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铃声》困困困

38、第 38 章

　　皮肤被幽幽鬼火附上时，林皙宁把半个身子探出窗外。

　　她低头扫了一眼下方，忽然松开拉扯她的藤蔓，快步向火海中走去。

　　“不管怎样，我要多谢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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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周目，或者说第十三次“轮回”。

　　也是最后一次。

　　林皙宁望着愈发逼近的凶宅，面上显出一丝波动。她摸向背包，花瓶还好好的放着，藤蔓向她传递一波接一波微妙的情绪。

　　一切都复原了，但又没完全复原。至少她的记忆没有。

　　她抬起头，看向坐在驾驶座的云千雁，忽然觉得对方的形象也开始模糊不清。在她脑海中，似乎已经忘了原本的云千雁是话很少，颇具神秘色彩的一位资深者，取而代之的是现在这个非人非鬼的东西。

　　“U盘给我看一下。”

　　最后一次机会，她自是懒得再掩饰，伸手要来U盘插在电脑上。

　　她要看看那几个一同轮回的新人的死法，顺带验证之前的推测。

　　果不其然，曲妍是切割水晶的时候把自己也切成两半，是故事里的那个“小偷”。

　　窦浦是黑暗中不小心看到云千雁摘下面具时的面孔，惊慌失措下闯入二楼主卧。被后者追逐时惊恐跳窗，正好穿在一根竹竿上，鲜血四溅。

　　荣泗是进入二楼末端房间时，无缘无故消失，而后被鬼换了芯子。

　　秦夏槐比较倒霉，发现不对劲逃出去后，被变作恶鬼的同伴所杀，死在林子之中。

　　而那两个没记住名字的新人则是在回到车上后，被追过来的木偶残忍地夺去了双手，死的顺序最靠前。

　　她眉头紧锁，良久，才慢慢舒展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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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皙宁去到阳台的时候特意过去看了一眼。

　　玻璃完好无损，她找了一圈，并没有发现那块缺失的碎片。

　　不经意低头，她目光定在脚边，一动不动——地面上还有一块碎玻璃！

　　好巧不巧，在上一个轮回中，她捡的就是这一块。

　　如今亮闪闪地，好似嘲讽般，闪烁着寒芒。

　　“呵，画蛇添足的设计，但也不无道理。”

　　按照时间顺序，这块碎玻璃出现还可以再往前推。比如，上一波人来此处时，不小心打碎了哪里，或是某人从外面带来的，落在那。

　　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想法聚在一起。良久，林皙宁暂时没有去碰它，站起身，向二楼最尽头的楼梯走去。

　　关于凶宅，她还需要更多信息。而她所剩下的时间，只有这么几个时辰。等到天黑到极致，又该进行下一场轮回。

　　“火灾。”她想到燃烧的蜡烛，还有三楼古怪的氛围。

　　那么，蜡烛是谁点燃的？到达门口前，整栋别墅黑漆漆的，像是隐藏在深不可测的夜幕之中。

　　她必须上去看看。

　　手电筒光芒反衬出她凝重的面孔，透着几分死气。顺着楼梯一节节往上，与过去截然不同的一幕出现在眼前：

　　“唰——”

　　火苗是从窗外飞进来的。

　　与其说飞，不如说是她提前布置在窗户后面，暗中埋伏的藤蔓。如同一枚小小的火星，落入蜡烛中间时，“腾”的一下，全着了。

　　“看样子，你还没有死心。”

　　熟悉的腔调在身后响起，带着些许漫不经心，“啧，我之前是高看你了，还以为最后一次会有什么不一样。”

　　林皙宁转过身，看向云千雁那张阴冷普通的面具，“该失望的人是我才对。第十三次轮回，又是各种巧合拼凑在一起，毫无惊喜可言。”

　　“而且，你居然选择守株待兔。”

　　她走到窗边，与上次选了个一模一样的倚窗而站的姿势，“你大可以现在放火，一把将这里烧掉。”

　　“……”

　　“嗯？怎么不动手了？”

　　林皙宁见对方一动不动，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轮回确实有一点不好，时间线卡的很死。当然，什么也没办法改变。这么看来，这里的一切也并非你所能控制。”

　　“你与我们一同进来，自导自演这出戏，无非暗示了一点：在这里，你与我们并没有本质意义上的不同，对诅咒，对轮回都很无力。”

　　“……”对方依然没有说话。

　　“你轮回的目的是为了彻底杀死我们吗？把灵魂抽走，镇压到地下，永世不得超生的那种？倒像是恶鬼常用的手段。”

　　开了个不好笑的玩笑，她话锋一转，“按理说，我是不应该来这里的。我的生活与这种作死行为毫无干系，选择谁都比我更好。可既然是我，一定存在某种考量。或者，来这地方的人非我不可。”

　　“！”

　　在云千雁惊诧的注视下，林皙宁揪掉一大截藤蔓，向火苗抛去。而趁着前者愣神的刹那，她迈开脚步，顺着楼梯口匆匆往下跑。

　　对方在身后大喊“无谓的挣扎”，她置若罔闻。

　　很快，烟雾弥漫，整座凶宅笼罩在一场凶猛的大火之中。

　　亡灵的哀嚎从四面八方传来，仿佛是尖叫，又像是解脱的长啸，凝聚成一股灰暗的力量。

　　幽幽鬼火升空，把黑夜撕开一道口子。光亮虽然迟，却从云后露出一小部分，驱散了无边的黑暗。

　　宛若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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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皙宁推开凶宅的大门，走出去。

　　在她身后，画中的女人回过头来，发梢微动，身形又于刹那间消失。

　　除了几个人无声无息地抹掉存在，整座房子没有任何变化。她在树后找到花瓶，小心翼翼地揣进包里，踏上了回程的路。

　　一切比预想中顺利。

　　“叮铃——叮铃——”

　　包的夹层装着两个铃铛。

　　走出电影院时，她知道自己离开了这部恐怖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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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千雁没有回来？”

　　赫连雯不知怎么有她的定位，第一时间找到她，一反常态地打探情况，语气不无惋惜，“不是吧，她居然……”

　　“准确地说，一上来就死了。”

　　“怎么可能？！”

　　林皙宁反问道，“这么说，你很清楚她的能力？”

　　“唔，她的能力算是我们里面最特殊的，可以让恶鬼上身，有点类似于灵媒。而她在整个恐怖片进程中，都会以‘鬼’的身份参与，做出许多匪夷所思的举动。可她、她怎么会没回来呢！”

　　见对方半天没回过神，林皙宁索性将大火的事情简略地提了几句。

　　“……我想知道那起直播的始末。”

　　最后，她加上自己的要求，“既然这是来自云千雁的一段记忆，我也经历过，有理由知道来龙去脉。况且，在整个恐怖片进行过程中，我也有很多疑问没能得到解答。”

　　她能成功逃脱，全是在那幅其他人看不见的画，甚至于说她能看见鬼的右眼产生了至关重要的作用。离开后，对于凶宅里到底发生过什么，她反而更为好奇。

　　“等一下，你的意思是，你没探索出那里究竟发生过什么？”赫连雯眨了眨眼睛，不无费解道，“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我认为，没有继续探索下去的必要。”

　　林皙宁平静地说，“七天一轮回，我再怎么顺着线索往下，也是被束缚在这七天之中，不可能打破。这种情况下，知道一切也不过是死后做一个明白鬼。”

　　“唯一的出路，就是熬到轮回真正结束，我再离开。”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