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舅舅叫展昭》罗力得

32、第 32 章

　　从东京到陷空岛路途遥远，四鼠开始还担心真珠儿年幼，吃不得舟车劳顿之苦。没想到她每天跟着展昭、白玉堂骑马，座车只用来放一些衣物用具，大家晓行夜宿，一天竟能走两百多里。小姑娘从没叫过苦，也没有听她讲骑马太久，腿磨破了。四鼠听说这是真珠儿第一次出远门，忍不住啧啧称奇。

　　越影等在小铃儿手里惯出远门，每日里早就安排两名内侍前去打点前路餐宿，又有两名吐蕃内侍沿路查探道路。一路上，大家到了饭时，便已经有提前备好的饭菜茶水。到了夜间，也都能找到合适的落脚处，提前包好了客栈，准备好了食宿热水。

　　从东京到陷空岛这条路，展昭和五鼠走了不知道多少次，一路的落脚点也都清清楚楚，但是哪次也没有这次来得舒服，不必操心，只需要赶路即可。

　　这一日到了应天府，这是沿路来的第一个大城市，虽然天色尚早，几个大人一致决定在这里休息，顺便带真珠儿好好玩一圈。

　　真珠儿初起按捺着雀跃的心情，老实拉着展昭的手。应天府又有南都之称，繁华不逊于东京，偏又有些风俗略异于东京，真珠儿看得目不转睛，她看着稻草编的小猴儿，架子上插的娥儿雪柳，地摊上的胶泥小炉子，好奇的不得了，每样东西都忍不住去摸一摸，便渐渐松了手。

　　她再想起拉手时发觉牵着自己的竟是一个不认识的老汉，自己已不知不觉中进了一条小巷。真珠儿心头一凛，难道遇见拍花子的了么？她面上故作茫然之色，咬着手指，歪着头怔愣愣看着老汉。那老人神色和蔼，笑微微地道：“小孩，你是哪里人啊？”

　　真珠儿想起府中喂马小厮的口音，故意拗嘴扼舌地道：“俺不知道，俺爹么说起过。”

　　老汉微笑：“我瞧着你有眼缘，跟我回家去过好日子罢。”

　　真珠儿装傻，摆头道：“俺不去！俺爹喊俺在这里等着。”

　　老汉笑道：“你爹？你舅舅把你送给我啦，他不要姑娘，换了个小子回去。”

　　真珠儿心下暗自讶异这人怎么看出她是个女孩子，面上神色不变，突然伸脚跺了老汉一脚，转身就跑。她身法轻盈，很快就蹿入一条小巷子不见了。

　　老汉倒也不急，扬声道：“这条胡同是个死胡同，你出来罢，你是姓周对不对？小妹妹。”

　　那边厢，展昭和白玉堂本来一左一右夹着真珠儿，虽然真珠儿放了手，两人都目不转瞬地盯着真珠儿，也不怕她走散，突然一股人潮急速涌来，巷道窄小，展昭都来不及去拉真珠儿的手，便和白玉堂一起被挤了开去，再扑过去，真珠儿已失了踪迹。

　　他俩这次带真珠儿出来，侍女仆从带的不多。流波、丹鹤带人在客栈内布置房舍，补给物资，只越影、翻羽两人跟着同来。此处巷道狭窄，两人站的地方又比展昭他们略后了一步。人潮涌来，她俩纵身而起，踩着墙壁追了过去，却还是晚了一步。

　　转瞬之间人消失了，他们四个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萧狸沓。事涉这个疯子，越影顾不得犹豫，掏出白虎令联络本地分坛坛主张得福，要他速速派人搜索真珠儿下落。

　　没想到应天分坛的联络人得意洋洋地拒绝了：“小主人在我们坛里做客呢，白虎令主也太过胆小慎微了，哪用得着满城大索。”

　　方才是事急从权，让展昭白玉堂知道了这个分坛的事情，现下去分坛接人，越影多少有点犹疑。展昭看她面现为难之色，道：“我们不进门，在外边候着，有什么事，立刻示警我们。只你二人单独去，我不放心。”

　　白玉堂随手掏出两枚焰火递于她俩：“一拉底线，便会燃放，在屋内，我们也听得见瞧得见。只要别对着真珠儿的脸放便行。”

　　他们随着联络人来到一处大屋，只见大门敞开，两侧坛众雁翅排开，各个身着白衣，腰扎红带，手持梢棒立得笔挺。越影见了，眉毛越发蹙起。

　　展昭和白玉堂在屋外立定，那联络人还得意洋洋地道：“展大人、白大侠不进屋去看看么。”

　　越影忍不住斥道：“哪这么多废话？带路！”

　　那人才不情不愿地进去了。

　　到得内堂，只见真珠儿端正坐在主位上，张得福站在边上，拿了一碗羹汤想喂她，真珠儿神色淡漠，摇头拒绝，见越影、翻羽进来，她倒也不慌张，依旧稳稳坐着，只是几不可察地冲越影点了两下头，眨了三下眼。这是她们平时惯用的暗号，有什么不想给展昭知道，又表示穿帮的事情糊弄好了，便是这个样子。越影也伸手摸了一下鼻子，回她舅老爷就在门口。两人眼色交换好，心下都是大安。

　　张得福看越影前来，放下手中汤碗，从仆人手中接过锦帕，擦了擦手道：“白虎令自从骊朱姑娘手上传到你这里，是越发胆小了啊。”

　　越影并不搭理他，和翻羽一起面向真珠儿，以手覆额，和恭恭敬敬拜伏在地：“神宫白虎令下悉勃野越影、兰齐默翻羽见过主上！主上安康，福寿无疆！”

　　真珠儿伸出一只手：“起罢。”

　　两人膝行至真珠儿面前，亲吻她手上戴的戒指，这才倒退着慢慢站起身来。

　　越影理了理衣袍，看了张得福一眼。

　　张得福满面无奈，也只得向真珠儿恭敬拜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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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悉博野、兰齐默均是吐蕃姓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