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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获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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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凌晨,山中的雾气终于消散了,朝阳顺着洞口,洒满整个山洞。
一束阳光折射到安齐修的脸上,他动了动眼皮,在山洞中悠悠转醒。
抬起左手遮了遮眼睛,惯性的想要起身,右手却根本抬不起来,才发现原本睡在一旁的董浣浣不知道什么时候,滚到了他的怀里,头此刻正枕着他的胳膊。
安齐修看着躺在他怀里睡的香甜的董浣浣,明明手臂已经变得麻木,却不忍心叫醒她,两只眼睛似一汪清泉就那样一动不动的微笑的看着她。
这是他的姑娘,在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却因他数次陷入困境,还依然信任他,依赖他的姑娘。
她的身上保留着在这个世上他最想拥有的那份最宝贵的纯真。
他要永远守护住她的这份纯真,安齐修看着董浣浣的睡颜笑意渐浓的想。
突然,山洞的上面由远及近发出了一阵踩断青草的脚步声。
安齐修低头聆听,应该是一个人的脚步声,判断出应该不是卫苑带人来寻他们的。
董浣浣此时也醒了,两只手揉着眼睛迷迷糊糊的坐起身刚要说话,嘴巴就被安齐修捂住了。
身上的瞌睡虫还没有完全跑掉的董浣浣,刚起身就遭遇到如此对待,脑子瞬间当机了,瞪着迷茫的大眼睛,愣愣的盯着安齐修的下颚线看。
安齐修低头看了一眼董浣浣此刻傻傻的样子,唇角不自觉的弯了弯,然后又把注意力放到山洞上面的脚步声上了。
那脚步声距离山洞越来越近,最终在山洞口停了下来。
因为他们在山洞的隐蔽处,通过洞口并不能看到他们。
来人在洞口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洞里的人,只是通过滑落的痕迹,猜测可能有人掉下去了。
“下面有人吗?”,那人冲着洞里喊。
被安齐修捂住嘴的董浣浣此时已经醒透了,支起耳朵仔细的去听那人的声音,发现有点耳熟。
努力回想了一下,董浣浣轻轻拽下安齐修捂住她嘴的手小声的说:“是孟章砚的声音。”
安齐修点头表示赞同:“嗯,是他。”
董浣浣压低声音,小心翼翼的又问:“那我们可以回答他吗?”
安齐修点了点头,然后抬起头冲着上面说到:“是我。”
孟章砚听到安齐修的回话之后,说:“原来是安兄和董小姐啊,你们没受伤吧?”
董浣浣听他这样说很是诧异,她的声音已经压得足够小了,按理说孟章砚是绝对听不到的,他是怎么猜出来她也在这里的呢?
安齐修闻言,并没有像董浣浣一样感到诧异,只是语气平淡的说道:“一点擦伤,无碍。”
听了他的话,孟章砚放下心来,冲着洞口说道:“你们稍等我一下,我去找点东西,救你们上来。”
安齐修闻言,说道:“有劳孟兄了。”
孟章砚闻言,回复了一声:“不客气”,便转身去寻把他们救出来的工具去了。
过了一会一条粗壮的藤条从洞口降了下来,孟章砚的声音从洞口传来:“你们抓住藤条,我把你们拉上来。”
安齐修和董浣浣闻言,走近洞口。
安齐修蹲下身来,对董浣浣说道:“你踩在我的肩膀上,我扶着你,你先上去。”
董浣浣看了看他身上的伤,有些犹豫说道:“可是你的身体能行吗,其实我自己也是可以上去的。”
安齐修看出了她的顾虑,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笑着道:“乖,听话。”
董浣浣点头道:“哦。”
董浣浣犹犹豫豫的抓住孟章砚递下来的藤条,小心翼翼的踩在了安齐修的肩膀上,安齐修扶着她的小腿小心翼翼的站起身来。
待董浣浣站直了之后,安齐修冲着洞口道:“可以往上拉了。”
孟章砚闻言,拽住藤条一点一点的往上拉,安齐修双手托着董浣浣的脚,慢慢的把董浣浣送出了山洞。
到了洞口,孟章砚伸出手一把把董浣浣拉到了地面。
接着孟章砚又把藤条递了进去,安齐修用绳子捆住了狼,把狼也送出了洞外。
最后董浣浣和孟章砚合力把安齐修也拉了出来。
刚把安齐修拉出洞外之后,孟章砚就摆出了一副快要累死了的表情,一屁股坐在了旁边的草地上,语气调侃的说道:“今天我也算是安兄和董姑娘的救命恩人了吧。”
董浣浣闻言,赶忙出声道谢:“多谢孟公子的救命之恩,我这厢记下了。”
站在一旁的安齐修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抬眸看向孟章砚:“多谢孟兄施以援手,来日我有什么可以为孟兄效劳的,只要不违背我本心的,定当不负所托。”
孟章砚闻言,一改之前之前玩世不恭的笑脸,一本正经的说道:“安兄,希望你记住今日之言。”
董浣浣站在一旁听着他们打哑谜,听得是一头雾水。
只不过现在她没有心情去深究了,她有一项甚为尴尬的事情亟待解决。
俗话说,人有三急,她想上厕所了。
只不过这荒郊野岭的,又是在两个男人面前她实在是张不了口啊。
安齐修见她一直不说话,转头看了一下她的脸色,心中了然,遂指着面前的藤条向孟章砚问道:“不知孟兄这条藤条是从何而来?”
孟章砚闻言,又看了一眼董浣浣的脸色,心中会意,往西南方向指了一下:“那边有个断崖,断崖前面有个土坡”。
安齐修低头柔声对董浣浣说道:“去吧,我在这里等你,别跑远了。”
董浣浣闻言,脸上瞬间染上了一层绯红,心想这古人的观察力也太厉害了吧,硬着头皮向安齐修回道:“知道了。”
遂冲着那个土坡走去。
待董浣浣一离开,两个带着面具的人,就把面具撕了下来。
安齐修往孟章砚的身边走进了两步,双手置于身后,冷声道:“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我的身份的?”
孟章砚抬头看了一眼安齐修,然后手撑着地面站起身来,轻轻拍了拍双手,笑着重复了一下安齐修的话:“是从什么时候,容我想想。”
孟章砚微皱了一下眉头,摆出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然后道:“从见你的第一面起,不对,是您还没有来蒙古,蒙古各部就已经知道了,身为博尔济吉特.吴克善的儿子,我知道那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安齐修闻言,冷声道:“你们的消息倒真是很灵通。”
孟章砚看了一下安齐修的脸色,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说道:“你也不能怪我们消息来得太快,主要是十四爷在寒山寺闹的那场刺杀实在是太明目张胆了一些,各地权贵们怕是都了解了几分。”
安齐修闻言脸色又冷了几分。
孟章砚见他不说话,又接着说道:“你的那个侍卫想必此时已经拿到了你想要拿到的东西,我斗胆问一下,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处置那个姑娘。”
说完,顺着土坡的方向望过去。
安齐修闻言循着他的视线也往土坡的方向望过去,在他们这里自然是看不到土坡背面的董浣浣。
从他登上皇位的那天起,他想要做什么便不必再与人解释,这个人从见他第一面到现在的态度更是越矩,安齐修的目光从土丘的方向转过来,盯着面前的孟章砚道:“你知道仅凭你刚才的那句话,我就可以让你在这个世界上消失吗?”
孟章砚收起脸上的笑意,说道:“这天下都是你的,你当然有这样的权利。”
闻言,安齐修恍若没有这样的一段对话一样,转而回答了孟章砚上面的那个问题:“我说过了,我的生命中就这么一个人,自当是绝对不会放她离开半步。”
孟章砚等他说完之后,两只手相交,置于胸前,神情异常严肃的道:“既然您已经这样认定,我斗胆请您兑现刚才给我的承诺。”
安齐修闻言眯了眯眼睛,语气清冷的说道:“你说。”
孟章砚抬头,语气诚恳而坚定道:“待日后大业完成,务必取消与小妹的婚约,放她自由。”
虽然知道在父亲姑母以及多尔衮的掌控下想要取消安齐修和妹妹的婚约几乎是不可能的,可是他还是想要在做一回自己,他的人生已经被牺牲他不希望他的妹妹重走他的老路,在没有爱的婚姻中苦苦挣扎。
哪怕是只有一线希望,他都愿意去尝试,就让博尔济吉特家的小公主永远绚烂,明亮的生活在这美丽的草原吧。
那深宫中的高墙黛瓦,尔虞我诈不适合她。
安齐修闻言,询问道:“解除婚约,她也这样想?”
这个她自当是指孟章砚的小妹。
孟章砚点了点头。
安齐修闻言,语气平淡的说道:“你可知道,自古君王的婚姻很多都不能如自己所愿。”
孟章砚答道:“我知道,所以我才提出这样的请求。你既然有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志向,自是不愿到最后连自己的婚姻都无法掌控在自己手中吧。”
安齐修听了他的话,一时无话,两只眼睛死死的盯住孟章砚。
孟章砚迎着安齐修的目光也不退缩,只不过心里却在暗暗赞叹,这个少年已经显露出属于他的王者之气,这么年纪轻轻就能有如此深刻的志向,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他的身份,他很愿意和他结交为好友。
须臾。
安齐修清了清嗓子道:“激将法在我这里向来是行不行的,不过你有一句话说对了,我的婚约我会掌握在自己手里的。”
待他说完,孟章砚道:“父亲于上月末,奉太后口谕已经动身去京城了。”
安齐修点头:“我知道。”
孟章砚闻言说道:“你知道他们想要商讨什么吗?”
安齐修勾了勾唇角道:“他们想要商讨什么,我想要知道自会知道。”
孟章砚点点头,轻笑道:“有些事您知晓就好,我只希望您记住您今天的承诺。”
安齐修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就看到董浣浣回来的身影,脸部的线条变得柔和起来,轻声说道:“为了她,我自是会信守承偌。”
孟章砚看着董浣浣越走越近的身影说道:“我师父说了,既然董姑娘这么喜欢左耳,双耳就送给她照顾了。”
“左耳?”,安齐修疑惑道。
“就是它”,孟章砚指着那只已经奄奄一息的母狼说道。
安齐修转过头看向孟章砚,两只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语气清冷的说道:“你是阚先明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