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舅舅叫展昭》罗力得

106、第 106 章

　　“是谁？”堂后有人出声相问，原来香药、骊朱救治完毕，从后厢房出来了。
　　香药看到几个下属坐倒在地，也等不及他们解释，赶紧上手查看，麦冬这会儿已经全身瘫软，一点点力气都使不出来，还剩俩眼珠子能转，真珠儿便跑过去帮她做翻译：“呶！地上那摊血肉，便是那个英娥，她割了自己半个手掌，放出里头那个千丝万毒蛊，和箭毒木的毒混合在一起，杀了我们好多人，门口负责警卫的人都死了……”说到这里她忍不住难过起来。
　　看展昭放弃追问流波，先探头过来看她们，王敞也一把推开司马缸走了过来，面上满是企盼，骊朱溜了眼香药，替她回答道：“丁大侠的伤势虽重，不过只要这一晚太太平平，到明早疮口不再出血，便没有什么大事了，现下细辛正在看着他。倒是外头出了什么事？死了这么一地人？”
　　展昭长舒了一口气，正要和她们分说，流波已经抢着道：“大须弥座上师……他竟然还活着……”
　　这名字一出来，展昭和白玉堂几个还没有啥反应，神殿诸人俱是动容。这位大须弥座上师便是当年吐蕃那位政教一统、权倾朝野、想扒小铃儿皮的国师大人。只是他没想到，小铃儿竟然拼死练成神功，又利用他和吐蕃国主、吐蕃大贵族间的利益矛盾，联合纵横，最后反将一军，还顺手清洗了国师一脉，把教宗大权牢牢抓在了手中，做了一名有名又有实的圣女。
　　骊朱听了登时面色大变：“怎么可能？！”她回头看了香药一眼，“我们都看他死得透透的了，怎么还会活着？你用暗器扎瞎了他双眼，我捅了他一剑，朱雀砸了他一锤。主人打了他三掌，最后被扔下天葬台教兀鹫吃光了血肉，只剩下一具骨架子，怎么还会活在世上？难道是恶鬼回来复仇？”
　　她们几个天不怕地不怕，却是深信人有轮回，地下有十八层地狱，一想到这个可能，二人俱是手足冰凉，面无人色。
　　流波嘴唇颤抖，强自镇定：“方才那人确实是他，那一刀，那一刀的确是他。他是人，不是鬼，他双目依然看不见，功力也有下降……倘若是鬼，那必然不会还是个瞎子。”
　　回想当年五人合力搏杀国师的情景，三人均是心中战六，若不是小铃儿趁着国师气血翻腾、心烦意乱之际出手，直接用雄浑无俦的掌力重伤了国师，单凭她们四个，胜负还真是难料，饶是如此，小铃儿事后还闭关疗伤了半个月。也因为如此，国师被擒后，她们毫不留情，血洗了国师嫡系的人手，又唯恐他关在牢中被自己人救走，鼓动国主直接把他扔入万丈悬崖下的天葬台，事后还特地捶下山崖看过他的尸骨。这样的深仇大恨，他若尚在人世，又哪里是轻易能勾销的？他这样高深的身手，现下失了小铃儿这个主力，哪里还打得过？
　　看展昭和白玉堂两人满面疑窦，流波只得避重就轻，绕着弯儿向他俩悄声解释：“是我们圣女殿的最大仇家，当年挖空心思要等主人长大到十三岁，便剥皮献祭，练邪功，主人被逼练了须摩提达功来对付他，我们都以为他死了，不知道为甚竟然还活着。”她生怕直说出主子专做杀人、宫变、灭门这些大买卖，已经成功颠覆了雪域十来个小方国的光荣事迹，会一下子吓跑了两位舅老爷。
　　殊不知展昭最是心疼自家的妹子，白玉堂又是出了名的不讲道理护短，只听到国师当年要剥妹子的皮，立刻怒气上涌：“这样子的畜牲杀十遍也不多。”
　　流波点一点头道：“正是如此！也不知道他如何流落到了中原，又和那个什么指挥使混到了一处。”
　　骊朱思忖了一下，问流波：“大须弥座知道咱们在这里吗？”
　　流波想了一想，面色稍缓：“就不知道他是何时来的，倘若来得晚，没听到我们几个说话，恐怕还没有暴露。只是不知道那个庄指挥使和他是什么关系，瞧刀法，似乎是大须弥座的传承……”
　　骊朱皱眉道：“那可不大妙，咱们还有多少人手？”
　　展昭估算了一下人手，微微发愁：“只要是正在休整、吃了晚饭的都中了毒，门口警卫的八位内侍俱已不幸，我们带出来的五十名护卫伤了三十多位，服了解药，全身瘫软。只剩下四位还在房顶警戒。郡主府的女官、内监共计二十七人也都死了。礼部来迎接的官员和下属五人，也都殉职了……算上堂上还没中毒的，隔壁厢房和后厢房看护伤者的三位，再加上我们几个，满打满算也只有二十个人。糟糕的是只剩下大红小红还活着，剩下的马儿都死了，大红小红还瘫着动不了。”
　　骊朱也皱起了眉头，这会子时辰已晚，城门关闭，就算立刻动身，也进不了汴京城，回前头过来的县城，那边也下了城钥，除非有十万火急的军报，不然就是太子来了也开不了城门。这驿站说是在官道边，也和荒郊野外没啥区别。倘若敌方有一队骑兵对着小小驿站来个冲锋，简直和等着被屠戮没什么区别。可这会儿如果离了驿站，那就更加无遮无挡，连平时行路能做为屏障的车都带不上。
　　这边，香药已经验看完了几位下属的伤势，插口道：“解药是用红背竹竿草和金冠乌梁蛇毒炮制的，本意是为了缓解千丝万毒蛊的药性，免得太过痛楚，只是会使马匹肌肉麻痹至少四个时辰以上，现下人吃了，这瘫软的时间可要翻个倍了。那段英娥倒是真疼爱大红小红，给自己留下这么一个罩门。”
　　“为今之计，只得打起精神，小心戒备，过了这一晚，等汴梁开了城门，咱们便平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