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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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一路快行，走在前面的霜七却兀的停了脚步。念空脚步来不及收，猛的撞了上去。
莲池过便是宝殿后门，七姐姐此时停下是为何？念空护着袈裟，顾不上撞得生疼的鼻子，默念一句“男女授受不亲，罪过罪过”，便开口询问：“七姐姐，前面便…”
念空的话被霜七突然跑过去抱了个人的行为所打断，他只得急急跟过去，道这人又发什么疯，却在看清她怀中所抱，立时又羞又怒。
“七姐姐，你这是干什么！快将我小师弟放开！”
清风暖阳下，白莲初初生了花骨朵的池子旁，他一脸羞恼的小师弟被霜七抱了个满怀，小脸蛋红润润的，小嘴一抿，还很稀疏的眉被他皱成了川字。
而背对着他的霜七那叫一个惊喜啊，这眉眼、这神情，整就一个迦叶的缩小版啊。她想到曾几何时，她仅见过迦叶佛的那一面，那无法忘却的佛颜可谓绝无仅有。
是以，霜七无比肯定，眼前这孩子就是她要勾搭的迦叶！
在青灯古佛前呆了整整一年，面对突兀的转折，她兴奋啊！想着，环着小身子的双手又紧了紧。
可还没兴奋多久，身前就少了软软的小迦叶。霜七抬头，看着紧紧护着小迦叶在身后的念空，恼：“干嘛呢，我见小娃娃可爱，抱抱又不会少块肉。”
“七姐姐，我小师弟才回来，你…如此热情会吓着他的，且男女授受不亲，御空尚小却也是出家人，望七姐姐…自重。”
“自重？自重！姐姐我怎么不自重了！”和尚就是木讷。
“念空，卯时已到，你还愣在这干嘛！”一道沉稳的怒声。
闹哄哄的莲池边，久候念空不至的悟念住持被引了来。
“这……”念空望望怒意明显的师父，又看看面前一脸恼怒的霜七，无话可说。
这是闹哪样啊，他没得罪谁啊，他有苦无处说啊。
见状，悟念倒是明了的看一眼那蓝色倩影，知多半是其先惹出来的，默念一句“阿弥陀佛”，招了念空、御空过来。现在最重要的是师弟的法会，宫里信佛的太后专门派了贴身宫女前来代听佛法，而太尉夫人也来了，这法会是差错不得的。其余的，容后再说便是。
见几人要进殿，霜七赶紧回身，几步跟上：“等等，我要去看。”却没想悟念一伸宽大的僧袍：“霜七姑娘，留步。”
“为何？”
悟念叹气：“今日法会盛大，太尉夫人也来了，你要记得，你是不能见太尉府中人的。”当日入寺便早有交代，柳七娘…现下该称呼霜七…霜七一生不得离寺，永不得见太尉府任何人。照太尉府众人所言，她乃灾星祸女，这庄严宝殿自是入不得的。
太尉府中人啊。霜七配合的停步，做出一副泫然欲泣样。她才不要和这具身体的过去扯上关系，不见就不见呗。
见状，心慈的悟念到底不忍，让步：“若想听师弟讲法，便留在后殿听，但…切记勿入前殿。”虽然他知道霜七不可能想听佛经大道理，她不过是对寺中未见之人的纯属好奇罢了。
霜七闻言连连点头，跟着往前，眼还明目张胆的、时不时看几眼小迦叶…哦，他现在是叫御空…嗯，小御空。
走在前头的悟念主持略有所觉，却到底没回头，否则他便能看见霜七看着他小师侄的眼是多么的炽热。
*
一声木鱼，一声佛铃，不知布置得如何庄严的前殿里，醇厚威严的声音已经开讲。而以高大的三佛金身塑像相隔的后殿这边，霜七刚听了个头已然昏昏欲睡。
那据说佛法高深的师弟见不着，她刚找到的小迦叶…嗯…御空也躲她老远，正在前头一板一眼敲木鱼。
哎，真是好生无趣。
方才抱御空小和尚时她目测过，现在的迦叶不过五岁左右，而她这具身子已然十七岁。
那孟婆明显是留了一手，告诉了时辰地点，却没明说这年份……她与迦叶隔了十余岁，这要她怎么下得去手？！
摸摸下巴，霜七突然担忧起来，现下啊，不仅是年龄差距，还是身份差距。如今她是个被厌弃的弃妇身份，而那迦叶下了界还是和尚，还是个一脸佛样、第一眼就对她板着脸的小和尚！
哎。
持续了一个半时辰的布施讲法结束，在她身旁奉命陪她、被忽视了整整一个半时辰的念空总算被霜七想起，只见她双眼一亮，手一勾：“来，说说，你那水灵灵的小师弟是怎么拜了你师叔为师的啊？”
“七姐姐！”念空脸一红，急急从蒲团上站起，“我还得去帮师父师叔。”而后一溜烟跑了。
见状，霜七挑眉，亦从蒲团上起来，拍拍裙摆，嘴角一勾，呵，躲我呢。接着脚尖一转，招呼不打便回去了。
来日方长，不急这一时。
*
地府。
阎罗殿内，座上阎罗看着面前来回踱步的清鸿老君，暗暗抹把冷汗，而后瞪眼看向他后面跪着的引路鬼甲乙丙丁以及孟婆。
都是你们！
四小鬼连着孟婆哆嗦一下，屏息等着清鸿老君停下。
这时，阴森殿内一道白光闪过，一身蓝袍的清阳落于清鸿老君身边，拉住他师弟清鸿老君：“你这会儿转有何用。”
见九霄上又来了一人，座上本就正襟危坐的阎罗心一紧，赶紧起身见礼：“清阳仙君。”
清阳回礼：“阎王爷，清阳和师弟打扰了。”
清鸿老君瞥一眼阎罗，对来人皱眉：“师兄，你怎么来了？”
清阳往一旁跪着的几人看了看，才道：“我怎么来了？师弟，小七到地府投胎时你也没来送送，就知道敞开了喝酒！天上一天，凡界一年，这都过了整整一天，小七投胎出了差池，你想挽回也无可能了。”
“仙君别这么说，是小王管教无方，不知霜七仙子奉命入世，没有特意交代，才让孟婆寻了私仇。”
阎罗惶恐揽责的话接着青阳的尾音传进清鸿老君耳中，他眉头紧皱，没觉丝毫宽心。
他当师父的深知小七性子，若不是小七冲撞在先，一向尽责的孟婆脾气再不好也不会主动招惹是非。现下，他忧的是迦叶佛那边——
“师兄，你说小七仗着直接借魂又带记忆，会不会……”
“师弟，”清阳按住他肩膀，阻止他继续。有些事阎王不可知晓，有些话不能随意言说，醒醒你的酒。
心音入耳，清鸿老君压下残留酒意，只默然点头，而后转身告辞阎罗：“我徒儿莽撞在先，孟婆等人便不惩戒了，本尊走前只请一事，小七在凡界的所作所为，只要不影响人间既定命数，还请你地府众司职鬼怪不要过问。”
“小七在人间小打小闹造成的损失，本君和师弟定会承担。”清阳亦附和。
阎罗不想惹麻烦，也没功夫操心那么多阴间外的事，他还有几大本的生死薄等着批呢。自然，拱手应了：“二位仙尊言重，只要不影响阴阳秩序、乱人鬼轮回，小王定当从命。”
“多谢。”清鸿老君点头，与师兄清阳消失于一道白光中。
……
太霄境内，师兄弟二人回到鹭遥宫，却伫于门前久久不入。
“你又怎么了？”清阳看着他又发愣的师弟有些不耐。师弟你还不赶快进去，我还赶着回去研究上古棋局呢。
“哎，师兄你说，”清鸿老君颇为郑重的一抚长须，眼眸装着的担忧显现出来，“我诓小七去历三世劫，若是被小七回来后搞了明白，我那些宝贝酒坛子可…”
“师弟你！”清阳一甩宽袖，转身便要走。
“呵呵，说笑说笑，师兄容我自我调节下情绪。”清鸿老君拉住清阳，为老不尊的嘴脸改为正色，“我担心小七的性子，亦有些悔借迦叶佛验世为赌……”
“你现下悔有何用，一时念起，因果既定。照小七那性子，未消记忆或许更好，她清楚目的，想要赌赢，便不会无知无畏的冲撞迦叶佛祖。”
“师弟所言极是，若是抹去记忆，单凭小七的性子，这三世劫一历，很可能与西天佛境生出嫌隙，那可就罪过大了，”清鸿老君不过是想找个人认同或者弥补一番罢了，现下得到他想听的，自然很快展眉，笑着赶人，“多谢师兄开导，知你念着棋局，快去快去！我也喝酒去啰！小七不在，甚好，甚好！”
清阳看一眼又不正经起来的师弟，亦一抚长须，展笑离去。
他这师弟哟。
作者有话说第3章 第三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