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二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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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爷，好久不见。”
出恭必经之路的回廊上，魅庄一身妃色，明目张胆挡了李钰的路。
失了半个男人尊严的李钰自然不会再被这娇媚的言语所惑，目光害怕地看她一眼，而后握拳后退几步，嘴里恨恨道：“妖女，你还想干什么！”
“呵呵。”魅庄笑声娇媚，知这凡人是怕她了。要晓得，凡间男子再好色，却抵不过一个“贪生怕死”。于是，她也不装模作样了，直接施展媚术，将人勾到跟前。
“还能干什么呀，自然是与世子爷续一续旧好。”
……
与此同时，说着小解的霜七绕道去了后院一僻静假山处，余光中的人影不近不远跟着。她笑了笑，迤迤然躲了半个身影进假山，等着那人走进。
不消一会儿，那人出现在她身后。
“此处僻静，夫人怎在此？”被勾了心魂的沈玉岐到底没那么直截了当，仍是冠冕堂皇一问。
霜七转过身来，伸手一勾，中年男人银丝镶边的袍领便攥在了自己手中，她也没那么多虚与委蛇：“当然是等大人您啊。”
*
禄王这边，见自家儿子迟迟不归，宴席上本属于魅庄的位置也空着，实在放心不下，与禄王妃交代了一句，去寻了。他行至回廊，原本魅庄与李钰待过的这地儿已没了人影。
他自是不知的，于是往左边的岔路而去。走走寻寻，花草与假山渐多，环境也越发幽静。禄王皱皱眉，觉得应该不会有人了，却不料被一声嘤咛止住了脚步。
他心道不好，当是魅庄发出的，快步寻声而去，在一处假山旁看到一双男女，女的背倚凹凸石面，脸上尽是艳艳.春色；男的一张脸抵在女子脖颈间，鼻息急急的模样，一双手也不忘环在那柳腰轻磨重按。
这被撞了个正着的二人，正是霜七与沈玉岐。
禄王被眼前景象惊得忘了进退，一双眼瞪得老大，身子还止不住颤了下。
他…他，他实在不知，两人竟能如此胆大！他们这些权贵都是常逛妓坊的主儿，但也遵着那廉耻二字！
“沈大人，你！”
沈玉岐指尖有不舍，却也快速离了人。他尴尬轻咳两声：“王爷，沈某一时情急…”
禄王垂眸，躲开一旁衣衫半解的霜七投来的媚人目光，总算理智占了上峰，阻止沈玉岐继续：“本王只为寻人，无意叨扰，此事权当不知。沈大人，你…好自为之吧！”
语毕，拂袖离开。
离了老远，禄王七上八下的心里又想起秦守泽那，那么个战功赫赫的异姓郡王，好不容易宠个小妾，这才多久就被戴了绿帽！还是个老男人的绿帽！
虽说沈大人同他一样，年轻时也是不错的样貌，都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但如今颜色与那什么也比不上年轻力壮的南昌郡王啊……
禄王这时候竟然还有闲情想得多。但待他踱步到回廊时，眼前相似的景象让他再没了闲情。
惶惶于心的老父亲没想到，先前找了许久没找见、自己刚有些觉着想多了，此时就突然出现的儿子和那叫魅庄的女人，又将他打回了原形！
“女妖，快…快放了我儿子！”
“放？”魅庄将趴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推了推，任他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啃噬，仰着脸毫不知耻地答，“王爷您看看这世子爷，像是奴家捆了他？束了他？”
“你！”禄王毕竟年岁大了，先前就因儿子被妖精所惑的事耗了心神，如今勾人的妖精再次来害他们禄王府，他身子抖得厉害，话语间一个岔气，倒把自己弄得要晕不晕的。
魅庄满意地看着禄王摇摇欲坠的模样，收了媚术将身上人推开。这回，眼见着世子爷李钰神志不清地倒地，也没拉一把的善心。
她理理衣裙起身，朝着某个方向看一眼。轻道一声“好了”，便摇着臀回席了。
魅庄回到荷塘时，正巧遇见沈玉岐和霜七并行在背影，嘴角勾了勾。
席上倒是投来了不少目光，毕竟这两人的模样……
秦守泽看着袍领未扣、气息明显不匀的沈玉岐，又见霜七发丝微乱，袖袍下的手不禁握紧。
他以为自己早有准备，等真见了她出手，这被人戴绿帽的感觉……秦守泽苦笑了下，往真了说，他也没资格。
坐回他身边的霜七正好看到他隐藏苦涩的模样，心底有些不忍，暗叹口气，又恢复冷心冷肺的模样，借着倚在他肩头的姿势，“亲昵”耳语。
“秦爷，这副样子作甚，那不过是叫人撞见的表面功夫。”
“霜七，我知你来历不凡，你…你说自己不是那些吸人精血的妖，”说着，余光瞄了邻桌的魅庄，她也去了好些时候，“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还不待霜七再说话，禄王父子一前一后回来了。那两人的神色都…秦守泽像反应过来什么：“你！”
“你什么你，这才刚开了个头。”霜七不晓得他猜到了多少，但见他表情，一半是有的。不怎么用心地笑了笑，“秦爷，把你那些凡人的尊严好好揣在肚子里，秦家毕竟将我的平安扣当了那么多年的传家宝。往后，我不会让你白帮忙的。”
霜七撑起了身子，目光在席上流转一番，成功看到沈夫人微微皱眉，以及对某些事明白得极快的男人们猥琐打量的嘴脸。
大方一笑，霜七不掩这勾魂夺魄。
*
刚刚七月初，明明还没入伏，这暑气已然炎炎，蒸得人如炙烤般难受。
日头正热，集市生意不怎么好，贩夫走卒暂歇了劲头，寻了邻近的茶铺，讨一碗凉茶解暑气。各处茶铺、茶馆皆热闹起来，比如邻近出城城门的这一处。
茶馆满座，太平盛世下的差役、小兵们轮流开着小差，大爷般地坐在临窗的桌前，瞧一眼外头冒着热气的地面，大口喝着凉茶，嘴里聊着权贵们的风流逸事。
“禄王那儿子算是废了，隔三差五地往郡王府跑…”
“你咋知道？传言不是暗地里去的吗？没人知道，要不秦爷那里子面子…”
“打住打住，这和秦爷有啥关系？和世子爷搞上的是那魅庄。本就窑子出来的，借了霜七夫人的面，换了个身份，又勾搭上老顾客了，啧啧啧。”
“你这消息不全，我婆娘是为秦爷府上送菜的，她打听来的，可没那么简单…”
“快说快说，搞什…”
“驾！让道让道！”几人的谈话被窗外疾驰而来的兵马打断。几匹骏马驰骋而来，骑马的男人穿着与他们相似的兵服。
几人反应迅速，以为冲他们逃岗而来，赶紧缩头一躲。却没想那几个应该比他们官大的，眼风都没扫来一个，随着又一声“禄王府办事，快开城门”往城外去了。
几个差役、小兵重新坐起身子，方才那个说话留悬念的差役，此时更分外笃定道：“看来我婆娘打听得没错！”
“狗.日的，个大老爷们的，还玩女人那一套？”
“催个屁！等我匀口气……刚刚那几个兵瞧见了吧，禄王府上的，冲着青山寺去呢。”
“啊？这和那群和尚有啥关系？”
“平日消息听得少了吧，那寺里的御空大师乃是高僧，这大家都知道，但据说那大师还会打鬼捉妖呢！”
“你这意思…是说那叫魅庄的是…妖怪？！”
那带消息的差役笃定笑笑：“不止呢，秦爷那夫人…兴许也是。”
“……怪不得！了不得！”
“补充一句，最近的风言风语不是还有沈府吗？老子堂弟是沈府护卫，他亲口说的，沈大人和那霜七夫人，不清不楚可不是一回两回了！沈夫人都闹了好几回了呐。”
“沈大人怎么着也维持了十几年的名声呢，这回倒是争着当了个姘头！”
“不止这一个，那夫人可荡着呢，禄王父子似乎也是她裙下臣！这两姐妹哟，老子要是有钱有权，倒真想入了美人的眼，好好尝尝滋味…”
“妖精呢！你也敢？不怕被吸干了？这像上回世子爷那病？”
“嘘——小点声，咱们有些事能聊，有些可把好了嘴门……”
“行行行，咱就是感叹一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哟！”
……
茶馆外某处大树荫下，青灵化身梳双环髻的小姑娘，付了三串冰镇糖葫芦的钱，不再听这群比女人还长舌的男人议论闲聊。
*
“姐姐！”身影在霜七卧房里乍现的青灵恢复本来模样，将手里糖葫芦分给两位姐姐一人一串。
魅庄含笑接过，很是赏脸地夸了一句“青灵真疼人”。而霜七仍旧懒洋洋地躺在她的美人榻上，只手伸出了一只。
明显的，等着青灵妹子自己送过来。
青灵乖乖走过去，喂了一颗到霜七嘴里，这才取来瓷盘装好剩余的，放在她触手可及的矮几上。跟着，也有模有样的趴在了地上，整个青色身影窈窕曲线毕露。
“青灵，起来！”
“不，好累！”青灵换了个姿势，枕着手臂翻了半个身，侧身看魅庄，“霜七姐都可以，为什么我不可以！青灵还是条才修成人形的蛇呢。”
呜呜，近来忙着为两位姐姐的勾引助力，她都端着架子当了许久的人了。
“随她吧。”霜七懒洋洋开了口，嘴里嚼着冰凉酸甜的果肉，声音含糊不清，“魅庄你也…歇歇，只出不进…对你这狐妖来说…可是很亏的。”
这“只出不进”当然是指的耗费媚术让男人得了便宜，自己却丝毫精血不收的“无私”。
三人正闲聊着，青灵方才看到的还未道出，女子的卧房便闯入了偷听多时的第四人。
霜七抬抬眼皮，就等着秦守泽主动现身了。
秦守泽反手将门关上，目光在这三个异类身上来回一转，最后视线停在霜七照常懒散的睡姿上。
被一个凡人听到什么蛇啊、狐啊，倒是半点不见慌张或不悦。再这么一细想，是巴不得让他知道旁边姐妹是女妖精呢。
霜七知道他在看自己，抛去一个“稍等片刻”的眼神，撑起身子直接提醒青灵。
“怎么样了？”
青灵回神，“哎呀”一声，记起她回来的首要任务：“两位姐姐和禄王府、沈府的事都传遍了，”男人都长舌起来，自然是传遍了呢。
“看样子禄王也忍不住了，派人去青山寺请大师了。”
说到“大师”二字，还禁不止抖了抖身子。身为妖精，青灵是真怕那长得好看却修为了得的和尚。
“行了，快带你魅庄姐姐回自己屋休息。”
待两姐妹都支走，霜七躺乏了的身子总算完全直起来。她走到秦守泽跟前，纤纤十指抚上他的胸口，隔着一层外袍、描摹着那平安扣的形状。
“你…”
“嘘——”
“先同你告个别，你这郡王府的夫人，霜七暂时不能当了。”
此时，结合前后发生的事、以及身前人刻意让他知晓的，秦爷尽是不敢相信：“你的目的是…”
带着淡香的食指抵上他的唇，使了点力道。
“秦爷知晓就是，霜七自己的事，可知，不可说。”
作者有话说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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