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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独自逍遥去 ...

  •   叶南免可不知道班无声那没出息的,仅仅因为自家威武霸气的兄长一个笑容,瞬间吓得花容失色,他现在可悠闲了,和蔡文来到一个小亭子中,吃着新鲜的水果,两人悠哉游哉地聊天。
      “我都未曾想到蔡兄你能够看懂我的意思,而且蔡兄你简直太厉害了,竟然能够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改口改得如此自然,能够如此快想到这么个注意,且你那演技让我都自愧不如,竟连我兄长都没看出来你是在配合我演戏。”
      叶南免激动道:“总之,蔡兄你就是我敬仰之人,我一直以为如蔡兄这般年少成名的才子,怎么也不会撒谎的,更不曾想到蔡兄能够将撒谎这件事做得如此自然,我每次在兄长面前撒谎总是心惊胆颤,轻而易举就漏了馅,璆鸣实在佩服。”
      叶南免躬身作礼,表情真诚得不行,眼里的狂热也丝毫没有减少。
      蔡文赶紧摆摆手,尴尬道:“世子你可别如此说,你再说下去,我可就无颜再呆在这里了,这种事其实我也是生平第一次做,不得不说,在那么多人面前撒谎也是头一遭,还是有些紧张的。”
      叶南免大方笑笑,道:“蔡兄你就是过于谦虚了,不过这种感觉确实不错,以后你可以多试一试。还有,竟然你我也算是共患难的人了,蔡兄直接唤我璆鸣便好,叫世子听起来怪不自在的。”
      “好,那璆鸣以后也直接唤我字珍骥便好。”
      叶南免从善如流道:“是,珍骥兄。”
      蔡文道:“不知刚才璆鸣为何要我帮你离开那里,若是不喜欢玩游戏,我记得前几天你也是直接找一个角落待着,并不曾参与,为何今日又要大费周章来这么一出?”
      提起这个,叶南免一瞬间感觉像是吞了只苍蝇,干巴巴地道:“不瞒珍骥兄,昨晚我与兄长戏弄了班民川,故而今日他怀恨在心,想借着游戏时找回来,那游戏我是不擅长的,可不能拖了兄长的后腿,让他被人捉弄,故而只好请珍骥兄帮忙。”
      他这话还有很多矛盾和说不过去的地方,然而蔡文却没有接着问下去,倒是换了个话题,“我看南风公子平时都是一副儒雅温和的模样,对每个人都以礼相待,不曾想他还会与你一起捉弄班公子。”
      叶南免眼睛扫了蔡文一眼,随即笑道:“珍骥兄你这话可就不对了,我兄长在别人面前确实温和儒雅,从不做失礼之事,如同珍骥兄一般,然适才珍骥兄不也与我一起骗过了所有人,每个人都有不同的面孔,不过是看面对的是何人吧。”
      蔡文深以为然点点头,道:“未曾想璆鸣你能够说出这种话,我印象中你就是一个自由自在之人,这种话不像是出自你口,倒更像是你兄长可能会说的。”
      叶南免听到这话,笑了起来,随即又觉得自己不该笑得如此大声,于是放低了那么一点点声音。
      蔡文无所谓地微笑着,看着他在那里一个人笑,像抽风了似的。
      叶南免好容易止住了笑容,道:“珍骥兄你可是想说我看起来没心没肺,无忧无虑,整天只会惹事生非?”
      蔡文却摇头,叹了口气道:“璆鸣如此的生活才是真正的生活,且没心没肺也不应该用在你身上,我倒觉得璆鸣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心思也敏锐得很。”
      叶南免忙道:“珍骥兄你谬赞了,璆鸣……”突然好似反应过来什么,睁大眼睛想看个神奇生物似的看着蔡文,语重心长道:“珍骥兄,我发现你学坏了,竟然学会坑人了,我一时不慎,差点着了你的道,居然拐着弯嘲笑我。”
      蔡文赶紧起身,摆摆手道:“璆鸣可别误会,为兄哪敢嘲笑你,只是想起你前几日心不在焉,好似被谁偷走了心神的模样,觉得与你气质有些不搭,故而记得牢固了些。”
      叶南免这下不淡定了,站起身来,道:“珍骥兄,话可不是如此说的,那副模样你还是赶紧忘了吧,省得放在记忆中将自己也带坏了。”
      蔡文打趣道:“眼下就已经被带坏了,与璆鸣待在一起,总是不自觉地就被影响了。”
      两人说着说着,竟同时笑起来。
      也幸好两人找的地方离那几人玩游戏的地方远,不然这笑声要将人引过来,恐怕他俩就要被在脸上画不知道什么东西了。
      笑够了之后,蔡文才道:“恕我冒昧,不知之前璆鸣是在烦恼何事?”
      叶南免想到这事,脸皮感觉有些烫,尴尬道:“珍骥兄若非猜到了怕是不会问我才是。”
      这话说得很肯定,虽然他们两人认识也就十几天,可叶南免自认看人还是看得很清的,蔡文此人确实不负他在京中天才的名声,他这些年毕竟被皇伯父带着耳濡目染,分辨人的这点能力还是有的。
      而且不知何故,叶南免感觉,与蔡文相处很轻松,也很自在,可以肆无忌惮地说出自己藏着不能与人说的话,包括哪些连兄长都不能说的话,好似他们已经相识很久。
      这种感觉令人很珍惜,也很弥足珍贵,叶南免很享受这种感觉。
      蔡文摸摸耳朵,坦然道:“确实猜到一些,应该是与南风公子有关的,然而是什么事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我有一个大胆猜测。”
      叶南免看他那个样子,那么笃定,哪里像是猜测的样子,恐怕是已经认定了答案,就等他亲自确认呢。
      叶南免道:“珍骥兄看来不是跟我学坏的,是你本身就是个坏的,竟然吊人胃口,还学会说话时说一半保留一半,着实坏心眼。”
      蔡文被他这话逗笑了,赶紧讨扰道:“璆鸣你可别再编排我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就几句话便被你编排成如此模样,我下次哪敢呐?”
      叶南免笑道:“那珍骥兄还是赶紧说吧。”
      蔡文道:“我看你每次看安扎丽娜公主的眼神都带着不对劲,尤其是每次南风公子与丽娜公主有何互动时,你的眼睛就差穿过空气,将人家姑娘晾到一边儿去。”
      叶南免惊讶道:“真有如此夸张,我觉得我已经控制得很好了,不曾想你与班无声竟都看出来了。”
      随即又反省一下自己,“看来我还是不够成熟,这要是被皇伯父知道,还不得又让我几天几夜跟在他身边学习那些为人处世之道,将来好不被人欺负。”
      突然叶南免又反应过来,“此话也说不通,若是你们都看出来了,为何兄长反而看不出来,兄长的眼神可比班无声厉害多了,这世上若是兄长都看不出来我有问题,按理说能够看出来我有问题之人很少才是。”
      这话叶南免说得很有自信。没错,他就是对自家兄长如此有自信。
      蔡文却再次摇头,叹气道:“璆鸣难道不曾听说过'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句话吗?南风公子既然身处其中,自然看不明白,若换作是其他人,他自然一眼就看穿了。”
      叶南免若有所思,这才将这个问题想明白。
      “多谢珍骥兄解惑。”
      蔡文笑道:“不必,倒是看你兄弟二人的相处模式,让人觉得羡慕得紧,我看你口中的南风公子为何与我看见的南风公子有些不同?感觉你口中的南风公子就是神仙一样的存在。”
      叶南免骄傲道:“那是,兄长就是这世上最厉害之人,也是最好之人,他会在我做错事之后下次如何正确有效地处理这件事,也会在每次我惹祸时急冲冲地为我收拾烂摊子,在别人面前总是说他的弟弟很好很好,总之,兄长乃是我最重要之人。”
      蔡文露出些羡慕的神色,苦涩道:“你口中的南风公子确实乃是这世间最好之人,至少对你是极好的,璆鸣你就像光和热,让人不由自主地靠近你,想来若是我有你这样的弟弟,怕是也会与南风公子一样吧,不过应该不能有南风公子做得如此好。”
      叶南免上扬的嘴角压都压不住,听见别人夸兄长可比直接夸他还让人开心。
      但还是装模作样地谦虚道:“珍骥兄过谦了,不过兄长确实是最好的,咦,对了,你刚才说我口中的兄长,意思是说你眼中的兄长与我眼中的兄长不一样吗?那你眼中的兄长是何模样?”
      蔡文没想到他突然转变话题,愣了一下,才认真想了想道:“南风公子外表俊秀端正,容貌姣好,乃上上之姿,看起来温和亲近,躬亲有礼,实则应该是一个有自己行事准则之人,寻常人等很难走进他的心里,这一生能够走进他心里的,恐怕不会超过一只手之数,不过此乃我只拙见,还望璆鸣莫要放在心上。”
      叶南免想了想,摸着鼻子点点头,道:“珍骥兄言之有理,你我相识时间虽不长,但我知你肯定知道我不会在意这些的,兄长确实是这样一个人,当他对一个人好时,就会将自己所拥有的都给了他,对一个人厌恶,那个人连入他眼的资格都没有。”
      蔡文点点头,道:“南风公子确实是一个恩怨分明之人,前段时间你二人闹别扭,现如今你们应该是和好了吧?”
      叶南免点点头,看到蔡文脸上带着些缅怀遗憾之色,猜想他可能在想他那个过世了的兄长。
      叶南风对于很多人家的深宅密事也知道不少。
      蔡文还有一个兄长,只可惜在他还没出生时就发病死了,之后淮南候夫人伤心难过,因情绪过度不稳定,还间接导致小产,蔡文便是不足月生下的。
      从此以后,淮南候夫人将其视为掌中宝,出去一步都怕磕着碰着,坚决不许他出去,整日盯着他,连家门都不能出一下,此次还是皇帝亲自下旨,蔡文才能够出来走一走,但是身后也跟满了一群人。
      只可惜这里是宫学,连贴身小厮都只能在午饭时进来,而此次因为是以相亲为目的的学习,自然连贴身小厮都不能进来了,故而蔡文这才能够如此自由。
      叶南免不知道身处其中的蔡文觉得如何,但设身处地想一想,若换作是他,肯定是受不了成天被人拘着,即便那个人是自己亲生母亲也不行,自己的人生自己怎能连一点自主权都没有?
      只是这些话,叶南免不打算说出来破坏眼下这还不错的心情,而且说了也不管用,若是以后蔡文有需要,只要差人去一趟凌安王府,他必竭尽所能帮他一帮。
      蔡文看他脸上的表情就知道叶南免应该是想起来自己家里那点事,表现得不甚在意道:“我也想过,若是我也有一个兄长,恐怕如今我也跟你一样,不过这种想法也只是在脑子里想想,哪里当真了,即便我当真有了一个兄长,恐怕也不会如你与南风公子感情这般好,又怎会还因为哥哥与别人亲近而吃醋了。”
      听到这话,叶南免炸了,跳起来作势要抓住蔡文道:“珍骥兄,未曾想到,你嘴竟如此坏,编排我洒脱阳光的形象,我何时因为自己兄长与别人亲近而吃醋了?”
      之前两人心照不宣是一回事,现在被大喇喇地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
      蔡文赶紧躲开,只是他常年被逼着呆在院子里、这也不许那也不行的身体,又怎么能够比得上叶南免常年锻炼的身体呢?
      在他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叶南免的手掌就已经招呼在了他肩膀上。
      蔡文赶紧讨扰道:“璆鸣手下留情,为兄可受不住你这一掌,为兄说错话了,璆鸣便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吧。”
      叶南风不顾他讨扰,一巴掌直接拍下去,蔡文瞬间连声喊道:“哎呦,哎呦,我这肩膀,恐怕得脱臼……”
      叶南免:“……”
      “珍骥兄,演得过头了,我只是轻轻拍了一下,恐怕连你皮都没拍下来一点。”
      蔡文瞬间收住夸张的表演,掩饰性地咳嗽一声,整理了一番衣服,才道:“抱歉,失礼了。”
      叶南免眼里含着笑意,捂着嘴道:“无妨。”只是那泄露出来的声音证明,他这并不像无妨的样子。
      蔡文没有理他,省得找不自在。
      倒是这一通闹腾,将那原本翻滚起伏的心思压了下去。
      其实又哪里能不在意,这个想法存在他大脑里面十多年了,从他有记忆开始,一直到现在,每个夜晚总是折磨着他。
      更怕每天晚上不经意间睁开眼,看见床前一双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你,甚至晚上睡觉的时候就当自己是一个死人,没有任何感觉。
      怕突然醒来之后即便不睁开眼,也能感受到亲生母亲那灼热的视线恨不能将空气考热,穿过厚厚的杯子,将自己也给烤熟了。
      每个孩子都希望得到母亲的关注,希望母亲的视线留在自己身上,可蔡文却不,他甚至极度害怕母亲的视线停留在他身上哪怕一刹那,害怕那双眼睛灼热的温度将他烤化,让他死都不得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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