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房出租》小四安静

18、离别

　　“莫茗，咱们去逛街吧。”易飞梦戴着顶假发，摆了个pose，笑。
　　莫茗点头。“好啊。”看着她开朗的笑容，她涩涩地扯动着嘴角。
　　“她的情势不容乐观啊，你们最好有心理准备。”医生无奈的神情让她深刻地感到生命的脆弱，而她，只能让飞梦快乐一些。
　　易飞梦在落地镜前转了一圈，说，“今天咱们要去拍大头贴！我特地没叫阿森，你看我好吧。”
　　“那是因为三天前你们才出去过。”莫茗习惯性地揭穿她小小的谎言。
　　“诶？你都知道啦？真是的，我还让他别告诉你。”易飞梦略显失望地拽了拽长及腰际的黑发，有些怔忡。这终究，不是她的头发啊。
　　莫茗搂住她笑，“少废话！照片钱你出哦！走吧！”不给她悲伤的机会！这是她唯一能做的。

　　然而，不论他们表现得多么地若无其事，她仍是能感到那股淡淡的忧伤，他们眼中不经意流露出的不舍让她心痛，时间可以改变一切，可以冲淡一切，忧伤，还有有关于她的记忆。如果真的是这样，她的离去果真是有价值的。环视了下熟悉的房间，她轻轻地关上房门，简单的行李安静地躺在脚边，仿佛在说：“走吧，离开这里，是最明智的选择。”
　　“再见了，我最爱的……”她轻喃着，最后一次让泪水任性地滑落，然后，踏上了长途汽车，开往她曾经许下承诺的地方……

　　飘荡着兰色窗帘的窗台上，小小的水晶熊下压着一张淡兰色的纸，那是她最喜欢的颜色，也是寄托着她生命最后依恋的地方——
　　“莫茗、阿森：
　　早上好啊！我第一次起这么早呢。外面还真有些冷，风吹着窗帘，好
　　象在挽留我哩。可是，我还是决定离开，我无法看到你们那不自然的笑容，
　　还能装的没有什么，我无法把渐渐逼近的死神视作无物。我要离开，只希
　　望你们活的自由自在。这栋楼，我已经把它转到莫茗的名字下了，你要继
　　续把它租出去，那家伙一定会回来的。
　　还有，阿森，你一定要幸福，否则我走的就没有价值了，不是吗？
　　我走啦，或许走之前会给你们打电话也说不定哦。别了，我最爱的
　　人们。
　　飞梦 字 ”
　　那森呆坐在莫茗身边，她的眼睛哭的红肿，不发一语地看着手中的大头贴。
　　电话铃音骤然响起，两人神经质般冲过去，莫茗按下免提，微颤地应了一声，“喂……”
　　“你好，易飞梦小姐在吗？我是诚信律师事务所的律师王明。关于她那栋楼的产权问题我已经办好了。如果她不在，请代为传达一下，明天就可以让莫茗小姐来签字了。……”
　　“谢谢……”莫茗挂上电话，自语道，“谁稀罕你的破房子，谁稀罕！”她跌坐在地上，泣不成声。
　　电话再次响起，那森犹豫地按了免提，莫茗再也经不起任何打击了。
　　“找谁？”他问。
　　“你也在啊。”易飞梦的声音通过扬声器传出来。
　　“飞梦！你在哪儿！你回来吧！”莫茗冲着电话大叫，恨不能把她从电话那端拽出来。
　　“莫茗，不要幼稚了，我好不容易离开了，你却说让我回去。”易飞梦的声音低低的，“我已经到日本了，也不打算再去别的地方。莫茗，时间会改变一切，也会冲淡一切，你最终会忘记的，所以……”
　　“你居然敢这么说！你又不是我，你居然敢这么说！”莫茗受伤地大叫。
　　易飞梦的声音开始哽咽，“别哭了，我这样做是为大家好。我只希望你们能慢慢忘记我，不要一下子就把我忘记了，那样我会受不了的。……是我不对，我不应该打这个电话的，可我，想听听你们的声音，那我，……挂掉了……”
　　“嘟嘟”的忙音显得屋里格外寂静。
　　“她在日本……”那森仿佛看到了希望，他连忙按着电话，嘴中不停地说，“我要去找她，我要去找她……”
　　莫茗则在一旁发呆，为什么，她总觉得飞梦的话有蹊跷？可又理不出任何头绪。
　　而那森一走，就是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