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Chapter.062 泡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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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律从时空穿梭机中猛然坐了起来。
他凝视着眼前的虚空，发呆了好一会儿。
“不至于吧！”老Z声音从通讯器中传了过来，“只是杀了两个游戏角色而已！”
“你不懂。”
周律说道，他从时空穿梭机中站了起来，去到冰箱拿了一试管“放弃思考”。
他没有立刻喝掉，而是靠在门上，看着自己房间里的衣柜。
周律的衣柜很小很薄，放不了多少件衣服，好在周组长本来对这方面也没太多要求，每季有三套轮换就好了。
与之相反的，是余羡的衣柜。
余家本宅是一栋不亚于城堡的豪华庄园，而余羡的母亲作为余家最受宠爱的小公主，拥有所有女孩们所梦想的一切，比如说占据了建筑物整整一层的衣帽间。
余羡倒是没这个需要，但他的房间曾经是他母亲出嫁前的闺房，虽然风格上重新装修过，可大致格局没有变化，所以过于豪华的衣帽间也被继承了下来。
周律在给余羡当保镖的时候，为了确认敌人容易潜入的地点，调查过那个衣帽间。
在打开衣帽间的门的那一瞬间，周律闻到了浓厚的尸臭味。
他看见无数具女性的尸体像是服装一般挂在衣架上，污血滴滴沥沥的从身上落下，她们长着相同的脸，身体却缺失了不同的部位。
当周律看向她们的时候，她们同时抬起了眼睛，怨恨的看向了周律的方向。
纵使是周律，也忍不住后退了半步。
“周组长？”当时位于周律身后的余羡叫道。
周律眨了眨眼睛，发现满衣帽间的女尸消失了，衣架普通的挂着衣物，空气中是很好闻的男性香水的味道，刚刚的一切都宛如幻觉。
周组长可不觉得那是幻觉。
哪怕就是幻觉，能让安全部的周律产生幻觉的，也不会普通的存在。
周律之后使用了各种仪器检查过那个衣帽间，无论是科技侧的，还是神秘侧的，但什么问题都没有检查出来，也没有任何东西从里面爬出来对余羡构成威胁，最后周律只能不了了之了。
在经过这个副本后，周律不知为何再次想起了这件事。
周律看着试管中冰蓝色的药剂，古怪的向着老Z问道：“我们现在所在的这个位面，确实是科技侧的文明吧！”
“评级为E的科技侧星球文明，”老Z回答道，“如果他们努力一点，有望在百年内发展成D级科技侧星系文明。”
“确认没有神秘侧的资源？”
“从各方面数据来看，应该没有……除非我们卖给他们的‘神灵’也算的话，”老Z道，“你怎么又纠结起这个问题来了？”
“刚刚的副本，和余羡的经历太像了。”
“啊，那个啊，那种狗血剧情，随便找个三流小说到处都是吧！”
“……”
周律没有说话，只玩弄着手里的试管。
空气尴尬的沉默了半分钟，老Z叹息道：“好吧！其实，我怀疑这是个投影位面。”
“……”
老Z进入了讲解状态，滔滔不绝道：“你知道的，位面这种东西，靠得太近就会彼此影响。如果说永夜世界是个双生位面，他们的魔法和科技彼此影响，那就足以说明这两个位面对能量的吸附不怎么样，就和纸质差劲的草稿纸差不多，如果将它按照其他的纸张（位面）上，未干的墨迹（能量）就会在那个位面形成相似的字迹。”
“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周律点了点头。
“是吧，这样就可以解释为什么两个位面有相同的人或者事情了。”
“但投影位面会也会受到神秘侧能量的影响吧？”
“那倒不一定，”老Z不知为何非常坚持这个位面的纯粹性，“神秘侧的是镜中世界，而和它双生的永夜世界是科技侧文明，现在看来永夜位面和我们所在的位面离得近一些，在隔了一个位面的情况下，神秘侧能量造成的影响应该很小了。”
“这样吗？”
周律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会儿，他被这个位面那个位面搞得有点头痛。
所以最后他还是拿起了手中的试管，骨碌碌的将那一试管的“放弃思考”喝了下去。
*
在周律从时空穿梭机中起来的瞬间，余羡也正仓皇的从游戏舱裡跳了出来。
作为玩家，他当然是比自己的使役先下线的。
只不过这次余公子在副本结束以后，甚至没等战利品结算，就匆忙下线了，像是逃跑。
可游戏里并没有任何可以威胁到他的东西。
事实上，在周律成功的开\\\\枪后，金色的子弹分裂成了流星雨的状态，不仅将BOSS，甚至将整个别墅都砸成了碎片。
在没有燃尽的金色光芒中，余羡看着熟悉的人影有些神情恍惚。
余羡叫道：“周组长？”
结果像是回应余羡的叫喊一样，那个和周组长相似的替身代餐竟然真的转过头来。
他皱着眉头苦笑着，金色的瞳眸中像是也在下流星雨。
就这样，他伸出手，用那只刚刚杀死余羡的“父母”的手，温柔的摸了摸余羡的脸。
余羡就下线了。
“冒牌货果然不行！”
余羡站在电梯里，咬牙切齿的告诉自己。
余羡记得自己上次利用了真正的周律周组长去做了类似的事情，周组长是什么表情。
周律那双金色的瞳眸同样亮晶晶的。
但那是因为愤怒！
他看起来几乎恨不得撕了余羡，却又碍于自己的原则无法动手，所以只能将那抹愤怒深埋在了自己瞳眸深处。
光是回想起周律那时候的表情，余羡都觉得口干舌燥。
而不是刚刚看见的那个软绵绵的苦笑！
余羡刚刚被他触摸的时候，感觉心脏都要麻痹了！
那一定是过度OOC造成的本\\\\能排斥。
“我现在想要真正的周组长洗洗眼睛。”余羡咕哝道。
他从电梯中走了出来，进入地下车库，而像是知道余羡会早退一样，他的司机早就驾驶着他的车子等在离电梯的最近的地方了。
浑身漆黑像是影子一般没有存在感的司机拉开了车门，但对着他家少爷体贴的说明道：“周组长今天没有来上班。”
“他今天休息？”余羡不快的问道。
他坐进了车子里。
“公司内部的线人还没有得到可靠消息，”司机一边报告道，一边坐进了车中，“但据负责‘守护’周组长的保镖报告，昨天下午公司派人前往周组长家中拆掉了床铺，安装了类似营养舱的物体，今早周组长就没有出门——”
“周组不会生病了吧！”余羡一下子焦急了起来。
“应该没有，因为今早公司还上门取了包裹，而中午周组长有下楼和朋友一起去吃饭。推测公司应该派发了什么任务可以家里完成的。”
“这样啊！”余羡有气无力的靠在了座位上，像是一条真正的咸鱼。
他空虚的看着上方：“这样我还来上班有什么意思。”
司机没有说话，默默的启动了车子。
当车驶出了公司的地下车库足足有十分钟后，余羡才再次开口道：“今天回家前，我要先一趟医院。”
“是，少爷。”司机应道。
他顺从的转动着方向盘，将车子拐上了另一条路。
他也没问具体是哪个医院。
因为余家有自己的家庭医生，如果余公子身体有任何不舒服的话，应该是医生来看他，而不是他去看医生。
所以余羡通常会去的医院只有余家掌控了百分之七十的股权的那一所。
他是去视察，而不是去看病的。
不过今天余公子也不是去视察的，他下车后，就利用医生专用电梯向着三楼妇产科的专家办公室直奔而去。
办公室裡只有一个护士，她看见余羡倒很平静，显然早就习惯了。
“余公子。”她老老实实的叫道。
“泡泡呢？”余羡问道。
“余…沫医生连续值班了四十九个小时，刚刚去休息室休息。”护士说道，并且着重强调了时间。
可惜这对于任性的余公子来说，根本没有半点意义。
他直接走向了办公室屏风后面的小房间，一脚将门踹了开来。
房间里小床上躺着的那位立刻坐了起来。
但与其说他是被余羡踹门的声音惊醒的，如果说他是感知到余羡的到来而被吓醒的。
“羡，羡儿？”
对方用惊惶的声音叫道，露出了一张绝美的脸孔。
周律看到他，一定会和吃惊。
因为这位的长相和“游戏中”的人鱼王子几乎一模一样，甚至还要更加梦幻一些——人鱼王子那头灿烂的金发是短发，在海水里虽然比较合适行动，但和人类理想中的人鱼还是差了一点味道，但这个位面的余沫医生的头发虽然是浅亚麻色的，但却是齐腰长发，蓬松的绑成麻花辫拖在身后，配合他那纤细的型，看起来更像是虚幻的泡沫了。
医院的护士们开玩笑说，这样的余沫医生坐镇在妇产科，简直是对有已经怀孕妻子的丈夫增加了一重心理上的考验。
余羡却对那张漂亮的脸孔无动于衷。
毕竟两人本来就是亲戚。
余沫是余羡妈妈的爸爸的弟弟的儿子，也就是余羡的表叔。
别看余沫外表这个样子，其实比余羡要大整整十二岁，简直是大叔的年龄了，可余沫像是吃过人鱼肉似的，毫无衰老的迹象，看起来像是余羡的兄弟。
好在单看外表的话，余沫显得还是要年长一些的。
要说的话，余羡和余沫都属于有些虚幻的美型那类，只不过余沫是脆弱易脆，而余羡则是从母亲那边继承了天真无邪的气质，似乎在干什么都毫无恶意。
余羡现在也用一副小孩子看着漂亮蝴蝶的眼神看着余沫，但余沫知道，这个熊孩子搞不好下一刻就能把蝴蝶翅膀给拔下来。
余沫打了个寒颤，惊恐的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为什么不能来？”余羡歪过头，用标准的余氏反问回答道。
不过他今天心情不太好，没有逗弄余沫的心情（余沫：谢天谢地），没有废话太多就接着问道：“对了，我记得以前研究过记忆读取的全息应用之类乱七八糟的项目的吧！”
“是‘大脑接入全息网络的可行性研究’，用以治疗心里创伤和精神疾病的。”余沫用普通人也能听懂的方式阐述道。
虽然余沫明白没有这个必要，余羡要是想要记住的话，再复杂的专业术语也用得上来，但他就是故意不去记住。
余沫奇怪道：“不过这个项目在三年前已经停止了，因为我们发现读取记忆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首先数据网络就无法分辨人类的浅层意识和深层意识，如果随意接入的话，会发生某种不可逆的可怕的后果，结果不要说治疗，连同治疗者都会被同化感染，到了那种地步，基本上是现代医学无法解决的问题了。”
“是吗？但现在全息游戏里却可以再现玩家的记忆。”余羡道。
“那只是通过刺激外部神经激活的短期回忆而已，甚至不涉及大脑。只是短期回忆，它是无法读取真正的记忆的。”
“哼——”
余羡冷哼着沉吟道。
余沫愣愣的看着余羡一会儿，慢一拍的反应过来：“难道有人做到了？！”
“我正是为了确认这一点才来问你的。”余羡冷声道。
余沫的表情严肃了起来：“我会去将以前项目的研究还有相关研究的资料整理出来给你！需要我做更多调查吗？”
“那种事倒无所谓，”余羡打量着余沫道，“你没在类似研究中留下你的大脑数据样本吧？”
“那种事怎么可能——”余沫惊慌失措的说道。
“我觉得也是。”余羡点了点头。
他嘀咕了一些什么，但因为声音太低，余沫无法听见。
但余羡也没有继续给余沫交流的意思，他像是进入这个房间一般突然的，毫不留恋的向外走去。
“等，等等！你刚刚那是什么意思？有人用了我的大脑数据样本吗？”余沫紧张的问道。
如果是其他人说这个，余沫不会那么慌张，但对象是余羡，余沫不能不慌张。
如果真有所谓的数据样本，其实被其他人使用了也无所谓，余沫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能见人的，相反的，如果可以为医学做出贡献，是他求之不得的事情。
可那个数据样本要是落入了余羡手里，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那比落到了恶魔手里还糟糕！
余沫慌忙的从床上爬了下来，拿起丢在一边椅子上的白色长袍，一边披在身上，一边追着余羡跑了出去。
余羡这时候已经走出了办公室，来到了电梯口。
而且余羡的运气“不错”，没等他按电梯，电梯就正好来到这一层，打了开来。
一个熟悉的人正站在里面。
余羡看着对方惊讶的瞪大了毫无邪气的眼瞳，用甜腻的口气的叫道：
“父亲大人，你会在这里？”
作者有话说第62章 Chapter.062 泡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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