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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三十八章 ...

  •   相距十余公里的南昌郡王府,亦是雨已歇而天未晴。

      大堂内,沈玉岐与秦守泽于上首处,一左一右,刚刚落座。

      二人是快中午才得以出宫的,方才草草用过午膳,正欲开始说这正事。

      “秦爷,沈贵妃小产一事,你如何看?”

      先前在宫里,沈玉岐好说歹说,才将自家小妹安抚下来,往后难以受孕的事也是往好了与她说的。而眼前……他看向身旁无甚表情的秦守泽,这秦爷的态度,叫他有些担心了。

      “我能如何看?”秦守泽笑笑,关注点都在自己手里茶杯的花纹上,“后宫里头那些个腌臜事,我一个边关长大的男儿,能懂多少?”

      沈玉岐听出了他话中的嘲讽,心“咯噔”一下:“那我们先前相商的…”

      秦守泽打断他:“沈大人,还是那句话,本王要的很简单,我出钱,待往后事成了,可保证本王长长久久的钱生钱,仅此而已。”

      闻言,沈玉岐心下稍安,正欲提出新计划,他刚一抬眼便见秦守泽生了异样。

      秦守泽明明倚靠着圈椅、端坐得好好的,当下却突觉胸口位置升起异样的热度,他顺势抬手去摸,几乎是立刻就找到了热源。

      他将东西从怀里拿出来,一块被淡淡光晕围绕的平安扣配饰,正是霜七留下的那块——琉璃平安扣。

      “秦爷,你这是何物?”初见如此奇物,沈玉岐自然见怪。

      秦守泽未做理会,他只是愣愣看了片刻,直到这平安扣在短暂的光晕围绕后恢复如常、只余玉石本身的淡淡凉意,他才缓缓将之收回怀中。

      垂首、闭目,再抬头、睁眼,秦爷那神色还未被沈玉岐捕捉到什么,已恢复如常。

      “沈大人,沈贵妃小产一事已成定局,本该明年开春蹦出来的小皇子自是没了。方才你想说的,无非是再送一两个沈氏贵女入宫,或从如今的后宫中扶持一个好拿捏的。而这两者,都需花费时日。本王也不想给沈大人你添堵,但丑话说在前面,本王耐心有限,若是再花个三五年,那本王拿出的这些钱,便是亏了。”

      *

      仍被屏障隔绝了的禅室内,袅袅檀香继续抵不过霜七身上的异香,没有衣衫避体的人儿扣着年轻和尚的脑袋,沁出水的眸子望着沿梁,正缓缓匀着气。

      头回结束地很快,白骨修炼的身子不似凡人,没有破.身落.红一说,此时的霜七整张脸只透着四字——欲、求、不、满。

      待喘匀了气,她扣着人的手也松了开。并没有纾解的女人有那么点用完就丢的意思。

      被放大男人特性的御空呢,他被一股力道推得仰躺在榻上,鼻息间的香气远了些,负距离变成了三尺开外。而他脸上,自然还残留着显而易见的尴尬。

      “大师,你定力不怎么样嘛。”

      女人娇软的声音无疑成了催化剂,只是纾解而未曾疏解的和尚,浑身燥热凝聚于霜七口中那不怎么样的定力,还在催着主人家再展威风呢。

      而主人家呢,破了佛门第一大戒的年轻主持,此时却没了先前主动又隐含怒意的燥热模样。

      御空就着这尴尬的姿势,瞬间恢复成清心寡欲的当世高僧,低低念起了清心的佛经。

      梵音入耳,浑身上下未疏解、此时又遭经文荼毒的霜七猛地蜷起身子。

      痛!嘶,臭和尚,有你这样的吗!

      她说不出来,只能在心里骂。

      好在御空只念了一段,霜七只头疼了半柱香不到,便缓了过来。她舒展开身子,暗暗续了力道准备朝害自己头疼的人下狠手,然自己却先遭了“狠手”。

      霜七又被压了。

      气息相缠,唇齿相依。

      霜七只来得及闷哼一声,与御空便重新融为一体。

      御空这边,明明是自己主动为之,此时的所作所为却叫他有些无措。

      按照药性,他明明应该不为药物所控制,加之他诚心求于梵音,那处……本该被经文压下去的。霜七都如常头痛难捱了,而……自己那地方怎就还是斗志昂扬?

      短短时间他想了很多,最终的结果却仍是屈服于眼下。年轻的和尚无奈闭目,不得不继续用破戒条的方式纾解着自己的不畅快。

      而这不畅快中,含了他不自觉的恼怒。

      “霜七,好生看看你此时的模样,”他趁着亲吻她的间隙,瞧着她的迷惘颠簸,略显恼怒地留下话。

      “贫僧会叫你知晓,我的定力。”

      ……

      霜七不知在浪海里沉浮了多久,明明身处巨浪翻涌中,她却感受到了渴,无边的渴。

      待她终于受不了,想要强硬、却实则软绵绵地伸手去推拒时,这大浪却不知何时将她颠上了岸。

      “渴,好渴。”

      凉透的清茶顺着咬破了皮的红唇灌入口中,霜七被一股股凉意浇灌,总算活了过来。

      她睁着眼去看,首先看到的是先前僧袍尽褪的人,正重新将自己包装成清寡圣僧的模样。原本被扫落棋盘摆放的位置,放了只印着红唇印的空杯。

      霜七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而后重新落在御空被僧袍包裹得清风朗月的身子上。

      她啧啧嘴,若不是那深陷其中的模样就出现在先前,她都要以为迦叶佛里里外外就是这般清寡的模样了。

      这回,迦叶佛的味道,她霜七总算尝到了,且尝了个够。

      被压着满足了个彻底的霜七大方地侧了身子,将点缀了斑斑红梅的莹莹裸.白面对那已衣衫整齐的御空大师。

      “大师,我助你的这修行,觉着还满意吗?”女人过分肆意的姿态明显。

      那方,御空俯身捡佛珠的动作愣了愣。他重新将黑檀珠串缠在手上,回身对上霜七笑得肆意的眸子。

      这双美目先前还泪盈盈地顺着他的动作沉浸其中,这会儿却……御空心里有些轻微的郁,跟着迫不及待缠绕上他眉间。

      如此,和尚微微拧了眉,显然不愿与这肆意的女人多言。

      他起身,示意霜七看一眼屋外夜色。

      是的,从雨停的午后到如今月色高悬,他们在禅室里呆了少说有四个时辰了。

      “霜七,入夜了,若是饿了,去斋堂…找念清要些吃食。”在提到斋堂时,御空是微微停顿了的。

      而这微微停顿,霜七显然也注意到了。周身肆意收敛了不少,“肉”吃到嘴里了,有些账自然得等着御空,秋后来与她算的啊。

      ……

      一夜相安无事。

      霜七抚摸着仍有饱腹感的肚子从御空的床榻上起来。

      昨夜她去斋堂找念清,要了中午开小灶留下的紫薯粥吃了。因为没甚体力,直接使了个法将周身清洁过后便直接上了床榻,没多久便睡死了过去。

      她一夜好眠,御空却是自禅室离开后,整夜未归。

      起身下床,整理衣裙,霜七打开门,仰头望这清寒晨雾,听那悠扬晨钟伴梵音而晓,倒是起了些心旷神怡的悠远之情绪。

      因为饱腹感仍在,霜七没有去吃早饭的打算,她撩了裙摆,就这么坐在门槛上,撑着下巴发呆。

      可没一会儿,先头心旷神怡的滋味已不知不觉散去,被突起的空虚感所代。

      对,空虚。霜七竟前所未有地感到了空虚。

      迦叶佛算是勾到手了,她的赌约应算赢了吧?但……这才第二世,如果这算勾搭到了,那第三世还有继续的必要吗?

      再者,她放下一只手揉揉软得不能再软的腰身,迦叶佛的凡体睡到了,可再然后了?她还可以做些什么?

      自己,为何没有以往吃了美食那般、赢了赌约的充实感呢?

      *

      天界。

      太霄境中,岚风正处自己的宫殿、盘腿于长案前,按着清鸿老君的意思,代那天帝批阅折子。

      蓝到恰到好处的水纹宽袖扫在已批红的折子上,岚风正心无旁骛细细阅那快堆成小山的奏折,心头恰好陡然一跳。

      他赶忙放下笔,正欲施法显出那极南之地的画面,与之私交不错的井宿急急传音而来。

      ——岚风上神。

      ——井宿兄,有何事?

      井宿身为南方七宿之一,平日职轮守极南之地之责,此时他急急忙忙找到自己,与方才心头不安定脱不了干系。

      岚风声线平稳地在问,内心却已有了不好的预感。

      ——井宿今日照例轮巡极南之地,刚飞至海面,却没瞧见食象岛!勘察一番外,方知已生生入了海里!于是,小仙赶忙招来鬼、柳、星、张、翼、轸帮忙巡查,得知:关押上古异兽的封印仍在,不过这些封印俱都移位沉了海,现下妖兽们封印在深不见底的冰海中,挨个对过来,只…只…唯有一妖兽逃出。

      果然。岚风闭了闭眼眸。

      他自是知晓有妖兽出逃,毕竟那曾是自己亲自授意,让那两女妖去做的。

      只是,如今这真正被放出的,与他曾预想的妖兽,却许是出了岔子了。

      宽袖下的手握紧,他传音而问——是何妖兽?

      ——回岚风上神,乃上古异兽,巴蛇。

      话音落,向来从容的岚风失了清朗的劲儿,他眉头紧皱,盘坐的身姿瞬间失了些风雅。

      若那巴蛇扰乱凡间,他这九霄大弟子,便是犯了大错了。

      *

      洛京城内,关于不太平的事儿,可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也不知是不是当朝沈贵妃小产以及郭侍郎家小公子无故病亡的事儿,开了坏运道的先河。就这两出事的当日夜里,城内便陆续死了十个人。

      男的女的,穷的富的,年长的年轻的,死者之间毫无关系,要说唯一的联系,便是:这些人死后,都化成一摊白腻腻的骨水。

      也就是这么一夜,繁盛且偌大的京城里更加人心惶惶,难得有几个大案难案的刑部与大理寺一道,连接数起报案,皆是这甚是诡秘骇人的化骨惨案。

      礼部侍郎郭安身为朝.廷官.员,虽分属不同部门,但为官的灵敏性与灵通消息都让他比寻常百姓了解到了更多的消息。

      于是,在寻常百姓还在一大早的恐惧心慌时,白事未完的郭府因为郭安带回的一手消息倒是少了些悲伤、多了些凝重。

      “母亲。”郭安一身素白,跪在生生白完了头发的郭老夫人跟前,神色恳求。

      郭老夫人看着眼前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又看一眼身边以泪洗面的儿媳,沉沉长叹口气。

      方才,儿子将那十人的身前经历、身份地位都与自己说了,与自己的小孙儿是没有分毫联系的。而有数十年经验的老仵作,也挨个取了他们身上的骨水验过了,并不是这凡世间任何一种已知的毒造成的。

      是以,刑部与大理寺连花两个时辰急急查得的消息,反让明明权威的他们失了判断、无从查起,故而止步不前。

      自然,有信妖鬼横行者,便想到了这些人的诡异死亡应是妖鬼作怪。加之同样会进出东市、西市及里坊的郭安同僚,多多少少是知晓她儿子那见不得人的旧事的。是以,也自然知道,她儿子能捡回条命,是她上青山寺诚请御空大师收的妖。

      而如今,刑部、大理寺的人拜托到儿子这,儿子求到自己这,恳请她再卖几分老脸,去青山寺求那御空大师下山。

      郭老夫人长久地沉默着,虽沉稳家宅数十年,仍逃不开只是一介妇人。

      她,有着一个普通妇人的顾及。

      身为郭家当家主母,要为郭氏脸面着想,若是今日应了儿子,那便是朝儿子那些同僚明说了,明说儿子上妓坊被女妖精弄成了断子绝孙!

      “母亲。”一旁抹了不少泪的郭夫人竟也跪了地,她跪在自己丈夫身边,同她这不尽责的夫君一道求。

      这,是在郭老夫人未曾预料中的。

      “母亲,您就当是为尸骨未寒的孙儿去的!求母亲再请御空大师下山主持公道!”

      “是啊,母亲,我可怜的儿受我这不尽责的父亲连累,遭受无妄之灾,尚是总角孩童就这般埋骨黄土之下,我儿不该去得如此憋屈啊!”

      儿子儿媳的话她哪能想不到,郭老夫人闭目不愿看不愿听。

      她挂着佛珠的手抬起,狠狠按了按太阳穴。现在烦恼的,只是孰轻孰重的问题罢了。

      挂着白绫的正厅静得可怕,只剩郭夫人时不时的小声抽泣,以及郭老夫人拨动佛珠的声音。

      许久,拨动佛珠的声音停了,总算做下决定的郭老夫人朝儿子开了口。

      “安儿,母亲这回便暂放这郭氏荣辱,为洛京城内太平、为我可怜亡故的小孙儿,再上青山寺卖回脸面去!”
note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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