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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6、第 136 章 ...

  •   白玉堂看见真珠儿脸色霎时雪白,登时心痛压倒伤痛。他勉强稳住身形,将滴在手上的黑血擦去,吃力地握住真珠儿的小手:“囡囡,五舅舅没事的,不好的血吐掉啊,五舅舅就会好起来。”

      他不喊真珠儿囡囡久已,真珠儿听了心里更加难过,眼泪扑簌簌地落了下来。

      香药在一边轻轻道:“麦冬,你去看看那人身上,是不是有什么避毒的神物,刚好可以给五爷解毒。”她顿了一顿又道:“脱了他的鞋子看看,仔细些,别漏过了。能保他不中我毒的物件,这天下可没有几件。”

      她这一出声,真珠儿这才回过神来查看自己这边几个人的情况。白玉堂面色发青,满头大汗靠在石头上,香药面色苍白,瘫软在地上,也好不到哪里去。她的腿边躺着昏迷不醒的翻羽,腹部受创,被撕下来的衣襟胡乱裹着,鲜血还在慢慢渗出。这几个人里居然只有王敞还是全须全尾的。

      真珠儿一眼扫过,变了面色:“骊朱姨姨呢,流波姐姐呢?”这两人都是天生劳碌命,倘若伤势比眼前几人轻,绝对不会不出来帮忙。

      香药绕过不提:“小主人,你帮我按着翻羽的创口好么,我失了内力,这会儿实在没力气了。”

      真珠儿被她一打岔,立刻蹲到翻羽身边,又撕了一段衣襟出来盖在伤口处,牢牢按住。

      那边厢,越影运指如风,一口气点了路全宗几十处大穴,纵然他会移行换穴,也不可能把手少阴手太阴足少阴足太阴这几条经脉上的穴位都换了。她们如此小心,实在是这个路全宗的威名太盛,私下里的武德又太差劲了。小铃儿当年和他交手之后,便暗暗调查过这个人。若不是他在父亲面前算是第一得力的带御器械,恐怕早就悄悄灭了这个隐患。

      路全宗这下子连根指头都动不了,他惊恐地看着麦冬过来脱他的靴子,那个细声细气说话的女人是妖怪么,怎么知道自己会把佛骨安在自己的小脚趾上?!他的师父是一位游方僧人,得了佛骨后走漏风声,被人追杀受了重伤,被他父母救下,在他家山庄将养,只是伤重难愈,最后在他家圆寂了。临死前将毕生武功传给了路全宗,这佛骨也就被他家贪墨了。路全宗父母见高僧如此功夫还因为佛骨被重伤致死,思来想去,割了路全宗的一个小指头,把佛骨安在了那里,年深月久,佛骨与路全宗的血脉相接,寻常人根本无法发现。追踪高僧而来的人来来去去,一波波如潮水般,没有一个发现佛骨的踪迹。

      这枚佛骨没有别的好处,却是避毒奇药,与他血脉相连效果比佩戴着更好上几倍。这也是他与人死斗时的保命秘诀,那些倚仗着毒药厉害想弄死他的人都被反杀了。要是没有这枚佛骨护他,早死了八百回,一想到这样难得的宝物会被搜出来,他心中的惊怒就加了百倍,如果不是全身受制,这会子他已经开始搏命了。

      越影并没有上手来脱靴,她一鞭子下去,路全宗的靴底就掉了,再一鞭子,靴面裂成两半。然后鞭子如毒蛇一般缠住了他的脚掌,血脉不通,那几个真脚趾霎时涨做紫红,没有变色的那个自然是他藏起来的东西了,断了一个脚趾才藏起来的东西不会是一样凡品。越影又几鞭子抽掉了他身上的衣物,只留下一条亵裤,衣物里没有其他东西,看样子宝物就是那半截假指头。

      东西拿过去的时候,香药微微有点动容:“莫不是佛指舍利?五爷有救了。”拿到手上闻了一闻,捻了一捻,不觉哀叹顿足:“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好好的宝物,效用去了大半!这可如何是好!”

      白玉堂倒是一脸无所谓:“生死有命,阿药你也别太难过了!”

      真珠儿一时不明白,两只眼睛死死盯住两个大人,唯恐他俩打哑迷,不告诉自己。
      白玉堂和香药两人只对了一句话,便再绝口不提,面上神色也都异常平静,一点眉眼官司都没打。真珠儿虽然聪慧,单凭这一鳞半爪,她实在是猜不出什么端倪来,还没来得及问,她的关注点便转到了白玉堂的毒伤上去了。

      香药让麦冬取烧酒浸洗佛骨,第一遍下去,泡出了路全宗沾染在上面的血肉脏污,第二遍下去,浸出了积年灰尘,第三遍下去,佛骨上沁染的血线被拔出,变作了灰白色,酒香里隐隐透出一股幽香。

      这边厢,她拆了白玉堂胳臂上的绷带,只见那麦色的肌肤上一点乌黑,创口边缘如长了毛刺一般,枝枝蔓蔓地向四周蜿蜒出去。白玉堂的手臂本来算不得白,竟被这黑色衬得异常苍白。

      方才路全宗来袭时,翻羽和王敞正在门口警戒,一见之下,翻羽迎敌,让王敞回去通报。

      论理,香药不该在此时人手不足时行险白玉堂运功疗毒,莫奈千丝万缕实在太过诡谲,白玉堂再次毒发,来势汹汹、危在瞬息,她只好冒险先为白玉堂导气入虚。

      王敞冲进来的那会儿,她正将内力束成一线沿着白玉堂的经脉游走,是最要紧的时刻,若此时强行停手,自己内腑受损不说,白玉堂那里可是前功尽弃了。思来想去,她咬牙把全身功力通通输给了白玉堂,助他把毒逼回了手臂上,再用金针固穴,压制住了毒性,创面乌黑只有半寸见方。

      白玉堂得了她二十余年内力相助,醒了过来,行动如常。香药却如废人一般手足瘫软动弹不得,她担心翻羽不是敌手,让王敞把她背了出来迎敌。

      翻羽果然不是路全宗敌手,甫一交手便被割伤了手臂,香药急忙让白玉堂推动巨石摆出八卦阵来拒敌,堪堪赶在路全宗重创翻羽要拿她做人质时把人抢回了巨石后。

      只是一场打斗动用内力后,毒性又有抬头。那几条黑线已有数条越过金针所埋的位置,而且那些黑线蠕蠕而动似乎还在不断蔓延。

      香药起出金针,把第四碗浸泡佛骨的白酒淋到了创口上,只见那黑线停止了蠕动,慢慢地黑线后退,从创口渗出褐色的液体来。

      香药叹了口气,吩咐麦冬去厨房的废墟里找找,看看还有没有窖藏的陈年白酒,她又转头教导真珠儿:“酒越陈,越有劲,从佛骨这样的灵药里拔出的药效也就越多。这壶只是麦冬带着清洗创口用的,年份不久。”

      真珠儿双目牢牢盯着白玉堂手臂上的黑线,大气也不敢出。麦冬让她在白玉堂身边守着,转身去处理翻羽腹上的创口。

      越影把路全宗捆结实了,让王敞看住,回头招呼敦珠分出人手去把展昭他们接回来。

      麦冬不负所望,在厨房地下挖出了三坛白酒来,这酒放得久了,一揭酒封便是香气扑鼻,一大坛酒,只剩下小半坛。她还找了只没有碎到底的瓦罐,把酒倒了进去,酒汁稠厚发粘,一滴滴挂在坛壁上发亮。

      真珠儿小心翼翼地把佛骨放入酒中,陈酒果然效果卓著,那佛骨的颜色又白了几分。麦冬取出佛骨,让白玉堂把手齐肘没入瓦罐中。没过片刻,淡淡的黑液从他手臂的创口渗了出来。

      只是三遍过后,那创口里就再也没有黑液渗出来了。

      麦冬把佛骨从酒里捞出来冲洗干净,真珠儿突然发现佛骨比刚开始小了一圈。

      顶着真珠儿讶异的目光,香药淡淡地道:“小下去的部分,自然是融在了酒里啦。”

      路全宗在边上听到,整个人势若疯虎,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吼声来,若不是穴位被点,手足被缚,他怕是已经扑了过来。

      王敞本在抻着脖子看白玉堂拔毒,被路全宗的暴起吓了一跳,忍不住捞起一根树枝抽了他一记:“老实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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