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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血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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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寨,寨主。”是震惊,是恐惧,亦是害怕,三年前没有找到他的尸体,赵淮一就猜到他有可能没有死,但他怎么也没想到世界如此之大他们竟然真的会有碰面的一天,落在谁的手里,他都还有一线活命的机会,但唯独落在他的手里除了死,不可能会有第二种结果。
他的武功他自己的知道,恐怕再练一辈子也不会是张飞的对手,“寨主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杀我,三年前的事情我也是被逼的,如果我不那么做他们就会杀了我。”赵淮一抱住张飞的脚哀声乞求。
“你这个混蛋。”张飞愤怒的挥拳狠狠的打在张淮一的脸上,“你这贪生怕死的东西,竟然为了自己的性命残害曾与你一起同生共死的好兄弟,难道你的命就那么金贵,他们的命就那么贱吗,我真是天杀的瞎了眼,会结交你这种不仁不义贪生怕死的混蛋。”
“寨主,我猪狗不如,我不是东西,求求你看在往日的情分上饶小的一条狗命吧。”赵淮一不顾脸上的疼痛爬到张飞的脚边并狠狠的不停抽自己的嘴巴。
“砰。”这种为了自己的性命连自尊都可以放弃的家伙他看着就觉得恶心,起脚狠狠的踢向赵淮一,顿时赵淮一的身体就如脱了线的风筝被踢到了数丈之远。“以往的情分,你在我们酒中下药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这五个字,你在杀害啸虎寨兄弟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这五个字,现在你让我看在以往的情分上放过你,我怎么对得起那些被你残杀的啸虎寨兄弟。”
在赵淮一的身体被踢飞后,他趁咳血之迹在手里偷偷捉了一把沙土,但正怒火中烧的张飞并没有注意赵淮一这个小动作,当他愤怒的走到赵淮一身边,想要捉起他的衣襟时,赵淮一趁其不备将手中的沙土撒向了张飞的双眼。
“啊。”双眼之内突然进入的沙土让张飞的身形的猛的一顿,赵淮一趁此时机拿出藏在衣袖中的匕首毫不留情的刺向张飞的胸膛。
“大哥小心。”忘尘想要提醒张飞,但还是晚了一步。
鲜血一点点的从张飞的胸前散开,他好恨自己为什么那么笨,明明知道赵淮一这个人阴险狡诈却还是着了他的道,“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所谓无毒不丈夫,寨主这是你逼我的。”他想要将匕首再往前推进一点,却发现无论自己怎么使劲匕首还是纹丝不动,低头一看才发现张飞竟单手捉住了匕首的锋刃,锋利的匕刃割伤了他的手,但他却丝毫都不在意。
当赵淮一发现匕刃被张飞捉在手中时,他就想立马放弃手中的匕首逃开,但可惜他的动作却慢了张飞一步,在他想要逃开的瞬间,张飞快速的伸出另一只手并掐住了赵淮一的脖颈。
他不想死,世间还有太多的东西他还没有享受,他不想就样死去。他努力的挣扎,但无论他怎样挣扎都挣脱不了张飞的铁爪。
一用力,“咔嚓。”赵淮一的颈骨应声而断。睁大的双眼诉说着他不甘心,也诉说着他对这个世界的留恋。
杀死赵淮一用尽了张飞最后一点力气,“弟兄们我终于为你们报仇了。”说完欣然的闭上了双眼。
“大哥。”忘尘快速的跑到张飞的身边,扶住了他欲倒的身体,拿出随身携带的银针,在张飞受伤的几处穴位上一扎,止住了刚刚还一直不停向外流淌的鲜血。
张飞的心脏易于常人,一般人的心脏所在位置都是在人体的左边,但他的心脏所在的位置却要比一般人的再往右偏一点,所以赵淮一那一剑虽然刺的很深,但却不会让他有生命。
三日后,安武城,兴乐客栈
“叩叩。”
忘尘起身将门打开,“淳儿姑娘可否帮在下一个忙?”
“公子已经吩咐淳儿,淳儿会好好照顾张公子的。”
“谢谢。”
“不必,淳儿也只是奉命行事而已。”
张飞的伤势虽重,但以他的体质在两天前就应该醒来,但他至今还昏迷在床上,只是因为他自己不愿醒来。
‘是谁在轻抚我的脸,好舒服,好温柔,好似梦中的感觉。’好想永远都感受这一份温柔,但他知道这份温柔从来都不曾属于自己。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轻佻轻浮之人,尤其在三年前的那场血案后,他就变得更加沉稳冷静。但自从在街上见到她以后,他那颗已经很久都没有起过波澜的心竟然狂乱的跳到了起来,当他回过神来后,竟然已经做出了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事情,这是他这辈子里第一次对一个女子有心动的感觉,想要认识她,想要得到她,但她却早已有了心仪的对象。
淳儿,她就如她的名字一般清纯可人,犹如一朵刚刚盛开的百合,不知忧愁为何物,但在灯会再次见到她时,她却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冷血嗜杀,虽然那时他差点死在她的手上,但对于她的思念他却一刻都不曾停止过,无论是初次见面时清纯可人的她,还是再次相见时冷血嗜杀的她,都已在他的心中留下了不可抹灭的印迹。
马车内沉寂了很久,但却不会让人感觉不自在,好似他们原本就该如此相处。
马车渐渐停了下来,代表着他们已经到达了所要到达的地方,“你劝我放下,但你自己为何却始终放不下。”
冰若望着忘尘久久没有回答,在忘尘转身准备离去时,她才淡淡的开口说道:“我也只是尘世中的一个世俗之人而已。”
背对着冰若,忘尘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情是情非情,情非情是情,不要等要失去的时候才知道后悔。”
这是忘尘离去前留给冰若的最后一句话,也是冰若最后一次见到忘尘,之后他到底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仿佛从来不曾出现过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无迹可寻。
他们彼此的心底深处都装着相同的一个人,都有着相同的一个希望,也许如此,上天才会让他们在人海茫茫中相遇,相识,相知。
“好无也聊啊,阁主怎么还不回来呢?”淳儿无聊在坐在床上不停的晃动着自己双脚。当她无意间瞥见张飞脸上的虬髯时,突然奸诈的笑了起来,“呵呵……”
从怀中拿出一把短小的匕首在张飞的眼前晃了晃,半盏茶后,张飞原本如森林般茂盛的满目虬髯,此时已变成了光秃秃的山丘。看着自己的完美的杰作,淳儿满意的咯咯大笑起来。
“仔细看看他其实长的还是蛮不错的。”除去一脸碍事的虬髯,展现在人前的是一张硬朗、阳刚并且非常有男子气概的面容,如果说邪风是子时时夜空中阴柔的月亮,那么张飞就是正午时蓝天上灼热的太阳。
三百年后的再次相见,他们之间没有激动的拥抱,没有说不完道不尽的思念,亦没有对他的死而复生有任何的疑问。他们只是静静的互视着的彼此,一切已在不言中。
直到忘尘离去,他们之间也没有说过任何一句话,淡淡的如水一般,虽然平淡,但彼此连绵不绝心意相通,即使是在天涯他们也可以感觉到对方的心意与祝福。
忘尘离去后,邪风与赫连宇相视一笑,所有的恩怨都在这一笑中消失无迹。
当冰若回到客栈看到了有趣的一幕,淳儿与张飞分坐在八仙桌的两侧,大眼瞪小眼谁也不服输的互视着彼此,就连冰若进来也没有发现,直到她出声,他们才发觉冰若的存在。
“淳儿。”
“啊,公子您终于回来了,淳儿好想你哦。”淳儿高兴的跳到冰若的怀中,撒娇的在她怀中蹭了蹭。
看到这碍眼一幕张飞的心里很不舒服。
对于张飞不友善的目光,冰若只是一笑而过,推开粘在自己身上的淳儿,走到张飞身边,从怀中拿出一封信交给他。
张飞接过冰若手中的信,看着写着大哥亲启四字的信封,他的脸上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哀伤。看着陷入沉默的张飞,冰若带着淳儿安静的离开了房间。
拆开信封,拿出里的信纸并打开,印入他用眼中的只是简短的四个字,“珍重,勿念。”
“二弟。”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在树林时他就已经猜到了这一天迟早会到来,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如此之快,连最后的告别都还来不及说,他就已经离开了。
一滴晶莹的泪水从他的眼框中悄悄滑落,滴落在手中的信纸上,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从懂起他只哭过两次,第一次是三年前啸虎寨兄弟被赵淮一出卖而被杀害时,他流过泪,第二次就是此刻,与相处了三年的好兄弟分离的这一刻,他再次落泪。
“公子要走了吗,我都快无聊死了。”刚走到楼下,淳儿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冰若看了看天色,说道:“时辰不早了,是该走了。”
“耶,太好了,公子我们快点走吧。”
当淳儿正准备高兴的离开时,却被冰若拉住了身形,她疑惑的回过头,问道:“公子怎么了?”
“要回去的只是本公子,而你则留下来照顾张飞。”
“为什么,人家不要。”淳儿不满的噘起嘴。
“你这个小调皮,剃掉了人家养了十几年的虬髯,人家都没有和你计较,不就再让你照顾人家几天吗,怎么就不愿意了?”冰若佯怒道。
淳儿委屈的揪着自己的衣衫,“人家也只是好心嘛……”话还没有说完,被冰若一瞪把其它想要说的话全部吞回了肚子里,“公子,那您要早点来接人家哦。”谁让冰若是老大呢,只好认命的接受了这份吃力又无聊的工作。
“这才乖嘛。”含笑的抚了抚淳儿的头,随后又交待了一些事情后才离开客栈。
当冰若回到皇宫已快过未时,而此时的她还不知道一场暴风雨正侵袭着庆和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