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氪金大佬的工具人》雾腾腾

82、Chapter.082 婚宴（十四）

　　周律接下来的行为，却更加令人掉SAN。

　　他避开了触手的攻击，在那恶心的脓水中将肉瘤中物体给拎了出来。

　　那是一只只畸形的胚胎。

　　它们有的长了蜥蜴般的眼睛，有的长了章鱼般的触手，如果仔细观察的话，大体形状和人类没什么关系，但不知为何，它们发育成熟的部分，却类似于人类的器官。

　　周律将那处器官直接从胚胎上扯了下来。

　　在那一刻，整个血肉大厅中响起了清晰的骨头折断声和肉块撕碎的声音，纵使嘈杂的铃铛声和扭曲的音乐也无法遮挡这种声音。

　　而且听到这个声音的人，都感觉到自己身体对应部位发出了类似的声音并有撕裂感。

　　“女仆长”就在这阵剧痛中醒了过来。

　　她是刚刚想要尖叫的声音被“老Z”敲昏的时候，因此清醒的时候还有点搞不懂发生什么事，倒是因为身上的痛苦反射性的想要哀叫，却看见离自己最近的一个人发出了声音，然后那个人立刻融化了开来，和周围的血肉混杂在一处，形成了新的触手，并且将粘稠的液体甩得到处都是。

　　“女仆长”的声音卡在了喉咙中。

　　她试图闭上嘴巴，却舔到了腥臭的味道，还感觉到脸上也被溅到了液体。

　　等等……味道？溅到？

　　不是说这里是“过去”所发生的事情，无论触手还是周律余羡，都在过去的时间点，就像是AR影像一般，对现在的自己并无法构成干涉吗？！

　　“女仆长”惊恐的想道。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指尖感觉黏糊糊的，再看了看自己颤抖的指尖，乍看起来似乎没有变化，但作为一个可以认出每一种口红色号的存在，她总觉得自己皮肤正在变色：从暖白色变成冷白色。

　　“女仆长”将手指藏在拳头里，紧张的向着其他人看去。

　　不过这种观察有点艰难。

　　在这里的几乎是分部的干部，平时负责的部门不太一样，除了开会以外，会长时间相处的很少，“女仆长”一时也无法发现他们是不是有变化。

　　大多数人自己也不太清楚。

　　毕竟他们在噪音和痛苦的双重攻击下，能抑制住自己发出声音的冲动就已经算是不错了，谁还会注意到自己被一两滴粘液溅到，肤色发生微小的变化呢？

　　“也许是我看错了。”“女仆长”嘀咕道，将手藏在了裙子中。

　　*

　　“老Z”却没注意到“女仆长”的异常。

　　这一次，“老Z”似乎“因祸得福”，即使偶尔有几滴粘液落到了他的身上，也因为他的皮肤本来就在融化的缘故，觉得全身黏糊糊的似乎也很正常。

　　因此他并没有发现来自“过去的”攻击已经透过了时间线侵蚀到了“现在”。

　　何况“老Z”冷静下来想想，他是知道周律这样做的理由的。

　　周律当时汇报过：

　　那些恶心的胚胎应该是因为余总的“许愿”而产生的，也就是他所祈祷的“神子”。

　　只不过不知道是因为神灵是“伪神”的缘故，还是由于余羡做了什么手脚，这些“神子”都显得很扭曲，即使真的能够诞生，也不会是正常的婴儿。

　　但里面的神性碎片却是货真价实的！

　　不如说所有的“神灵”都很喜欢制造“神子”的行为。

　　就如同余家的“神灵”利用献祭的新娘来干涉这个世界一般，公司贩卖的虽然是拼凑的“伪神”，但祂肯定也不甘心被封印在黄金神像中，而是趁着这个机会将自己的神性分散出去，以此脱离控制。

　　最麻烦的是，神性是不灭的。

　　也许祂的外形会变，力量会变，职能会变，但神性是永恒不可摧毁的，它可以转移，可以继承，却是永恒的。

　　也就是说，周律想要将这些东西干掉根本不可能。

　　——如果不是借用了怨铃闹闹的帮助，周律想要提取捏合这些神性都很难。

　　而周律只能将这些恶心的玩意收集，再次封印。

　　也就是塞回那尊神像当中去！

　　事实上，周律效率很快。

　　尽管在场所有人都觉得那铃声和痛苦像是永恒的折磨，可如果其他人都像是“老Z”一样看着个人终端上的时钟的话，就会发现其实总共也不超过三分钟。

　　周律在血肉大厅找到了三只眼睛，五只手，两个心脏，半个肝，一个肺……等乱七八糟的器官，他将这些一股脑的塞进了神像当中。

　　然后他取下了怨铃，在心里开始祷告。

　　与其说是祷告，不如说是“捏合”。

　　祷文的作用其实是为了收容保存神灵而存在的，对于这件商品而言，是约束的作用，而周律就是用这个祷文做引子，将那些已经“生”出去的神灵碎片再次捏合到一起，封印在这尊黄金牢笼内。

　　而在周律祈祷的时候，扭曲的音乐终于停止，触手也停止了挥动，整个大厅里的血肉慢慢平静了下来，甚至开始缓慢的消失。

　　大厅里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他们却不知道，正在祈祷中的周律，越是“捏合”那堆神性，就越觉得不对劲。

　　“伪神”的外形本来就是公司捏出来的。

　　考虑到客户的接受程度，公司自然不会制造太猎奇的外形，而会根据职能倾向于威武或者可爱，像是余总购买的这个“神灵”，外表应该就和黄金神像差不多，是个看起来像是圣母的美丽女性。

　　至少周律以为自己拼出来的，会是这种，就算有所污染，也顶多变形而已。

　　可是那个人形，周律越捏越觉得不对劲。

　　他觉得这个外形很熟悉。

　　不久后，“老Z”等人也注意到了——他们能看见的并不是神灵，而是神像前面的那团烂肉。

　　在整个血肉大厅中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东西正在消失的时候，那团肉像是橡皮泥一样的被人捏了起来。

　　他有了四肢，有了小肚子，也有了胖胖的脸。

　　一度融化的余总再度坐在了那里，就是眼神虚无的看着前方，宛如一个蜡像。

　　“真是够了！”

　　周律终于明白了所有前因后果。

　　他以为余羡只是在报复自己父亲对他的冷漠和轻视而已，所以故意冷眼看着余总对山寨神灵许下了不靠谱的愿望，最后因为力量的反噬，融化成了一团烂肉。

　　余羡不止如此。

　　他坑爹不假，但更多的，其实是想要解析公司制造的神灵。

　　所以这尊“神灵”并不是因为余总许愿导致的力量转移，而是早就在余总之前就被人释放了出来，简单粗暴的灌入余总身体当中，直至失控。

　　这两者看起来好像差不多，程度却完全不一样。

　　前者的话，周律还能觉得“父慈子孝”，余羡虽然钓鱼执法还见死不救，就像是块叉烧，但余总也好不到哪里去，大叉烧生小叉烧，家族遗传。

　　但后者就不一样了。

　　后者是余羡一开始就将余总当作了彻底的神灵容器，故意导致了失控事故，而且这种粗暴的让神灵直接降临和“转生”是两回事，当余总容纳不了神的力量的时候，大约就是整个世界毁灭之时。

　　——周律疑惑的也是在这里，从最初的破坏收容，到现在的神灵有计划失控，每走错一步最先反噬的是余羡自己，这让周律怀疑余羡是不是有其他力量存在。

　　不管怎么说，有了余总□□作为媒介，这尊神灵等于“消化”一遍，足以抹掉公司的痕迹，彻底变成余羡的东西了。

　　这是故意杀人，且人体实验。

　　最重要的是，有了“利益”在里面，周律突然有点怀疑余羡对自己父亲的仇恨到底有多少，他难道不是单纯想要控制这尊神灵吗？！

　　还是通过周律实现的。

　　周律虽然在公司也是当惯了工具人的，但就算是公司也不敢让他去做那么恶心的事情。

　　这也亏得周律因为耳朵的问题，没有听见余羡给出的“两个”选择，否则周律会被恶心得更厉害——那两个选择本来就等于没选择不说，最后还是被余羡给利用了。

　　周律第一次被恶心得那么厉害，他恼怒的看向了余羡。

　　余羡正坐在大厅的中间。

　　他在刚刚周律回收神灵的“器官”的时候，也感觉到了撕裂般的痛苦。不过和其他被误伤的人不同，周律是故意的——当然，周律其实也在痛，只是他通常只是自己痛，绝对不会故意牵连自己的小伙伴——但余羡这次让周律有些恼火，所以周律并不想要顾及对方的感受。

　　余公子哪里受过这种程度的痛苦，所以他现在还四肢无力的坐在地上，就是表情有些恍惚，眼睛和他爹一般的虚无，盯着周律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和周律目光对上的时候，余羡还勾起了嘴角。

　　“周组长，我真的被你弄得好痛啊！人家还是第一次被弄得那么痛。”余羡如此说道。

　　他的话依然没有进入周组长的耳朵里。

　　当然，这样的话也没有听的价值。

　　周律倒是有些话想要质问余羡，现在又觉得跟余羡说话没有意义。

　　在周律沉默的时候，余羡突然反应了过来：“周组长，你不会是听不见吧？”

　　这么说起来，周律从之前似乎就没在听他说话的样子。

　　余羡莫名的觉得不爽。

　　他也不知道不爽什么，总之余羡看周律不搭理自己的样子，余羡动了动还在发软的四肢，向着他的“父亲”走去。

　　——其实，那个“余总”能不能算是余羡的父亲已经说不定了，因为他用神的力量重塑过，现在已经彻底的容器和傀儡，表面上也许还可以像是活人一般的行动，但实际上无法违反余羡的任何命令。

　　“好了，你的许愿成功了，所以，去把你的‘孩子’生下来吧！父亲大人。”

　　余羡这么说道，他拍了一下手。

　　余总顿时如僵尸一般笔直的站了起来，直直的向着宴会厅外走去。

　　余羡则微笑着看向周律。

　　他觉得周律即使听不见自己的声音，也该知道自己做什么，所以很好奇正直的周组长会有什么反应。

　　周律果然如余羡所希望的，冷眼看着他，冷声道：

　　“你根本无可救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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