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星座鉴男记》婆罗树下的冥想者

17、射手座里的“要面男”（七）

　　沈华“花爷”的新名号在众人的哄闹中传开了。

　　好在沈华也就是现在的“花爷”，是个好脾气，他丝毫不生气，很坦然地接纳了自己的新绰号。他的豁达大度甚至获得了来自老板的欣赏。老板赠送了他一杯新创意的取名为“春江花月夜”的鸡尾酒。

　　“事情是这样的，”花爷说，“钱广鑫这帮人和‘莫西干’那帮人，大眼瞪小眼，不声不响，先用眼睛打起了架。一对情侣从树丛中刚转弯过来，钱广鑫就出手了。两帮人大打出手，不少人又见了红挂了彩，一不小心还殃及了‘池鱼’。那对情侣里的男的也被打得头破血流。到了派出所也没有弄清楚到底是谁打的。反正一笔糊涂账。”

　　“不就是倒霉嘛，”顾会计说，“没听出什么地方诡异哇。”

　　沈华微微一笑：“那是我还没说出那对情侣是啥人。”

　　众人全都屏气凝神，直勾勾盯着他。

　　沈华却没理睬他们，而是出人意料地，扭头将目光越过众人的头顶，笑眯眯地冲老板喊道：“老板，都说你能掐会算，神乎其神，要不你给掐算掐算。”

　　马小虎教授，老板的这个活宝老同学，自然又是冲锋陷阵，带头起哄。起哄这玩意好似流感，能传染。顾会计头一个添柴加薪。梅老也跟着煽风点火，其余的人一哄而上，都呐喊助威。

　　我有些担心老板。

　　老板却想都没想，一出口就把沈华给震住了。“李慕瑾的闺蜜和她的男友。”他说。

　　沈华好似被人抽了一耳光。

　　又过了一阵子，钱广鑫拘留所放出来后，风平浪静没几天，他老人家又“作妖”了。

　　这个礼拜五一放学，李慕瑾像往常那样，欢天喜地拖着那只红色拉杆箱回上海了。

　　隔天晚上，沈华来到我们酒吧爆料了一个消息：钱广鑫拉上一帮子人又去找“莫西干”干仗了。

　　下一个礼拜五一放学，李慕瑾又回上海了。

　　隔天晚上，沈华又来到酒吧爆料：钱广鑫他们又去“问候”“莫西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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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连好几个礼拜都是如此循环往复。

　　沈华来酒吧都懒得再提起，大家也都听腻了。

　　一个周三的夜里，大概两点多钟了。客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我正犯困。这时，门帘被犹犹豫豫地撩开了。

　　来人形容枯槁，两眼无神。头上缠着纱布，陈血斑斑，还不时有鲜血渗出来。没被纱布遮挡住的其余面颊上到处青一块、紫一块，且伤痕累累。走起来路来一瘸一拐。他低着头，佝偻着身子，找了个角落背对我们坐下。他点单的时候一声不吭，只是用他布满新旧伤口的颤抖的右手随意点了一下。

　　他就蔫坐在玻璃墙的对面，像一个问号。

　　他一杯接一杯地灌酒，有点不要命的意思了。

　　老板示意我不要再给他上酒，让我给他送去了一杯柠檬蜂蜜水。

　　他又一饮而尽，也不再要酒。就那么呆愣愣地坐着。一动不动，好似一尊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