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铃声》困困困

18、第 18 章

　　白影。

　　林皙宁追了几步，忽然停下，如被人施了定身术法般，面色骤变。

　　那个手势是……

　　她咬住下唇，不顾右眼传来的阵阵剧痛，一眼不眨地盯着。

　　——不。

　　那是让她不要跟过来的意思。不要过去，也不要参与其中。

　　白影在一点点消散，肃穆的氛围却在无形中加强，时间似在这一刻静止。

　　“滴答。”

　　雨点落在脸上，顺着皮肤往下滑，她才意识到伞在奔跑的过程中丢掉了。

　　沉吟片刻，她深深地看了白影消失的位置一眼，抬起脚，向来时的路走去。

　　“林小姐！”

　　倪时冲她着急地挥手，大口喘着气，“我妹妹她、她——”

　　“她怎么了？”

　　林皙宁微微蹙眉，心头掠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她刚刚脚疼，跑不动，便让我先过来找你。”

　　“哦，这样。”她点点头，示意对方带路，“在哪？”

　　“这边。”

　　倪时急忙往前走，生怕再晚会出什么意外。然而，他的身影没走几分钟就定住了。

　　“怎、怎么可能？”

　　因为紧张，他连说话都开始不利索。

　　林皙宁紧跟着走上前，发现石头旁边扔着一个背包，恰是倪菡一路背来的。背包的拉链开着，像是匆忙中没有拉上。

　　“轰隆！”天空忽然划过一道惊雷。

　　“小菡？小菡你去哪了？！”被幻想所吓到，倪时一下子乱了阵脚，宛如无头苍蝇般四下乱找。

　　地面全是泥，混淆了脚印，将一切都染上浑浊不清的颜色。

　　这一处是密林，不是危险的山崖，暂时排除遭遇险情的可能。但数十米高的苍天大树为搜寻工作增加了困难，一眼望去全是暗绿的树叶。

　　“你先别急，刚刚是怎么回事？”林皙宁顿觉蹊跷。

　　按理说，倪菡脚上有伤，跑也跑不远，他们找到其应该不难。

　　“刚才你突然往前跑，我们就在后面拼命追赶……我妹妹、我妹妹她忽然脚疼，找了块石头坐下。我本来想留下来陪她一起，可是她说我无论如何必须去，别管她……”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微微颤抖。

　　林皙宁瞟了一眼他紧握的拳头。如果不是地方太偏，这种情况，打一个电话就可以解决，前提是对方有带联络工具的话。

　　不过，好端端的，人怎么会突然消失不见？

　　“你待在这别动，我去附近找找。这里的地形我比较熟。”

　　见倪时把她的话听进去，林皙宁快步向树林一侧走去。若放在平常，她根本不会主动揽下这种事，但倪菡失踪的时间太过巧合，她有几个猜想迫切地需要验证。

　　会去哪？

　　目光不自觉地扫向山洞，她缓缓呼出一口气，顿觉心事重重。

　　雨洛的警告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可以确信这一路上没有鬼影出没，不然逃脱不了她的眼睛。除非……

　　“咔嚓，咔嚓。”杂草被压扁，发出微弱的声响。

　　“倪菡？”她试探着喊了两声，喉咙干巴巴的，被寒风灌的生疼。

　　周围静悄悄的，在大雨冲刷下，一切都带有些许不真实的感觉。那一刻，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安静。自上山以来奇怪的直觉得到了证实——这座山上，除了半死不活的植物，没有任何动物出没。

　　鸟鸣虫声统统没有，宛若死寂。

　　她骤然停下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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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倪时举着伞，焦急地在雨里走来走去。

　　他很懊悔。

　　当初怎么就听了妹妹的话，跑去追那个劳什子主角？

　　“哥，我们必须得想办法找到那个东西，然后离开这里。”倪菡咬牙冲他大喊的样子浮现在眼前，“快点去啊！说不定有线索呢。”

　　见他犹豫，妹妹再度喊道，“我一个人能行！不会乱跑的！”

　　因着这句保证，他留下一句“马上回来”，便大步朝着林皙宁远去的方向追。

　　可这前后不过五分钟，妹妹怎么会人间蒸发般消失不见呢？

　　他真的想不到答案。万一、万一遭到了危险……

　　“奇怪，那谁怎么还没过来？”每一秒钟都像是煎熬。

　　如热锅上的蚂蚁在附近走了百十来步，喊了数声妹妹的名字无果后，他实在无法站在原地等待，快步向密林冲去。

　　跑了两步，他从口袋里掏出记号笔，在树干显眼的地方重重画下一道。

　　“这样就不会迷路了。”

　　树影婆娑，他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而在他身后，被雨水完全打湿的背包中，忽然冒出一团乌黑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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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皙宁回到洋楼时，已接近傍晚。

　　她的伞不知被风刮到哪去了，空着手回来，从头到脚都是雨水。

　　“林小姐，你回来了！”

　　还没到门口，那兄妹二人打着伞出来，热情迎接她，“我们找了你好久，实在没看见人影，只得先回来。”

　　倪时看了妹妹一眼，补充道，“我们特别担心，刚刚正准备发动大家一起找呢。”

　　“谢谢。”

　　林皙宁面色不变，不经意地低头，看向倪菡的脚腕。

　　没有任何红肿的痕迹，也看不出扭伤。

　　霎时间，她表情微妙地变了一下，不动声色地接过伞，“我就是回来看一下。晚上我要到自己家住，这把伞先借我用一下，明天早上还回来。”

　　“没问题。”

　　离开前，她忽然问道，“你们回来多久了？”

　　“两个小时。”

　　“林小姐，要不要吃了晚饭再走？刚端上来，热乎的。”

　　倪菡极力邀请道。

　　林皙宁正准备婉拒，一个高挑的身影从半开的大门中走出，代她回绝道：

　　“我找小林有点事情，你们俩先回去吧。”

　　“是，老师。”

　　赫连雯等兄妹二人进屋，才露出一丝笑意。

　　林皙宁惊讶地发现，相比上午，她的表情中隐隐多了一分凝重。

　　“如果你要问倪菡与倪时的行踪，这里的学生告诉我的都是：他们俩下午都没出去。”

　　“……”

　　“如果不信的话，你可以自己进去问。”赫连雯比了个“请”的手势。

　　“没必要。”

　　思忖良久，林皙宁轻轻摇头，“求证与否结果都一样。”

　　“我们换个地方聊？如果你有时间的话。”她瞟了一眼洋楼，发出邀请。

　　“当然。不过今天晚上，有四个小兔崽子打算搜村，我看看现在……唔，时间可能剩的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