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舅舅叫展昭》罗力得

18、第 18 章

　　展昭托着真珠儿脱臼的手，再看她被真气割散的头发，心痛的不得了。

　　真珠儿伸手摸着舅舅的脖子，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白玉堂瞧见了，想起两个月前她那场大哭，生怕再哭上一个多时辰，还要展昭再抱着哄一晚上，急忙逗她：“真珠，你不是说你不再哭了吗？”

　　真珠儿立即仰头，睁大眼睛，让泪水蓄着不落下来：“我没哭，它自己出来的！舅舅！”说到后面一句禁不住已经全是鼻音。

　　展昭掏出手绢来替她擦眼泪：“真珠儿最厉害了，是不是？我们回家去。”

　　真珠儿连连点头：“舅舅，你脖子要不要紧，你骑马回去，我走路就行啦。”

　　流波早已嘬指为啸，命令属下寻了几辆大车来，展昭白玉堂真珠儿骊朱一辆，其余数人一辆。

　　经此一役，虽然抓了三四个黑衣人，格毙了四五个，两名主犯却没有落网。那个叫薜萝的，内侍下去看了，只有一截带血的衣裳，显然已经成功脱逃。朱小郎虽然中掌跌落悬崖，可是他未必没有逃脱的办法，兼之武功极高，不在骊朱等人之下，这时派了吐蕃内侍下去搜寻，他要么是死了，要么活着也捉不住他的。骊朱她们几个俱受了不大不小的伤，只好熄了攀下崖去搜查的心思。

　　白玉堂担忧展昭方才吐了血，一上车，便把真珠儿揽在怀里。骊朱和展昭坐在一车里，面上强做镇定，心下却是暗忖舅老爷在刚才那几句话里是否悟到了什么？

　　展昭看骊朱面上都是疑问，向她分说道：“这个朱小郎，是辽后萧观音的弟弟，萧狸沓。”

　　“他执掌辽国的情报，在中原的探子悉数是他的手下。”

　　“扶风县那处商户便是辽国暗探，此人心狠手辣，这商户原是耶律重元手下，并不十分服他，他便全部杀了。只是有一名仆役拉肚子，躲在茅厕逃过一命。”

　　“我本来也只是疑惑，故意喊他萧公子，没想到他干脆应了。”

　　真珠儿听不明白这些，她盯着展昭的伤口，看又流血了，立即掏出自己的手绢递过去：“舅舅别说话了，又流血啦。”

　　展昭拿帕子按住脖子：“真珠睡一会好不好？”

　　真珠儿对舅舅的要求从来都是干脆答应，阖上眼睛说睡就睡。

　　展昭看她鼻息平稳了，看着骊朱：“好了，现下该你说了。”

　　不知道为什么，骊朱一直觉得温文和气的展大人远比看着凶狠的白五爷要厉害的多。早年随着小铃儿的时候，轮到她在主人身边值守，她总觉得展大人早就发现她躲在梁上了。到后来虽然跟着主人功夫越练越高，可是看到展大人还是有本能的害怕。

　　展昭越平静地和她说话，她就越发怵，思来想去，只得避重就轻地回答：“其实，周鹏不是小主人的生父。”

　　白玉堂被这个消息雷得一震。

　　展昭却面不改色：“哦，看样子他是契丹人对不对？”

　　骊朱咬了咬唇，点头。

　　展昭又道：“还和萧狸沓并不是十分对付，是不是？”

　　骊朱汗都下来了，又点了点头。

　　展昭凝视着骊朱：“而且，他比萧狸沓更有权势。他是耶律宗真，我没猜错罢？”

　　骊朱伏倒在地：“舅老爷恕罪！”

　　展昭叹了一口气：“起来，老老实实说吧，怎么一回事。”

　　骊朱应道：“是。当年主人神功初成，便发觉经脉不对，找了许多神医看过，都说她活不过二十岁必然真气爆体。主人一边想办法，一边也希望留个继承人。本教大巫师替她算过，唯有北方的狼族血脉才能承受得起神功的锻体阔筋，所以当年主人去了契丹寻访有缘人。”

　　“后来恰逢和亲这件事，其实主人并不知道梁王便是她访得的有缘人。不过也算是契丹男子，差强人意了。后来和亲取消了，主人自然又去找了那个有缘人。”

　　展昭皱眉道：“那现在亲身父亲寻上门来，我们做舅舅的终是差了一截，难道把真珠让给他么？”

　　骊朱摇头道：“这怎么可以，主人只是求一个孩子罢了，又没打算和他做夫妻。小主人是托付给舅老爷的，自然是舅老爷的孩子。”

　　展昭大是头痛：“小铃儿这死孩子！怎么可以这么乱来，她找一个真心喜欢的人好好过日子不行么！”

　　骊朱在边上觑着展昭俊秀脸上薄怒的神色，心下暗道，我们哪个看不出来其实主人最喜欢展大人，倘若你当初有那么一点点意思，恐怕主人老早把自己打包了搁你床上。就算主人不主动，也还有皇帝来撮合呢。只是主人对你钟情太深，完全以你的意志为转移，一丝一毫不敢把本心露出来罢了。除你之外，对她来说和谁成亲不是成亲呢？

　　她自然不敢把真相说出来，低了头不敢看展昭的眼睛，唯恐被这个厉害的展大人看穿心事。

　　展昭生了会闷气，想到小铃儿已然身故，前程往事也尽付烟尘，心下又暗暗难过起来，挥了挥手道：“你也累了，去另一车好好休息罢。”

　　等他走了，白玉堂忍不住要给展昭鼓掌：“猫儿，没看出来，你这么厉害。”

　　展昭绷得紧紧的一张脸，突然笑了：“我其实全是猜的，没想到骊朱不经吓。”

　　白玉堂嘘他：“过分谦虚了就是显摆，说，你是不是之前已经查出什么来了？”

　　展昭白了他一眼：“我只知道萧狸沓这个小疯子只怕他姐夫一人，如果真珠的父亲比他权势低，这个小疯子哪里用得着把活人带回去？怕是当场就弄死了。带个死孩子回去，可要方便的多。”一想到这个可能，他也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白玉堂皱眉道：“想不到真珠还是个辽国小公主。这事咱们最好瞒得死死的，不然她在大宋可待不下去啦。”

　　展昭一本正经道：“你说什么？我太累了没听清。真珠自然是周家人。”

　　白玉堂看他说变就变的面色，暗自咋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