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舅舅叫展昭》罗力得

62、第 62 章

　　展昭把寻访到的人证、物证一样样给宋少卿看，他这才把一直拉长的脸收回去了：“唔，目前看来刘姓客商的死因已经可以钉死了。追杀刘王氏和李三的那个胡友三也算有因有果。只是江西会馆那几个人的死呢？唐知府和他们的勾结呢？”

　　展昭道：“唐知府或许过一两日就能自陈罪责，到时候只要大人做个旁证就可以了。”

　　宋少卿瞟了展昭一眼：“难怪非要我过来，是不是拿不出物证，单凭口供又怕被翻供？”

　　展昭微笑，聪明人之间说话就不用这么累。

　　江西会馆这件事实在找不到人证物证，那两个杀人灭口的，被自己踢进火场烧死了。唯一的突破口就是刘王氏和李三，好端端地他俩为什么没有给夫主守灵，突然跑到城里来看病了？要说病重到这个地步又怎么突然好了，还能走长途回老家？只是这两人那天被一吓之后吐了口，事后便小心谨慎一句话也不肯多说。还有胡友三被捉，手下逃回去了几个，但是看赵仲髦居然波澜不惊，这又是为何？难道他肆无忌惮，格外镇定？还是不以为意？再怎么草包也不至于此啊。这件事现在想不出定论，展昭把它抛到一边，专注于唐知府这一面的攻坚。

　　那边厢，唐知府这几日有点坐立难安，刑部的回复还没下来，他日日噩梦做到展昭站在他面前，一半俊秀如常一般黑漆渗血，在手伸过来摸他脸的时候被吓醒了。在这样子的重度压力下，他越发宽待白玉堂。

　　除了不能走出大牢，白玉堂感觉自己天天是休沐。牢舍换了间大的，有干净松软的床铺被褥，还有桌椅板凳。每天都有衙役抬了大桶热水，服侍他洗漱。吃的是卢方他们送来的，干净衣服两天一换，除了展昭不能天天来陪他喝酒聊天，真珠儿没在身边腻腻歪歪，什么都和在外头没区别了。

　　这一日，几位衙役又过来奉承白玉堂。差头李歪嘴还提了一个食盒过来，打开一看，是顶新鲜的紫苏饮子。众差役喝了声彩，明州也有家梦梁楼，做得饮子风味绝佳，尤其是紫苏饮子，自从官家推荐此饮味道甘美、冠绝众饮之后，每天三百盏的饮子开门倾刻售罄。

　　李歪嘴今天起了个大早，抢到十盏回来，实在得意洋洋。他恭恭敬敬地先奉了一盏给白玉堂：“白爷，您尝尝，这明州风味可比得上京中？”

　　白玉堂喝了一口，赞道：“果然不错。”三口两口便喝完了。

　　李歪嘴又递上一盏：“您老人家喜欢，多喝几盏。”

　　白玉堂点点头：“多谢你尽心。”接过茶盏正要再喝，突然面上变色，豆大的汗珠冒了出来，手上的茶盏都捏碎了一角：“你……放了什么……”话未说完就伏倒在地。

　　李歪嘴吓得面无人色，哆嗦着伸手去试白玉堂的呼吸，突然他整个人一抖，也软到在地。

　　其余几个差役赶着上来，把白玉堂翻过身来，却见他面色青灰，嘴角一条血线，已然没了呼吸。

　　这一下变起俄顷，大家都吓得说不出话来。

　　正在此时，卢方和韩彰提了食篮笑吟吟地进来，看众人围在一起，还打了个招呼：“你们几个不干活，围着我家老五干嘛？”

　　众人登时一声喊，四散开去。

　　卢方看到躺在地上的白玉堂和瘫坐着的李歪嘴，禁不住大喊：“五弟！你怎么了？”

　　唐知府得知白玉堂死了，整个人都不好了。他一面让人安抚住卢方、韩彰二人，一面让仵作检验现场的饮子，一面把李歪嘴找了间空屋子先关了起来。

　　仵作查验了整个食盒的饮子，除了白玉堂手上那一盏和喝完的那一盏里有使银针立即变黑的毒物外，旁的都是好的。看到这个结果，唐知府变了面色，他一个人进了那间关着李歪嘴的屋子。

　　门一关上，李歪嘴就扑倒在唐知府脚下：“大人救命啊！”

　　唐知府一脚踹开了他：“你好大的胆子！”

　　“现在知道怕了吗？给郡王府办事，找王爷撑腰去啊，抱我大腿有什么用？”

　　“你以为毒死白玉堂，这件事就翻不了案，那匹宝马就妥妥归郡王府了吗？”

　　“他那两个兄弟难道不会去闹吗？”

　　“本来展昭死了，白玉堂要是平安放了，还没什么事，现在可好，两个都死了，他的家人能善罢甘休吗？”

　　唐知府气得眼睛都红了：“你想死，不要拖累本府！有本事等他流放路上杀了他啊？现在死在明州府大牢，是想把本府也拖入水吗？”

　　李歪嘴瑟缩在地上：“大人，不是小人干的呀，小人听您的话，本来想讨好白玉堂的呀，谁知道，他喝的紫苏饮子里有毒。”

　　唐知府揪着他的衣襟喘着粗气：“不是你干的？郡王府另找了别人吗？想不到，连我也不信任了啊……会是谁呢？”

　　“是……啊……会是谁呢……”

　　就在此时，屋子后半间的阴影里传来了幽幽地一声叹息，阳光照不到的帐幔后站着半张焦黑脸的展昭。

　　唐知府一声尖叫，他也吓得坐到在了地上，和李歪嘴抱到了一起：“不是我干的！是郡王府叫了别人！展大人，您就安心投胎去吧。我是收了王府两千两银子，可我什么都没干啊！肯定是他们等不及，又找了人下手啊！”

　　“原来……你收了贿赂……要害死我……”

　　“不是的！不是的！我只是按他们说的，把白玉堂判流放而已啊……谁知道他们那样狠手，居然把您和白壮士都杀了呀！”

　　“你为什么肯定是郡王府干的……”

　　“郡王先派了官家送来手书要我徇私，后来又给了我两千两好处要我把事情撸平，郡王还暗示我如何处理白壮士。”

　　“你有凭证吗……阎王可不信空口白话……”

　　“我有凭证！我有凭证！郡王府给我的交子，盖了他家的私印！就放在我的枕头里”

　　“唐壁山！你好大的胆子！”

　　唐知府看见展昭身后穿着黑衣服的宋少卿，大惊失色：“宋大人！”

　　宋少卿喝道：“大丁小丁，剥去他的顶戴官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