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柔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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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院之后泷岛的生物钟一直有些混乱，总是在下午三点到五点犯困。
柔道社的训练时间是下午三点半到五点半，大半时间泷岛都在犯困。好在她是一个轮椅上的小可怜，大家也不会勉强她做什么。
只有日向，作为一个腰高腿长胳膊有力身体柔软的二年生，被当做很有前途的柔道新人，每天要在宽敞明亮的道馆里被成宫青泉使用寝技摁倒在垫子上直到腰酸背痛爬不起来。
这项训练大概也只花成宫青泉半小时的时间左右，日向总有一种压完自己后成宫的心情愉悦不少的错觉。
就在日向被摔地怀疑人生时，上周期末考试成绩揭晓。三年级的第一名毫无疑问是迹部景吾，二年级的第一名则不再是大家熟悉的迹部景香，而是大家更熟悉的泷岛优。
榜单公布时泷岛正在宽敞的道馆里和成宫说话。
“你重心再稍微下移1公分试试？”
成宫直起身，闻言看向泷岛。她并没有依言按照泷岛所说的做，而是看了眼教练。教练似在沉思，没有直接指责泷岛。
大家都愣住了，女生们虽然不讨厌泷岛但也说不上喜欢，此刻见她开口就对成宫说教，多少都有些不满。
倒是日向，坐在一旁看了眼泷岛，语气不善说道：“成宫同学可是专业的，你这样胡乱指教，万一她姿势走形怎么办？”
泷岛看向她：“你起来，去跟成宫同学对练。成宫同学不是要练防守过肩摔吗？你去摔她，成宫同学用我刚刚说的姿势防守。”
日向满脸不可置信：“我要是能摔得动她你现在都能飞了。”
泷岛笑了笑：“你按我说的做，她要是不防守你就能摔得动了。”
“……她不就是要练防守吗？”
“是啊。”泷岛说道，神色有些怅然，“看来我与起飞注定无缘。”
“……”你还真的什么话都能接啊！日向内心在无声咆哮道。
成宫看着泷岛：“我只试一次。”
“试一试也没损失。”
日向不情不愿地起身走到成宫面前，两人行礼过后，日向用右手抓住成宫的手腕，向前旋身贴到成宫身前。
在日向屈身准备以手腕发力时，泷岛的声音在她旁边响起：“日向同学，膝盖蹲低。”
“……”
成宫很给面子得没有反击。
日向只好继续往下压。
“再低一点。”
“……”
“再低一点点。”
日向想抬头吼她，但成宫就在自己背后，她不敢造次，只好继续往下，直到她觉得几乎要栽倒时泷岛才放过她。
“成宫同学，注意。”泷岛朗声说道，“日向同学，摔她。”
日向心里早就憋着一口气，闻言用力将成宫拉向自己。她蹲的极低，此刻成宫的重量贴到她身上，几乎隐隐有种要翻下去的感觉。日向心中一动，趁势想把成宫摔过来。但成宫纹丝不动，反而就着她的姿势将她压下，日向被牢牢压在垫子上。
在日向疯狂用手拍打垫子示意认输时，成宫松开她。
日向扶着腰走回场馆边坐下：“泷岛，你是不是真的很恨我。”
“这个真没有。”泷岛笑道。
成宫神色复杂看向泷岛：“你怎么知道？”
听到成宫的话，场馆里的女孩子们动作一顿，就连教练也看过来。难道泷岛的建议真的有效果？
“看。”泷岛说完又补充道，“我看了你好几天。”
好几天，几天？还不到一周吧。
“那我自己怎么没看出来。”成宫说道，而且还有其他人也没看出来这话她没说。成宫青泉长着一副高岭之花不会骗人的冷淡面容，情商与颜值也成正比，否则也不会二年级时就在阶级社会严重的体育系社团里成为部长。
“大概因为我对柔道稍微懂地多一些。”面对全国女子高校柔道界的无冕之王，泷岛神色坦然说道。
成宫点点头，没有再问其他，而是说道：“我等你好起来。”她说完回到场馆里继续训练。
成宫的训练还没做完一组，日向就把手机举到泷岛面前，上面是冰帝的官方论坛，学习区置顶的就是这次成绩单：“你期中考年纪第一。”
泷岛看了一眼：“意料之中。”
日向迟疑地看着她：“你是开学一个月之后才入学的吧……去年期末就开始缺席了。”
“是啊，托你们的福。”泷岛说道。
日向有些不好意思地轻咳一声，追问道：“你不是应该缺席了很多课程吗？怎么还能考第一呢？”
泷岛沉吟片刻，认真道：“大概我就是传说中的文曲星下凡吧。”
“……”日向不想和她说话。
日向不说话，泷岛也不会没话找话和她聊天。日向不出声的时候就在一边玩手机，但泷岛就坐在轮椅上看女孩子们练习。
以前大家都在想她在看什么，是不是在单纯放空。但今天过后没有人这么想，这个女孩子，懂柔道呢。也许比教练还要懂地更多一点……
田村教练今年三十二岁，相貌清丽，品行高洁，是非常有名的柔道选手。不过两年前在比赛中受伤，职业生涯中断，才回到母校来担任教练。她作为选手时实力毋庸置疑，但作为教练的成绩缺不理想，似乎还没完成从选手到教练的身份转变。
成宫在队内训练防守时有意识地将重心多下移一公分的距离，无论是平衡感还是肢体的协调感都有了质的飞越。困扰她数周之久的瓶颈，似乎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被跨越了。
田村教练走到泷岛身边：“泷岛同学以前学过柔道吗？”
如果她对成宫训练的建议不是蒙的，就算这副身体无法上场，作为协助指导也可以派上用场。田村对此乐见其成，毕竟泷岛已经是柔道社的一员，如果她的力量能让柔道社变得更强，田村没有理由拒绝。
“没有。”
泷岛的回答出乎所有人意料。
就连田村也愣了片刻。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泷岛同学是学过别的类似的吗？”
泷岛点头：“学过一些古武术。”
“古武术啊……”在这个时代，古武术几乎已经失传，很多所谓的古武术都不过是骗术而已。听到泷岛这么说，田村又有些犹豫，是否应该请她帮忙训练。
泷岛不喜欢揣测别人的心思，田村没有继续说，泷岛也就不做其他想法。倒是日向，对泷岛所说的古武术很感兴趣。
六点钟部活结束，成宫与其他几位要备战夏季的队员都留下来进行自主训练。日向推着泷岛一起放学，两人走在校园里。不过十来天的时间，四处都已经看不到樱花的痕迹，入目之处皆是新生绿色，娇嫩的夏季悄然来临。
日向想问泷岛古武术的事，但又不好意思问出口，同时也觉得泷岛不会告诉她，神色有些郁郁。绿色的树影从她眉眼间掠过，像是春风吹过的山壑。
“日向同学有心事吗？”
“难不成你背后也长了眼睛吗……”日向嘀咕道。
“有想说的事就直说吧，吞吞吐吐和你不搭。”泷岛说道。
日向望着她头顶的发旋，没出声。这几天她和泷岛算得上朝夕相对，虽然谈不上亲近，但熟悉在所难免。从现在的立场去看泷岛，和以前完全不同。
以前她欺负泷岛时，觉得泷岛是一个逆来顺受的废物。后来泷岛回到学校，她觉得泷岛神秘，难以接近，甚至有点恐怖。
现在她却觉得泷岛有点……怪。泷岛在接人待物上都有些被动，就像下棋一样，她总是后走一步，却一定会对方做出回应。她似乎不擅长去猜测别人的想法，但也从来没有傲慢地把自己的想法代入其他人。
但在这样的被动之中，泷岛的爆棚的自信又会时不时地流露出来。
正常人会说什么“文曲星下凡”吗？正常人会在全国数一数二的同龄柔道高手面前说“对柔道稍微懂地多一点”，然后又转头跟教练说“没有学过柔道”吗？
搞不懂，完全搞不懂。
虽然搞不懂，但是很有趣。
“日向同学，我知道你大概很讨厌我，但是请别把我往花坛里推。”
“……”日向回过神来，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但道完歉日向又有点不好意思，泷岛肯定会觉得她是故意的。这么一想她又很后悔道歉，她为什么要道歉？她本来就是一个免费劳动力。不如说泷岛该感谢没有把她推到花坛里。
“没关系。”泷岛回答道，“在想什么？”
诶？泷岛不觉得她是故意的吗？而且还很平静地接受了她的道歉……日向愣了一下，忽地笑道：“你这人真怪。”
“是啊。”泷岛应和了一句，没有追根究底。
“我刚刚在想你说的古武术，那是什么？你之前用过的是古武术吗？”回想起那些诡异的老鼠，日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晃了晃脑袋，把这些不愉快的记忆驱逐出脑海。
“不算正宗古武术，延伸应用而已。”泷岛说道，“我学习的古武术是空手战斗的流派，和现代柔道、跆拳道、空手道都有类似之处，不过比这些要更加接近根源。”
“嗯？”日向有些搞不懂。
“我学古武术不是为了竞技。”泷岛淡淡说道，“而是为了战斗。”所以古武术的一招一式不在于制敌，而在于杀敌。
日向想起她们在温室的遭遇，不由吞了吞口水。她下意识问道：“我也可以学吗？”
泷岛点头道：“可以。”
“……你愿意教我？”
“一节课一万日元。”
“……”
“社团活动时间，三点到六点，算两节课。”
“……你是多穷啊？”
“一贫如洗。”
“……穷成这个样子真是了不起啊。”
“托你们的福，原本也算小康之家。”
“……对不起我错了。”
泷岛转头深深地看了日向一眼，这一次她没说没关系。
到底是一条人命，她没资格替泷岛说没关系。
日向也意识到了什么，气氛顿时变得微妙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柔道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