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舅舅叫展昭》罗力得

72、第 72 章

　　展昭今日在开封当值，真珠儿不在家中，白玉堂也跟着跑去了开封府。赵仲来被宗□□的内侍送过来的时候，大家正热热闹闹凑在一桌里吃午饭。听说是位宗室，居然送到开封府来了，大家不觉失笑。

　　公孙先生道：“宗室子弟的事，这不是正该宗正管吗？怎么又送到了开封府？”

　　内侍早得了上头的吩咐，把事情经过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若不是这位小郎君的父亲——东阳郡王，执意要送到开封府，我家大人也不会派人送过来。”

　　听内侍说了前因后果，包大人不觉捻须微笑，命人找一间干净牢房，将赵仲来安置进去。

　　展昭禁不住问道：“大人，我们如何处置此人？轻不得，重不得，可有些麻烦。”

　　包大人正在和公孙先生抢鲤鱼吃，闻言举着筷子笑吟吟地：“且让他好好待着吧，三餐按宗正寺的对待宗室的标准来，也不必多和他说什么。过几日定会有结果。”

　　赵宗实家的这场宴会持续到了晚上。

　　真正的主角真珠儿吃完午饭就送回了家，免得赵宗悌发现自己儿子闯祸，当场就求起情来，不原谅，显得真珠儿无情，原谅了，平白无故便宜他们。

　　赵宗悌是在晚饭前发现小儿子出了问题的，午饭时按着辈分分开坐，他与几位郡王一桌，还没注意到儿子不见了。

　　待午饭后，赵仲翘来和他说起，两人又找了一会儿，也没瞧见，他们这次来赴宴，小厮都被安置在二门外另设一宴招待，身边只跟了一名小厮。赵仲来爱乱跑，也没人跟着。赵仲翘问了几位同宗的兄弟都说没瞧见，赵仲旻和赵仲鸾刻意避开了他。赵宗悌又要和亲戚们交际，又要掩着行藏悄悄找儿子，自然有些耽搁，这么一来二去，就找到了晚饭前。

　　吃晚饭的时候还不见小儿子的身影，赵宗悌慌了起来，这孩子第一次上京，难不成被其他几家的孟浪子弟引出去了什么不光彩的地方了？

　　正在做没头苍蝇间，赵仲翘把赵仲旻薅了过来，他脑子比较灵活，从这个兄弟那个兄弟这里套话，终于问出来弟弟不见前和赵仲旻在一起。赵仲旻被逼问不过，终于漏出一句话，赵仲来突然翻墙进了里花园，他们兄弟等了好一会没见他出来，便自己走了。

　　赵宗悌顿时想到方才真珠儿的话，心头轰的一声巨响，难道唐突真珠儿的狂徒竟是赵仲来？他有心想找赵宗实问个清楚，偏偏又有几位兄弟来和他见礼说话，他不愿意失礼于人前，只好强忍到宴会结束，才找到了赵宗实。

　　赵宗实也不隐瞒，点头道：“我开始也不知道，后来李宪说是令郎。只是会上事多，来不及和你说。”

　　赵宗悌暗自恚怒，心道你明明知道就是我儿冒犯了真珠儿，还装模作样不说明白，害得我儿被送去了开封府，只是面上却不能显出来，放低了身段道：“真珠儿呢？我去向她道歉，没想到小儿居然……唉，养不教父之过，我这个做父亲得好好赔罪。”

　　赵宗实摇头道：“真珠儿年纪还小，不能劳累，吃了午饭，便回家歇息了。”

　　赵宗悌暗叹自己运气不好，此时戌亥相交，时辰已经不早，他再焦虑也无法上门去讨人情，只得和儿子告辞回家。

　　第二日一早，他们父子俩就带上宝马去拜访真珠儿。赵宗悌不觉叹息，本来这马儿送给真珠儿，是为着让仁宗看看，自己与他的嫡系子孙关系亲厚，为夺嫡之事加点分。现在倒好，得用这匹马儿开路，先把真珠儿哄得回心转意。

　　向门子递了拜帖，父子俩立刻被迎进了会客的花厅。展昭和白玉堂恰好都出去了，府里的记室参军出来招呼他们，又向他们致歉，说府中长辈不在家，真珠儿年幼不便不出来迎接客人，劳烦二人略等一等云云。

　　赵宗悌以为府中的长辈是周驸马家的叔伯兄弟，也不以为意，他们主要是想讨好真珠儿，让她日后在仁宗面前美言几句，至少现在先把赵仲来从开封府弄出来才好。他目示赵仲翘，大儿子立即将礼单盒递上，赵宗悌又道：“不知道外甥女喜不喜欢骑马？另有一匹宝马，没有在礼单上。”

　　记室参军恭敬接了礼单，回答道：“郡主自然喜欢，之前有一匹心爱的马儿死了，伤心了许久呢。”

　　赵宗悌心下欢喜，道：“马儿已命人带到了府上的马厩中，不如请端慧出来看看？”

　　记室参军点头道：“下官这就去通传。”少顷出来回禀：“郡主欢喜异常，现下正在更衣，一会儿去想骑着马儿走上几圈。”

　　赵宗悌只担心真珠儿恼了赵仲来，不肯收礼，现下真珠儿表现出十分的兴趣来，自是巴不得。

　　于是也跟着记室参军移步府内的马球场。

　　只见真珠儿换了宝蓝色箭袖骑马服，看见赵宗悌父子，向他们客气行礼问好。赵宗悌心中又定了三分，刚想和真珠儿介绍这匹宝马的好处，那马儿便挣脱了马夫的控制，朝真珠儿疾奔过来。

　　赵宗悌吓得心如擂鼓，双足都动不了，眼睁睁地瞧着马儿要撞上了真珠儿。哪晓得，那马儿跑到真珠儿身边便一个急停，低下头来挨挨擦擦，亲热非凡。真珠儿也抱着马儿的项脖，欢喜非常。

　　赵仲翘隐隐觉得不对劲，悄悄和父亲道：“怎么这马和表妹如此亲热？倒像是熟人一般。这马脾气不好，惯养马匹的老手，又哄又打才勉强肯听话来。”

　　赵宗悌不以为意：“那是他们有缘分，你瞧端慧多么喜欢这份礼。”

　　那边真珠儿抱着小黄，心疼万分，在家里的时候，虽然没怎么把小黄当成极名贵的马儿来对待，可是从没有打过它，现下只是去了东阳郡王府几天，竟然背上多了几条鞭痕。

　　小黄和主人重逢也是分外开心，不住用头拱着真珠儿，催促她骑上来。

　　真珠儿发现小黄身上原有的鞍鞯嚼头悉数被换了，华丽是华丽了，可是并不合身，有些地方，毛都磨秃了一块。真珠儿忍不住问赵仲翘道：“原先的鞍鞯呢？新的不合身啊！”

　　赵仲翘冷不防，被她问了这么一句，冲口而出：“原先的旧了不好看啊。”

　　真珠儿叹息一声，不再多话，她招了招手，自有下人来牵走了小黄。

　　赵宗悌看她神色不快，还只道她是心疼马儿，暗骂府里的管家说什么小姑娘喜欢粉嫩颜色，把旧鞍鞯换成了现在这个，反惹得小姑娘不痛快了。这样一来求情的话也不方便直接提，只好等家里长辈回来。

　　记室参军又招呼二人去外厅喝茶等待。又坐了小半个时辰，展昭他们还没回来。记室参军极为尴尬：“怕是有事耽搁了呢，方才舅老爷说是去去就来，没想到过了这许久。”

　　赵宗悌看他的口吻其实是想逐客了，这么干坐着的确也不是办法，只好带着儿子告辞。

　　走到大门口，却和展昭撞上了。

　　赵宗悌记恨他收集证据给白玉堂翻案，导致二儿子枉死，看到这个仇人进了外甥女的府邸，还大模厮样，不经通传，忍不住喝道：“现在开封府的护卫是哪里都能去的么？我外甥女一个孤女，你们来做什么？”

　　展昭没料到他都上门送礼了，还没搞清楚真珠儿和他的关系，一时被他问住了。

　　白玉堂在他身后嗤笑了一声：“这与你有什么干系？你又不是主人家！”

　　赵宗悌呵斥道：“这是我外甥女的家，我自然做得了主！来人，把这两个无关人等轰出去。”

　　记室参军尚未走远，听到他们争吵的声口，急忙奔出来向展昭白玉堂行礼：“两位舅老爷，别生气，这是东阳郡王。”

　　他又向赵宗悌道：“东阳郡王，您不知道么，展大人和白大侠是我们公主的义兄，端慧郡主的舅舅兼养父啊！”这位记室参军其实也懊恼赵宗悌这种烧热灶的小人，唯恐对方搞不清状况，特地说得明明白白。

　　赵宗悌父子听到此言，犹如五雷轰顶，登时呆在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