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世公主凌烨姬》花飛雪HuaFeiXue

23、柒章之三

　　偌大的璞和殿花园里，养着一池锦鲤的池边，一座精砌的凉亭－－凝香亭。

　　凌靘瑶正立于亭子里，纪谨绍被领到她身旁时，她正捧着鱼食，慢慢的一点一点洒落，看着鱼儿抢食。

　　纪谨绍冷笑于心，人啊！何尝不是和这池里的鱼儿一样，鱼儿抢的是食，人抢的是名、是权。

　　「纪卿是来告别的吧！」

　　「微臣不日即将出发，特来感谢二公主美言，并向二公主告辞。」

　　凌靘瑶没有回望他，这些日子以来与聿谷涵的渐行渐远让她不开心，郁闷之情全写在了脸上，聿谷涵不同意她的作法，那纪谨绍呢？

　　「纪卿觉得我由父王的手中接下王权，可能吗？」

　　这小公主，果然对王位露出野心了，可她已经是王上跟前唯一得宠的王储，为何不放过大公主，还要那般羞辱她？

　　「二公主的地位非大公主能比，自然这未来的歧兰国主君只会是二公主。」

　　似是看腻了鱼群争食，凌靘瑶手一扬，散花般的鱼食洒落池中，争食的锦鲤拍打尾鳍，溅起白茫茫的水花。

　　一旁的侍女立刻端来铜雕水盆，凌靘瑶只是那将双手挪至盆水上，立刻有侍女上前为她清洗鱼食腥味，并以柔布拭干，抹上雪白色的手霜。

　　「纪卿，你瞧这里的鱼群争食，而远处是不是也有不来争夺的鱼，而且鱼身还较肥大？」

　　纪谨绍往池子远方望去，的确有三三两两的锦鲤悠游着，没有过来抢食。

　　「因为那些鱼养得较久，牠们从未被饿过，知道不缺食物。」

　　「争食会伤了鱼鳞，既然无需争食，又何不悠游。」

　　「但如果今日我要人别餵了呢？」

　　纪谨绍似乎懂了凌靘瑶想表达的是什么：「二公主是想告诉我，不想当那悠游的鱼儿，以免哪日怎么失了王位的都不知道吗？」

　　「大公主就因为什么都没有了，所以对于拼搏王位，她不可能没有野心，我过去太依赖父王对我的宠爱，却没想过有朝一日，如果连父王自己都不能决定王位继承者呢？」

　　凌靘瑶才刚构陷了大公主，让王上以为大公主设计要让她难堪，现在又打算造谣，说大公主有弒君、弒亲的心思吗？

　　凌靘瑶小小年纪，心思不可谓不狠。

　　「二公主有什么想法吗？」

　　「纪卿，你可曾听过王室有一祕辛，大公主乃惊世公主、亡国祸水。」

　　父亲位居要职，纪谨绍当然是听过的，只是他从没相信过预言师的预言：「约略有听过家父提起。」

　　「据说大公主出生时，是夜晚，天上明月突而化为血月，远方传来犬吠狼嚎，好不吓人。自古以来暗色矢光、天降灾旨，让父王也不得不担忧，立刻寻来预言师卜上一卦，卦象中说，大公主有惊世之能，能令国家易主、君臣败亡、兵燹乱世。」

　　如此天象的确骇人听闻，但若要说此异象中出生的婴儿带着灾祸，那同一夜出生的婴儿不知凡几，莫非人人皆带着灾祸？

　　「大公主毕竟只是有势无权的公主，已无力可回天。」

　　「要让她无力回天，光是这样放任她还不行，尤其聿谷涵的话提醒了我，她的身边还有一个忠心的聿亟琌。」

　　这聿谷涵对凌靘瑶倾心至此，竟是连自己的大哥也不放过吗？纪谨绍不容他的大公主有损，当下便寻了机：「二公主若担心聿将军，微臣倒可请公主安心。」

　　「喔？纪卿如此胸有成竹，是能助我？」凌靘瑶每回遇到阻碍，想到的便是纪谨绍，聿谷涵不再为她献计无妨，她还有纪谨绍。

　　「本也不是助公主而为，而是微臣与聿将军的私交，微臣几次与聿将军谈到贺阳寨之乱时，聿将军似有把握能平乱，所以微臣已向家父举荐让聿将军出征平乱，王上似也有意答应。聿将军终究是军人，得以报效国家定胜过顾守靖翠殿，届时，若聿将军能凯旋而返，得了战功，微臣再将这人情转给二公主，告诉聿将军是二公主慧眼识人，再加之微臣多为二公主美言，届时，聿将军必定也会对二公主心怀感激。若能得聿将军这武将，二公主还需担心大公主手下有人吗？」

　　贺阳寨之乱？是上回打劫定瀛呈贡使姚映蝶公主的那些匪寇？她的确有意让聿亟琌回归璞和殿，但那代表着聿谷涵也将回归本位，所以她一直没有向父王提及。

　　只是聿亟琌对自己的救命之恩，不知道看得是不是比自己的功名利禄来得重：「大公主对聿亟琌可是有救命之恩，纪卿真有办法让聿亟琌效忠于我？」

　　救命之恩？原来那两人之间，还有着这样的恩情在吗？

　　「救命之恩重要，国家兴亡更重要，微臣会劝聿将军以国家为重，当然，若二公主能承诺得了王位也不损及大公主性命，微臣想……聿将军将更义无反顾。」

　　凌靘瑶觉得纪谨绍的说法可行，微笑在唇边漾了开：「我会想办法让父王将大公主远嫁他国，她性命无损，这样……聿将军可能放心了？」

　　远嫁？大公主的担忧没有错，王上及二公主想着的果然是将她远嫁他国！纪谨绍绝无法容忍自己有一日可能要亲眼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出嫁，再也不得见，他压下万千忿忿不平，强装出平缓的语气：「二公主，关于大公主大婚一事……这事请稍稍按下，让微臣多加试探聿将军的反应，至少等到微臣治水回来。」

　　「治水计划常常耗时许久，变数太多，我不想等。可若要加速治水工程，则需人力，增加了人力，却是国库吃力的一笔支出。」

　　这是大公主亦担心的，所以大公主也有了因应之策，纪谨绍此时的笑是真心的，那由来自对凌烨姬的佩服：「王上已同意，让治水区域里的犯刑较轻、刑期在两年内的囚犯成为囚工，以劳力换取减少刑期，若工程能在预定的六个月内完成，囚工自此特赦，免再入狱。扣除必要开支，此法至少可为国库省下每月募工薪晌约数十万白银。」

　　凌靘瑶满意了，也知道再急也不能急于一时，她同意了纪谨绍的想法：「好，我便等纪卿你回来，希望届时你给我的是好消息。」

　　「微臣尽力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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