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世公主凌烨姬》花飛雪HuaFeiXue

32、拾章之一

　　今日，刚过黄昏，天空方黯下了色，凌烨姬就由寝殿窗户，望见了远方飘在天空的点点火光。

　　「妳们先退下。」凌烨姬一见那点点火光，竟不知为何的露出了欣喜的表情，侍女们正面面相觑，便被凌烨姬给遣了出去。

　　「伶儿、伶儿！」侍女们鱼贯退出后，凌烨姬唤了聿伶儿，在暗处的她立刻现身。

　　「大公主有何吩咐。」

　　「妳看看，那是不是妳大哥的信号，告诉我他凯旋而归的信号？」

　　聿伶儿往窗外看去，细瞇起眼也看不清飘在天空中的点点火光是何物，但能让火花升上了天的，必是大哥的信号无误了：「是的！大公主，那是天灯。大哥说过，看到天灯，他不日便回。」

　　半年了，终于啊！我终是把你盼回来了，琌……

　　「大公主，王上赐宴，席设英武殿，要大公主前往赴宴。」刚被遣出的侍女没敢打扰，所以只在殿门外禀报。

　　这个王命，冲淡了凌烨姬看见聿亟琌即将归来的信号的欣喜，父王并没有疼爱她疼到找她共宴，看来，今晚想必要有什么事了。

　　总不会又和凌靘瑶有关吧！她又设了什么计陷害她？

　　「大公主，大哥要回来了，纪大人也已在回程之中，我们的大计就要开始推动了，您再忍忍，一切都会否极泰来。」

　　「我知道……我会忍。」凌烨姬强打起精神，挺直了身子：「父王所在的地方侍卫也多，我安全无虞，妳留在寝殿里歇一会儿吧！这阵子妳也累了。」

　　「谢大公主。」

　　凌烨姬一个微笑轻颔首，便走向了殿门，一拉开，已是侍女屈身等候在外了，她领着几名侍女，往英武殿走去。

　　这段日子以来的相安无事，凌烨姬都几乎要忘了凌靘瑶曾经使过什么手段对付她了。

　　凌烨姬不是隐忍，而是聿亟琌要出宫前交代她，千万不要轻举妄动针对凌靘瑶，所以她暂时不做反应。

　　但既然凌靘瑶没再找她麻烦，她也不主动去找她。

　　今日父王主动召见了她共宴，凌烨姬很意外，但也忐忑着是不是凌靘瑶之前那一计发酵了。

　　她顺着红毯，来到那大殿之上，父王端坐在王座之上，脸上的表情看不出内心想法，但侧座的凌靘瑶，倒是伪装着一张和平时一样，天真无害的笑颜。

　　凌王扬起了手，让凌烨姬入座另侧侧座，才命人开始送上菜肴。

　　凌烨姬看着精致的美馔佳肴一道道呈至食案上，她小心的窥视着父王及凌靘瑶，看不出他们有什么目的。

　　「妳们的母后身体一直不见好转，这场筵席我没让她来，让她在寝殿里休息。」

　　「母后她……还好吧！」尽管凌王后对她再冷淡，凌烨姬听到她的病况没有起色，还是担心。

　　「嗯！听到妳乖乖跟瑶儿道歉，舒心不少了。」

　　凌烨姬望向了凌靘瑶，她真没跟父王说她没道歉？真就这么甘心算了？

　　「烨儿会再寻找珍品药材为母后补身，祈愿母后能快快康复。」

　　凌王只应了声，没对凌烨姬的孝心多做反应，直到菜肴上全了，他才动了筷，凌烨姬及凌靘瑶也才跟着动筷。

　　席间凌王对凌烨姬的话，只有冷漠的应对着，彷佛极为不耐，但不管凌靘瑶说了什么，他一定专心聆听，尽管凌靘瑶说了不怎么有趣的笑话，凌王也会开心的抚掌而笑。

　　凌烨姬看着，觉得桌上的东西让她食不下咽，她放下筷子，没食欲了。

　　凌烨姬这个举动，凌王倒是看到了，他拿起食案上的酒，轻啜了一口：「歧兰王室，每一位王嗣出生时，都会埋下三十大坛的酒，到了王嗣嫁娶时，作为筵席上的贺酒，这酒，正是妳的贺酒的试酒，闻来正香醇。」

　　凌烨姬看着桌上的酒，疾利的眼神似要把那酒壶钻出个洞来一般，父王在此时提这事，是终于要告诉她，他打算把她嫁出去了吧！

　　「父王，烨儿只知酒越陈越香，倒不知十八年的老酒就能称为香醇的。」

　　「酒该在适合的时机品尝，陈得越久越醇，反倒不是人人都喝来顺口了。」

　　这是父王在暗示，他决意不留她了？

　　凌烨姬忍着怒，尽量不让情绪在脸上波动，可那一侧，却传来了笑声：「父王的话瑶儿一时还没听懂，好不容易现在懂了，您是在说，要帮大公主寻个好亲事，为大公主大婚了吧！」

　　「瑶儿聪慧，一听便明白了。」凌王露出了笑意，很难有一个情况，是凌靘瑶笑了，凌王却不跟着笑的。

　　「父王属意哪个将军？还是王公大臣？」

　　「烨儿乃一国公主，未来当然只能当王后或王妃。」

　　凌靘瑶瞪大了眼，拍了自己的头顶一记：「是啊！瞧瑶儿傻的，嫁给臣子，是折损了大公主尊贵的身分了！所以……是他国的王子喽！」

　　「是啊！周边各国有许多王子，都是相貌堂堂、气宇轩昂，就拿那定瀛二王子姚楚云来说吧！就是一个俊俏潘郎，生得俊眼修眉、仪表不凡。」

　　「这是当然的吧！就见映蝶姐姐那俏模样，定瀛二王子肯定也是一表人才的。」

　　凌烨姬看着这两人一搭一唱，聊的是她的终生，却没有人问过她，是不是愿意嫁，她喘着气抑止自己就要落下的泪，父王一心一意将她如买卖般送至他国，就不问问她，是不是有心仪的人？舍不舍得离乡背井远嫁他国？

　　凌烨姬没有望向那两人，只是颔首轻声的问：「父王，一国公主嫁给臣子，是折损，那烨儿想问父王，您打算怎么安排瑶儿的婚事？也是嫁到国外去？」

　　「瑶儿还小，不想嫁的，瑶儿就一辈子陪在父王、母后的身边，孝顺你们吧！」居然把矛头指向她了！凌靘瑶连忙回应，不过她知道，父王是不可能把她嫁出国去的。

　　凌王的视线凌厉，他知道凌烨姬说这句话是在反抗，一边指责着他偏心。

　　没错！他从没打算把凌靘瑶嫁到国外，因为她是未来女王，只能留在国内，他会为她选一门好亲事，挑一个能助她又没有野心夺位的王夫。

　　「瑶儿与妳不同。」

　　「如何不同？一个是您疼爱的公主，一个是有惊世之名的亡国公主是吧！」

　　「够了！」凌王一怒，拿起桌上的酒杯就往凌烨姬掷去，凌烨姬不闪不避，酒杯在她额上砸了开，撕裂了一道血口。

　　凌烨姬没去擦拭流淌而下的艳红，是她身后的侍女一惊，连忙上前为她摀住了伤口止血。

　　「烨儿不说，这宫里不是没人知道，总有一天这事也会传出去，到时各国都会知道，烨儿是不受宠的公主，是因为生来有灭歧兰之祸的预言，才被丢到国外去的。」

　　「住口！」凌王因凌烨姬逆君的言语拍案大怒、隳突叫号：「妳既知自己是什么身分，就该明白我为妳挑的亲事是王恩浩荡，不容妳反对。」

　　「烨儿宁可终生不嫁，死也要死在歧兰，绝不成为他国的后妃。」

　　「妳的生辰宴，说来便是一场相亲宴，各国的王子只要合龄皆会前来，若已成一国主君的，则会派使臣与会，妳若识相最好自己挑一个，否则，我便把妳嫁给姚楚云。」

　　「我不要姚楚云，他甚至是一个需要依附我歧兰生存的小国，或许父王该挑高塘国王子白玉辰，那烨儿兴许还会考虑考虑。」

　　一直在凌靘瑶身后低首不语，只是陪侍的侍女美月，在听闻凌烨姬此言时悄悄抬起头窥探……

　　凌王没想到凌烨姬会在此时提到他这根芒刺！高塘国他忌惮已久，断不可能跟高塘国结成亲盟。

　　「筵席上不会有高塘国，妳没有说不的余地，生辰宴后各国有意的王子、主君，会呈上说亲的庚帖，妳得从中选出一个来。」

　　「烨儿不要求父王对我另眼相待，只要给我如同瑶儿一样的待遇便可以了，让我留在歧兰。」

　　「够了！妳胡闹够了没有！那日我听人来报，说妳主动要与瑶儿求和，跟瑶儿道歉，我还以为妳长进了，知错能改了，没想到妳一点改变也没有，上回的求和也只是戏吧！」

　　「上回大公主根本……」王上终于提起此事了，美月等这个时机等了好久……

　　「够了！美月！不许胡说。」凌靘瑶也配合得宜，立刻喝止了美月的话。

　　主仆俩的好戏上演了，凌烨姬也敏锐的发现了，她气力顿失，知道自己万劫不复了。

　　「可是二公主，上回大公主她……」美月还想再说，又被凌靘瑶给拦了下来。

　　「好了！叫妳闭嘴就闭嘴。」

　　凌王也发现有异了，他的注意力转向了凌靘瑶身后的侍女，沉声问她：「妳要说什么，我准妳说完。」

　　「父王……」

　　「好了瑶儿，妳再阻止父王要生气了。」

　　美月为难的看着凌靘瑶，又看着凌王，一副戒慎模样的说完她与凌靘瑶布下的计：「上回大公主根本没跟二公主道歉，她只是想做做样子给王上看的，二公主开心的抱着求和的态度去见大公主，没想到大公主冷言相向，还说她绝不会跟二公主道歉，二公主痛心的问大公主，说大公主只是演戏吗？大公主也承认了，还要二公主如果要当孝顺的女儿，就别乱说，这样不符合二公主委屈求全的形象。」

　　凌王越听越愤怒，回望凌烨姬时，脸上没有一丝对待自己女儿该有的情分，反而像视她如仇人一般：「这侍女说的是真的吗？烨儿？」

　　凌烨姬颓然的站起身，背对了凌王要走：「是不是真的，父王您都信了不是？」

　　「站住！」

　　「烨儿留在此地，怕是扰了父王的雅兴了，烨儿告退了。」

　　「妳从今日起给我待在靖翠殿闭门思过，直到我让妳出来了为止。」

　　「过」？就说吧！从来父王都听不下她的解释，他认为有过的人，只会是她，不是凌靘瑶。

　　凌烨姬弯下身子，拿起桌上一壶她的女儿酒：「烨儿明白了，这就回去思过，这既然是我的女儿酒，我便带走吧！」

　　「退吧！」

　　退吧？像喝退侍女一般的让她退。凌烨姬凄楚的笑，伴着手上的酒，让她一口咽了下去：「嗯！真是好酒呢！谢父王赏赐。」

　　眼前模糊的视线，是因为酒意，还是因为那盈满眼眶的……伤痛的液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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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蟹想吃怎麼辦？主人窩裏有蟹吃，主人的窩在哪裏？點花飛雪三個字進入作者專欄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