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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第六十三章 造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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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你看,这里有个人!”在这深山野岭中怎么会有人呢,如果不是前来采药,这里渺无人烟,人迹罕见!
“天涯,我们快把他带上来,看是不是还活着。”老人家急忙放下背上的背篓。 “婆婆,是一名男子,身上有极重的刀伤呢!”小姑娘把他的身子翻转过来,轻
撩开额前凌乱的黑发,不由得讶异,好一张迷倒众生的脸庞,只是,这样姣好的面容却生生
多了一条伤疤,呆愣了几分,被老人家再三催促才回过了神,再探探他的鼻息,“婆婆,他
还尚存一丝气息!”
老人家已经缓缓走上前去,看着那背上狰狞的刀伤,被水泡过,往外翻开泛着白,刀口极深,深可见骨,这样重的伤势,能活命也不属常见,“天涯,快,把草药全部取出来!”这人到底是何人?即使是昏迷不醒,也还紧紧的握着手中的利器,想取下,他意识不清醒间,手指却还是紧扣着纹丝不动!
老人家把草药用石头碾碎,敷在他的伤口处,他都毫无知觉,只有一丝微弱的鼻息,若有似无。
“天涯,快把‘甘芎果’取出来!”
“婆婆,那‘甘芎果’是给哥哥治眼睛用的,此人与我们非亲非故……。”她和婆婆俩人,这一个月以来都在深山中寻找,好不容易才找到的‘甘芎果’,这种果实的皮和籽对伤口愈合和中毒有着奇效!况且,哥哥那么想要重见天明,如今机会就在眼前,她岂能辜负!
“还不快去!”老太太厉声道,“我们学医之人,为的就是救人性命,此人性命堪忧,再不救治,岂不白白断送。”
“是、是,婆婆。”她回神,立即放下身上的背篓,小心翼翼的翻出那‘甘芎果’递过去。
那背上的深可见骨的刀伤险些致命,这样重的伤势,即使是用了甘芎果也难救回他的性命,至于活不活得成,那要看他的造化了!!
“婆婆,‘甘芎果’极是难寻,如果没有救回他的性命,那岂不是白白浪费……。”小姑娘还是不情不愿。
“先看甘芎果的药效,如果黄昏时期还没有清醒过来,那就回天乏术了!”
睁开眼时,天色已经灰暗,想起身,却浑身无力,用剑作为支撑,摇摇晃晃的起来,剧烈的疼痛感,怎么也站不稳。
“你去哪里?”小姑娘拨弄着柴火,赶忙起身,大声的询问。
凉芩已经恢复了一些清明,听见声响,警惕心恢复,剑尖直抵那人的脖颈处,冷着声的质问:“你是谁?又是薛襄宜派来的狗?”模糊的意识,脑海里浮现的一幕幕,还是先前那黑夜中追杀她的杀手,招招致命,以及最后一幕她绝望的跳入水中,那唯一的逃生念头支撑着她,一切,仅仅是为了活命!!
“你受伤了,是我和婆婆救了你!”她如实道来,看着横在脖颈处那明晃晃的剑,有一丝后怕。
“胡说,你是来杀我的!”被晏羌国杀手追杀的日子已经成为习惯,她不可轻易相信任何人!
“你身处在水中,昏迷不醒,是我和婆婆把你带上来的!”怕她不信,复又继续道:“婆婆给你背上的伤口敷了草药,你这一动伤口又要裂开……!”
小姑娘的话还未说完,就见身前人的手缓缓垂落,手中的剑插入地下,整个身子以剑为支撑,缓缓的瘫软下去。
“你、你还好吧?”婆婆到附近去搜寻可用的药材,还未回来,留下她与她两人在此,一时间手忙脚乱!
上前接住她瘫软的身子,手下全是一片奇异的感觉,“啊!原来你是女的!”
凉芩一如既往的紧握着手中的剑,紧蹙着眉头,昏迷前喃喃自语,“走、快些离开,这里、危险……。”
“怎么回事?”老人家匆忙的赶回,就见到了这样的一副场景。
“婆婆,你总算回来了!”她欲哭无泪,从刚刚的惊吓中回过神来,“婆婆,你听,她说这里危险,让我们赶忙离开!”
“快,我们出山,快些回药炉去!”
头钝钝的痛,她慢慢的恢复了知觉,全身还是虚软无力。
“你醒了!”
凉芩惊吓的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布满皱纹的脸,老人家见她醒来满是笑意。
“我这是在哪?晏羌国?”她起身准备下床。
“你已经昏迷七日了!”老人家眼神炯炯,轻笑着摇头,“这是我们‘逦族’生活之地,在晏羌国与晋阳国的交界之处。”
听到老人家话中的最后一句,她惊骇,不,她不能继续在这里,如今她身处之地在两国之间,那么,只要有人一心想要寻找到她,那也是易事,回任何一个地方都并非她所愿,她要快些离开,走得越远越好!
“谢谢您的救命之恩,请受我一拜!”她欲躬身行礼,就被老人家制止。
“不敢当……。”老人家甚是愧疚,这位姑娘的身子着实虚弱,伤口愈合的极慢,伤势反反覆覆总是不能愈合,之后的情况也不乐观,她岂能白白受人一拜。
“婆婆,草药已经煎好了……。”门外传来声响,脚步声越来越近,凉芩顺着说话人的声响看过去,是一名年轻的男子,眼睛处被黑色的布围住,看不清他的面容,“姑娘,你的伤势严重,一时半会很难痊愈……。”
“姑娘!”为何称呼她为姑娘?她一直以来都是以男装示人的!低头,看见身上的男子装束早已被换上了女子的装扮,下意识的双手护在了胸前,仿佛最后一层的伪装被人发现,这些时日以来日日担惊受怕,眼下,那强烈的恐慌之感又席卷而来!这里,并非她认为的可以久留之地!
“不必担心,衣衫是我给你换的!”老人家会错了意,以为她是担忧自己的清白。
凉芩不知道该如何回报,眼下,唯有走的越远她才会安心一些,“多谢,请容在下告辞。”她急急下床,后背却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缝合的伤口有些溃烂,反反覆覆间,因为刚刚动作的幅度,又重新撕裂开来,鲜红的血晕染了后背的衣衫,自小,身上的伤痕从未间断过,鞭伤、剑伤布满整个后背,纵横交错,今时今日,也就不差这刀伤了!
脸色惨白的一片,入眼处天旋地转,伸手想扶住些什么,浑身一阵的无力,天旋地转的景色转换为灰色,继而是一片的黑,意识模糊,她的身子软软的瘫软在床榻上。
“流光,快,帮我拿些止血的草药过来!”轻轻的搀扶起她让她坐回床榻上,行医多年,还不曾见过一个姑娘家身上如此多的伤痕,背上那些狰狞的伤疤密布整个后背,一看便知是多年积累下来的,加之她脸色都有伤,如此倾城之色,到底是何人,如此残忍,竟忍心要毁她的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