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道恋爱日常》若若巫

24、第二十四章

　　空心小和尚十三年的经历让他转不过弯，就这么呆呆的看着。

　　霜七嘴角一勾，当着空心的面朝他们不可亵渎的主持右耳吹了口气，眼见着那颜色迅速变红，这才在御空扒她下去之前，主动离远了。

　　她感觉得出御空已有所纵容，但还是不能太过呢。

　　“空心，何事？”随着说话声，御空也睁开了眼。

　　这一声唤回了小和尚的心神。他悄悄瞧一眼霜七，这才努力一脸正色，朝御空行了礼，道：“回主持，药食时间已到，您要去用斋吗？”

　　“好，我们去。”

　　御空说的是“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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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姑娘也去？

　　空心一路上接着呈现懵逼状态，他一点没明白。待三人走近斋堂，大多数人也是不明白的，只与曾经柳七娘时的霜七相熟的那几个“老人”，或能窥探一二。

　　果然——

　　“师兄，给姑娘准备一份。”这是御空落座之时对念清说的。

　　念清点头，反应很迅速地舀了两碗粥，又拿了两碟腌菜，亲手送到霜七和御空面前。

　　哦，这姑娘和他师弟，是单独坐一桌的。还特意选的是悟檀、悟心两位张老的邻桌呢。

　　霜七看着面前熟悉的饭菜，带着点异样心思的尝了口，跟着便不客气起来。

　　“念清，你手艺真好！”这么些年过去，没退步，真棒。

　　念清一如既往地笑笑，以示感谢。

　　御空倒是特意看了一眼对坐的霜七，鼻息间几不可察的呼吸重了些。他没再闻到先前那股淡香。敛了下眉，御空也动手吃起来。

　　一时间，斋堂的气氛诡异极了。

　　领着人来的空心自然是最懵的，他这会儿满脑子都是那女人缠在主持师叔身上的画面，也就前头在禅房时被主持师叔问话时有短暂清醒。

　　与御空相熟的念清、念空、念仁等则带着些看戏的姿态，等着看他们曾经为霜七姑娘/霜七姐姐亡故而念了三日往生咒的小师弟，如今与眼前这位“霜七”会如何共处。特别是中午才同人“品茶下棋”的念空，那看戏的神情掩也掩不住。

　　而悟檀、悟心两人则一脸厉色，不明白他们出色的师侄堂而皇之地带个女人进斋堂用饭是何用意。

　　至于其他人，那心不在焉吃着残羹的模样，不细究也罢。

　　僧人们神色各异，霜七倒是在专注吃饭间隙不明显地笑了下。很快，御空又闻到了那股子不应该出现在寺庙后院中的淡香。

　　他抬眼看她，眼神有些冷。

　　霜七吃完最后一夹腌菜，彻底丢了碗筷的她这回笑得有些放肆。

　　立时，整个斋堂尽是女人香，还是独属于霜七这个漂亮女人可以散发出来的魅力之香。

　　“你说的心悦我，就是如此吗？”此时的斋堂内已经倒了一片。

　　霜七呵呵笑起来，有些抱怨地点着御空放在桌上的那只手：“都怪魅庄的破媚术，就说对你没用嘛。让你那位小师侄遭了秧，抱歉啊。”说着，看了远处趴在桌上的空心一眼。

　　“至于这其他和尚，”她手上刻意撩拨的力道加重，“不是你故意试验，他们会跟着遭殃吗？嗯？”

　　御空从她碰到他手那刻起便没动，任由她动作。此时见她说完了，这才念了句“阿弥陀佛”，拨动佛珠的手一转，霜七整个人便被提了起来。

　　“你！”她被罩在一片金色光罩下，动弹不得。

　　霜七根本没想过，如今凡人之躯的迦叶佛，真的能完全制住她。先前的那滴点疼痛，她以为就是极致了。

　　*

　　四月春光最盛时，洛京城内的某个灰暗地带，却一点没有春日的明媚。

　　聚集下九流商户的不知名巷弄里头，各家店子的老板人心惶惶，丝毫不安生。

　　本就鱼龙混杂之地，不追究身份或是根本没身份的人可不算少。这些人中消失几个，没有人会关心。但是吧，这连着五日，失踪和死亡的人数成倍增长不说，还牵连到了几家店子的老板。

　　这里面有杂货铺、有酒馆，更有赌坊和妓坊。

　　这不，相熟的各家老板大白天的不补瞌睡、不做生意，都聚集在巷子最里头的一家赌坊门口，看着地上被挖了心的朱老板，神色各异。

　　“这已经是第十个了。”

　　“朱老板今早还好好的，我看他天刚擦亮才关了赌坊休息，这会儿不过中午，怎么就已经……”

　　“他这暴脾气，昨儿又和赌徒发生冲突了？”

　　“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在这地方做生意，自己不狠起来只有没命的份。”

　　“不是，贾老板，我是说，就算是被报复，赌徒再怎么不要命杀了人，也不用挖心啊！”

　　“是啊，你看，这切口还这么齐整。”

　　“啧，也不知道那人是不是有强迫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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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群人本是情绪低落地讨论着，说着说着倒有些兴奋起来。他们都是些在刀口上舔血过日子的，面对尸体时的恐惧来得快去得也快。

　　说到底，他们担心的不过一个字——钱。

　　义庄的人姗姗来迟，看着又一个缺了五两肉的死者，在这位朱老板身上盖了片草席，麻木地抬走了。

　　两条街外的义庄里，停的都是这样缺胳膊少腿、要不就没内脏的尸体。

　　拉尸体的走了，聚集的老板们也各怀心事准备散了，有人突然出了声。

　　“等等，这事已经很奇怪了。”芳怜坊的老鸨扭着她已不再纤细的腰肢，长柄团扇点着几家大门紧闭的店，“刀疤唐、老阿三到我那姐妹燕六娘，哪个不是死无全尸？照我说，我们还这样干瞧着，不想想办法？”

　　“那白姐意思是？”有人识趣，既然别家开了头，那便解决解决，一直不作为，继续影响整条巷子的生意，那可损失大了。

　　“老娘以为，这不是糟了什么妖怪就是遇到变.态杀人犯了，还是手法娴熟的惯犯。”

　　“惯犯？这可能性小，”赤着膀子的林二爷从最远处缓缓指到自己，“我们这里背了人命的那可不少，你们杀人时有这么讲究？真到了那娴熟地步，不是被官府抓去砍了就是进了江湖顶尖的杀人组织。咱们这人杂，虽都是些不入流的，但到底没到让人如此杀害的地步。”

　　“所以是妖怪作祟咯？”

　　“差不多，”白姐摇着扇子点点头，嘴角藏着丝情绪，她眼珠子一转，还是将一些事说了出来，“六娘那妓坊不是来了俩姑娘吗？据说是从东西市那边逃出来的，这等身份不明不白，也就我们这敢接。六娘收她们不就是冲着两人那长相？啧啧啧，老娘家的生意就因此，淡了可不止一星半点。”

　　“咳咳。”见人说着说着就开始嘴碎起来，几个大男人不满假咳两声。除了在床上，其他时候的女人就是麻烦！

　　人白姐也明白，翻了个白眼，勾着唇就说回了正题：“是这样，三日前我给六娘送布匹，无意中闻到内脏的腥臭味，虽然再去闻时就没了……老娘当时没在意，毕竟那地方挨着后厨，也没太多想。但如今……连着出人命，若咱们箱子里连着死人的事真和妖怪有关，老娘能想到的就是她俩了。”

　　“嗯，你说这事我倒想起来了，采春馆和莳花院据说前段时间出了事…按你说的，这两人又和那地方有关……”

　　“那我们花钱去道观请个道长？或者寺庙里请个和尚做法？”

　　“我们这是什么地方，请和尚来？啧，亏你敢花这钱！你愿意给钱人家还不一定愿意来呢。”

　　“你们怎么又扯远了。”白姐又翻了个白眼，抱着双臂做了决定，“就道士吧，道长好打交代。”

　　话音刚落，一道雌雄莫辨、却分外抓耳的声音自他们身后传来——

　　“各位，不知贫道是否有此荣幸呢？”

　　*

　　后山半山腰上，茅草屋内，霜七被迫盘腿坐在草席上，薄薄的金光自上而下罩着，限制了她的活动。

　　“御空，你还要关我多久？”

　　空空的屋外，没有人回应。

　　霜七睁开眼，看着外头草长莺飞的春色，知道三里外青山寺里的高僧听得到。

　　身为妖精，她可以不吃不喝，但被限制自由的日子很不好过。已经连着快十日了，除了将她关在这里的头一日御空有出现，并留下一句“何时断了念想，何时放你出来”便再没现身过。

　　霜七的日子无聊，但断念想是不可能的，下凡的目的很明确，赌赢的念头也很坚定，可是这迦叶佛困着她一直不出现，实在是让她觉得有些焦躁，这日子，她不想荒废啊。

　　活动范围小到可怜的人只能挺了挺腰身，脸色差极了。

　　“喂，你说话啊，我不招你行了吧。”霜七实在受不了不能动弹的日子，正准备嘴上一套心里一套尝试将人骗来，却没想竟先来了个意料之外的人。

　　满山绿色中落下一道淡蓝色身影，来人身形颀长，一身宽袖道袍往青山寺方向一甩，一道淡蓝色屏障在他身后出现。跟着，他抬步，走向茅草屋。

　　待人走近了，霜七看清了他雌雄莫辨的相貌，一时又惊又喜：“大师兄！”

　　岚风宽袍再一甩，霜七周身的金光被划开，他的话语却不如他的动作那么令人愉快：“小七，你就这点本事？以前在九霄的能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