是点给谁看的?你母亲?可惜便是倾整个玉墟门之力,也不是仙君的对手。”

      凌霄笑了一声:“便是寂云重生,见到了信号,此时也动弹不得吧。聂城主不愧出身药阁,研制的药香连本君也分辨不出和花香的区别。本君在庙里年复一年,看着云梦丘上的花开了又败。分明是一样的景致,但今年的花好像格外好看些。寂云说的果然不错,这凡尘景致醉人,必定要身处其中才能觉出它的好来。”

      且陟讨好道:“从此这万里河山,便都是仙君的了。”
      且离绝望地看着记忆中的父亲全然变了副模样,他只悔此次连累了既同三人及一众弟子,与他一起折在这里。好在母亲提前去了东洲城,以她的机敏定能察觉异常,早点给药阁示警。

      他正如此想着,一条骨链斜刺里甩出来,袭向且陟心口。且陟闪身躲过,御剑拨开骨链。虞无邪从另一个方向跳出来,骨刺直插且陟后背。
      且陟往前扑了几步,险险避开,回身怒视:“来者何人?”

      虞无邪黑巾覆面,一言不发扑向且陟。凌霄好整以暇看着二人交手,嘴角始终噙着笑意:“竟没有中聂城主的迷香,且宗主,看来你的儿子这回请了强援。”
      且离听出他语带嘲讽,也只虞无邪此行冒险,想要给她使眼色让她不要纠缠,先离开要紧。无奈虞无邪专心与且陟打斗,不曾看他一眼。

      方才且离一直没放出信号,盛途便知情况不妙,想到聂双星在这里,便让虞无邪屏住呼吸,两人赶往庙后查看,正看见且离躺倒在聂双星脚下,一动不动。听聂双星的言语,才知道他体内的魂魄已变成了凌霄。

      虞无邪看见仇人分外眼红,先冲了出去。盛途候在一边,见凌霄似乎放松下来时,将虞无邪留给他的遇仙剑飞御而出,刺向凌霄后心。
      凌霄动也不动,盛途却感觉到一股强大的阻力,好像凌霄身周竖起了强大的结界。他只得飞身出去,拍向凌霄。

      凌霄轻笑一声,宽袖一挥,感觉道一股强劲的力量,只得站起来闪躲过盛途的一击,脸上的笑意退去,眯了眯眼睛:“化羽境?这世上竟还有人修到如此境界。且陟,看来你是真不中用,对此竟一无所知。”

      且陟惊惧之下略一分神,袖子被虞无邪刺破。他恼怒不已,一掌将她击飞出去。
      凌霄扭头见那试图刺向自己的剑,手一招,便将剑抓在手里,脸色竟微微变了,盯着盛途道:“遇仙剑,你修了寂云的魔道?他从来没收过徒弟,你在哪儿偷学的?”

      盛途冷笑:“我是光明正大学的,既是学了,他也算我半个师父,就当今日收徒了。”
      凌霄脸上有了怒意:“死了一百年,还来坏我的事。”
      “呵,”盛途嘲讽道,“仙君亦死去百年,尸骨都烂了,不也还涎皮赖脸地要回来吗?”

      “放肆!”凌霄将遇仙剑一掷。
      盛途见剑锋直指自己,却仿佛被什么东西束缚住,几乎动弹不得。然而遇仙剑到了他面前时忽然剑锋一转,只在他颊上划了一条口子,随后竟飞向且陟那边,斩断了且陟的剑后刺向他后背。

      凌霄见了这一幕,忍不住道:“寂云,难不成你也不甘心,留了一缕残魂躲在这剑中修行,只等今日与我作对?”
      盛途见自己暂且不是凌霄的对手,干脆跃过去拾起虞无邪的骨链,凭着修为高出且陟一个境界,强行压制住他,用骨链将他缠住。

      这时,虞无邪嘴角带血,跌跌撞撞跑过来。遇仙剑于是飞到她手中,她怒喝一声,将长剑刺入且陟后背,往下一划。
      鲜血迸溅,且陟惨叫一声倒在地上,露出后背一条深可见骨的伤口。他向凌霄伸出手,惊恐道:“仙君……救我……”

      凌霄正要动手,盛途扑过去缠住他。虞无邪趁机拔出长剑,对着且陟外露的脊骨刺下去。且陟短促地叫了一声,随着脊骨断为两截,很快没了气息。
      “废物!”凌霄骂了一句,他虽瞧不上且陟,但且陟是他控制玉墟门最好的工具。且陟死了,他要掌控玉墟门便要多费许多精力。

      思及此,他将目光投向地上的且离,击退盛途后便欲去抓且离。一道剑光闪过,剑刃贴着凌霄的手指划过。他忙收回手,回身一看,便见既同飞身跃过围墙,落在盛途身边。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4章 始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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