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狱》夜疯

32、审判

　　“大夫，我妹妹她怎么样了？”蒙葛尔捉住帮他妹妹看病大夫急切的问道。

　　“王子殿下，蒙欣公主并无大碍，只是她的脸恐怕……”大夫并没有再说下去，因为他知道即使自己的不说一国太子又怎么不明白自己下面想要说些什么。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从小蒙欣最在意的就是她自己的样貌，如果醒来后她知道了自己的脸上多了道永远都不能消除的伤疤时，不知是否可以承受的了。

　　“王子殿下请恕罪，老夫实在是没有办法。”如果蒙欣脸上的那道伤疤再短点再浅点也许他还有办法不让它太过明显的存在于蒙欣的脸上，但这永远只是如果，不可能成为现实，如此深如此长的伤疤就算是宫里的御医也不可能有办法让它消逝。

　　蒙葛尔无力的摇了摇手道：“你下吧。”

　　“老夫告退。”恭敬的行了个礼后，大夫走出蒙欣的房间。

　　“唉。”看着被纱布包裹住整张脸的蒙掀，蒙葛而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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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个时辰前

　　“欣儿……”当看到自己最疼爱的妹妹满脸血污的躺在地上的时候，蒙葛尔的心就犹如被千万根针刺般疼痛。他愤怒的拔剑指向冰若，若不是白誉霆挡在了她的前面，说不定他早已一剑刺穿了冰若的心脏。

　　“蒙葛尔王子请先冷静一下，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治疗你妹妹的伤势，我已经派人去叫庄内最好的大夫了。”面对一脸杀气的蒙葛尔，白誉霆却异常的冷静。

　　“送公主回卧房。”蒙葛尔虽然是对着自己的两名属下在说，但眼睛却一直死死的盯着白誉霆身后的女子。

　　“是。”在蒙葛尔的手下带着昏迷的蒙欣离去之后，白誉霆也遣散了柳园外的所有家丁包括守卫柳园的禅。

　　直到所有人离去后，蒙葛尔才再次开口说道：“九王爷你哪道要为了一个女人而破坏我们两国之间的同盟友谊吗？”蒙葛尔说的虽然平静，但其中的威胁之意却是显而易见。

　　“这句说也正是我要奉送给蒙葛尔王子殿下的。”白誉霆是一只高傲的雄狮，无论在谁面前他都不可能低头认输，即使这个人是能帮他夺取江山的重要盟友。

　　他们俩人冷冷的互视着彼此，谁也不肯退让一步。

　　而在这剑拔弩张之时，冰若却绕过白誉霆将自己的心口贴在了蒙葛尔的剑尖处，并毫无畏惧的直视蒙葛尔，说道：“如果在你们这些贵族人的眼中平民百姓的生命真的如草芥般可以任你们随意的贱踏虐杀，那你就轻轻的用一下劲让你的剑刺近我的胸膛。”

　　冰若说的这句话看似简单，但其中所蕴含的真正意义却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明白的。

　　蒙葛尔冷冷的看着冰若的眼睛，希望可以从中看出一些端倪，但令他失望的是在冰若的眼中他除了看到坚毅与无畏外，再也看不到其它的东西。

　　‘如果没有脸上的那道伤疤，她应该会是一个很美的女人。’看着眼前坚毅无畏的女子，蒙葛尔的心头竟莫名其妙的浮现出了这样一句话。‘我在胡思乱想些什么。’整理了一下心中的情绪后，他才缓缓的开口说道：“今天的事情我记下了。”将手中的剑插回剑鞘，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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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解释一下吗？”他原以自己已经了解了她，但直到如今他才明白，她并不似自己所想像的那么简单，她给他的感觉太过虚幻亦太过虚无，让他捉摸不清她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这种无法掌握的感觉他很不喜欢。

　　“事情已经发生，解释，还有这个必要吗？”她一个谜一般的女孩，有时清纯，有时诡谲，有时善良，有时邪恶，在她美丽的外表下到底掩藏着一颗怎样的心。

　　‘清纯的你，羞涩的你，邪魅的你，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你，亦或者每一个其实都是你，原以为你和其她的女子一样，但现在我才发现其实这只不过是你用来欺骗世人的假相，你似一团迷雾让人看不清摸不透，又如一朵罂粟美丽而危险，明知道靠近你也许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但却还是会不知不觉的迷失在其中。’绝美的脸孔因为那一道狰狞的伤疤而变得有些可怖，但为何面对不再美丽的她，他却只有莫名的心疼与怜惜呢？

　　“一只孤傲的狼永远都不须要他人的同情，因为这些同情在它眼里只是羞辱。”毫无感情的清冷声音中透着对个不平世间的恨。

　　“你……”想要说些什么，但却全部哽在喉咙中，最后只说了一句：“算了，你好好歇息吧，我让大夫来看一下你的伤势。”说完离开了她的卧房。

　　每一个美丽的女子最在意的就是她的容貌，但当她的手轻轻滑过脸上那一道狰狞的伤疤时，她嘴角却勾勒出了一丝让人捉摸不定的诡异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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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静的诡异，静的可怕，静的只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和呼吸，仿佛在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你一人。

　　‘为什么会有一种不祥的感觉，明明所有的一切都是按照自己的计划在进行，可我的心为什么总感到那么的不安。’自从踏进无极殿开始，林默的心就没有一刻平静过。

　　“堂、堂主，属下感觉这个无极殿静的很不对劲，不如先……”

　　林默抬手阻止了自己手下接下去的话，“来到这里我们就已无路可退了，生与死，成与败只在这此一举。”

　　“碰。”在所有人都万分紧张时刻，无极殿的大门竟在不知不觉中合上了，如若不是因为无极殿内太静，恐怕没有人会听到这如此细小的关门声。

　　“堂、堂主怎么办？”在这样一个诡异的空间里所有人都开始慌乱了。

　　“你们是冷血无情的杀手，你们是不畏生死的死士，从你们成为杀手的那一天起就应该有了死的觉悟。”在林默的怒吼下所有人都渐渐恢复了平静。没错，就如林默所说，从他们成为杀手的那一天起，就已经随时准备死去。

　　在所有人平静下来后，林默跨前一步，对着无极殿大声喊道：“段天何必再装神弄鬼，有本事就出来和林某一较高下。”

　　“扑哧”回应林默的是一片明亮的火光，所有人因一时间适应不了从极暗到极亮的转变，而微微的闭了下双眼，等到所有人都适应了光亮之后，才发现不知在何时他们的楼主——段天已经坐在了无极殿的高位之上，而他的身边站着的竟是两天前应该已经死去的秦明。

　　“林默这场争夺游戏是你输了。”三年，他为了等这一刻整整等了三年，可为何真的到了这个时候，他的心却莫明的感到哀伤呢！

　　当看到秦明完好无损的站在段天身旁时，林默就已经明白不是他们陷入自己的局中，而是自己在不知不觉中陷入了他们精心为自己设计的局中，也许这场游戏他真的输了，但不到最后关头他绝不会轻易的就认输，“这场游戏还没有结束，没有到最后一刻，我永远也不会认输。”

　　“林默为了你身后那些与你同生共死的兄弟，我希望你不要一错再错，我给你一柱香的时间，让你仔细的考虑的清楚，他们是生是死只在你的一念之间。”说完整个无极殿的火光突然在一瞬间熄灭，而在火光熄灭的同时无极殿的四周传来的奇怪的‘咔咔’声，林默作为一堂之主当然知道那些咔咔声所代表的意义，如果当日他细查一下，一定会发现秦明当时毁去的无极殿总机关是假的，可是……唉，现在说再多也已是无用，世界从来都没有后悔药可买。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死神的镰刀也一步一步在向他们靠近，他们最后到底是生还是死只在一个人的一句话中。

　　一柱香后，原本幽暗的大殿又变得一片通明，“一柱香的时间已过，林默你最后的决定是战还是降？”如果可以段天真的不希望与曾经生死与共的兄弟兵刃相见，但希望有时却往往与事实背道而驰。

　　“我们愿与林堂主共同进退、我们愿与林堂主共同进退……”在林默开口前，他的手下却已先他一步作出了他们自己的选择。

　　“你们……”对于这一群生死不弃的好兄弟，林默真的很感到，但让他们因为自己的利欲熏心而牺牲，这让他情何以堪，“你们不用再说了，我已经决定……”

　　在林默将要扔下手中之剑时，沈剑捉住了他的手满脸恳切说道：“堂主您已经帮我们选择过一次，这一次我们希望您可以让我们自己来作选择。”

　　“沈剑……”千言万语也表达不出他此刻的心情，强忍住眼眶中的泪水，抬头对段天与秦明说道：“段天，秦明我想和你们单独谈谈。”既然已经知道毫无胜算，又何必将不相干的人牵连进来。

　　“跟我们来。”段天与秦明没有多说废话，走下高台，向大殿内的一处暗门走去。

　　“堂主……”

　　“我不想留下任何的遗憾，你明白吗？”

　　沈剑知道只要林默下定决心要做的事就绝对不会改变，“你永远都是我们心目中唯一的堂主。”

　　林默不愿再看沈剑和那一班与他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因为他怕一旦回头，他的泪水就会不自觉的往下掉落。

　　这是一间完全封闭的密室，在这里你感受不到外界，外界也感觉不到你，它有一个很适合它的名字——审判。

　　一刻钟，两刻钟，半个时辰，一个时辰……他们不知道到底到互视了多久，沉默了多久，只知道如此平静而没有阴谋的坐在一起这是他们由生以来的第一次。

　　过了许久林默才终于开口说道：“在今天之前我一直以为是你们一步步陷入了我为你们设计的圈套之中，但直到今天我才明白原来被设计跳入陷井之中的人一直都是我，很可笑是不是，连我自己的也觉得很好笑，哈哈……”林默仰天狂笑，但在这笑声之中更多的却是苦涩，“我辛辛苦苦筹划了十几年，没想到到头来竟是一场空，我不甘，我不甘，我不甘呢……”他的吼声中充满了这个世间对他不平的愤怒，为何有人一出生就可以位居高位，而他努力了那么久换来的却是一场梦，他不甘心，真的很不甘心。

　　“林默天作孽有可为，自作孽不可活，在你杀死我父亲的那一刻，就应该想到了会有今天的结局。”杀父之仇不共代天，原以为当自己面对杀父仇人之时，一定会愤怒的将仇人千刀万剐，但没想到真的到了这一刻他却可以如此平静的面对杀了他父亲的凶手——林默。

　　“但我从来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输的一败涂地，连一点反手的余地都没有。”无论今天的结果到底是输是赢，林默都有做过充分的准备，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战斗还未开始却已经结束。

　　“如果没有她的出现，你的计划的确可以成功，但这永远只是如果。”说到这个她时，段天的眼神中露出了只有对他师父才会有的崇敬，和一些不知明的迷恋。

　　“她是谁？”虽然这场游戏是他输了，但即使输了，他也想知道自己到底是败在谁的手中。

　　“她是一个天生的领导者，会让人在不知不觉被她所折服。”不仅是段天，就连秦明说到那个她时，也同样露出了与段天相同的神情。

　　林默知道就算再问她的事情，段天与秦明也不会再回答，因为他从他们的眼神中看出，他们自己也不知道她到底是谁，“这一个局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设计的？”

　　“三年前，在我与段天的关系处于水火不相融的时候，她出现了，她的出现让我们明白了这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你的阴谋，当时还年少气胜的我们想不顾一切的杀了你，但却被她阻止了，她告诉我们，‘伤害了自己的人，就应该十倍百倍的从他身上讨回，如果只是简简单单的杀了他，就太过没劲，也太便宜了他。’她离去之时只给我们留下了四个字‘将计就计’也就是从那一刻起我们的复仇计划就开始真正的展开。”

　　“原以为我是导演这场戏的人，没想到最后被导演的人竟然是我，可笑，可笑，真是可笑……”十多年的努力竟然在一夕之间付诸东流，这让他如何接受的了，“老天，你为什么要如此的捉弄于我，为什么……啊……”

　　“不要……”他们想要阻止林默，但还是晚了一步，最后他还是因为无法接受事实的残酷而选择了饮剑自刎。直到这一刻他们才发现，原来他们对林默的恨不知在何时已慢慢的淡化，现在他们对林默有的只是同情与怜悯。

　　“唉。”看着倒在血泊中的林默，他们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

　　林默的结局也许正好印证那句‘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的话，假如你已经选择了要做恶一个人，那么就要做好被老天惩罚的准备。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所有人都只不过是这人生中一个微不足道的过客，也许正当你以为主导着这场戏时，其实你自己也早已被他人算计在了这场戏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