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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闻佩(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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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严巍峨的佛寺里,身着素净僧袍的僧人步履匆忙的向着一处大殿直奔而去。
“师父,药材我买到了。”观心推门进入,恭敬的向着禅房里闭眼念经的男人说道。
“放在桌上吧!”静波睁开眼,语气平淡道,
“是,师父。”观心把手中包装严实的药材放到了面前的桌子上,见静波再没有什么吩咐,便又转身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
关上禅房的房门之前,他仿佛不经意的向着房间里唯一的那张床榻看去。
一截白皙纤细的指尖从床榻上坠下来的围幔里露了出来。
他嘴里默念一声阿弥陀佛,便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
耳边,是咚咚的木鱼声。鼻间,是馥郁浓厚的禅香。
许若清挣扎着睁开了疲惫的双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床榻上方垂下来的暗黄色围幔。
她眨了眨眼,意识仍然有点混沌。
这里是什么地方?我在哪里?
很快,她的疑问便得到了解答。
清雅纯净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姑娘可是醒了?”
许若清慢慢扶着床沿坐了起来,她的头还在微微胀痛,她抬眼,望向眼前穿着朴素僧袍,面容清雅的男人。
好像有点眼熟,她费力的从记忆深处找到了一个名字,“静波大师?”
静波唇角勾起一抹微笑,“正是贫僧!姑娘身体可有不适?”
“我怎么会在这里?”她不是应该在许府的吗?
静波闻言,脸上露出了一点微不可查的怜悯之色,“你是从普渡河上漂下来的,寺里的僧众去普渡河打水的时侯看到了你,便把你带了回来。”
普渡河是环绕普渡寺所在山脉一圈的一条大河,普渡寺为了锻炼僧人,所用的水源都是僧众一桶一桶从普渡河里提上寺庙里面的。
凌风涯所在的地界,刚好是普渡河的必经之地。
许若清只觉脑内一阵轰鸣。
普渡寺,凌风涯,失控的马车,温暖的怀抱,以及那最后为了她可以活命,以身体护住自己,满身伤痕,消失于激流里面的——初夏姐姐。
“人呢?另一个和我一起的人呢?”许若清伸手抓住静波的衣角,声音颤抖的问道。
静波疑惑的皱了皱眉头,“你的意思是还有人同你在一起吗?可是当初带你回来的僧人只看到了你一个人。”
有湿润的液体从脸上流过,许若清伸手抹去,可是紧跟着又有更多的液体流过脸颊。她终于是不在控制,放声痛哭了出来。
静波望着眼前泪流满面的少女,沉默片刻后,悄声退出了禅房。
在静波离开之后,一个黑色的身影踌躇片刻后,同样离开了这件禅房。
一时之间,只有少女难过的哭泣声回响在静谧的禅房里。
……
静波出了禅房的门,左右看了几眼,便转身目的明确的向着一处清净的竹林行去。
那竹林旁,立着一块半人高的巨石,巨石上用鲜红颜料书着两个大字
——禁地
静波绕过一棵棵高耸挺拔的翠竹,进了竹林里一处简陋的小木屋。
一个身穿黑衣,身姿挺拔的女人正站在窗前背对着他。
静波进了门,望着眼前的女人,露出了不属于他身份的恭敬面容,“老师,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做了。”
“我已经看到了,你做的很好。”淡漠感十足的嗓音,女人说着,转过了身来注视着静波。
那是一张极清秀的脸,一张如果许若清在这里,一定会尖叫出声的脸,一张属于初夏的脸。
凌夏看着眼前表情恭敬的男人,心里微叹一口气。没想到这步棋最终还是用上了啊!
“接下来,我要你帮她掩饰身份,无论她想要做什么,都必须全力配合她。”凌夏伸手,扔了一块令牌给静波。
“这是我麾下势力的通行令,有令牌在,他们会全力配合你去做事的,我也会把小九派在你身边,他对这些比较清楚,如果有不懂的问他就是了。”
静波接过令牌,低头恭敬回道:“是,老师。”
等到他再次抬起头来,凌夏便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
在足不出户的养了两个多月的伤后,许若清基本已经可以恢复的差不多了。
静波走进禅房的时候,她正穿着一身白色衣裙,坐在窗前聚精会神的看着一本书。
听到声响,许若清抬起头来,露出了一个轻飘飘的笑容:“大师来了啊!”
静波面带无奈的看了她一眼,“还在怪我?可你也不想想你的身体,经得住你那样的折腾吗?”
一月前,许若清刚可以下地行走的时候,央求静波送自己回了许府。
静波当时经不住她的哀求,送她去许府看了一圈,但是却不许她出声声张。
许若清当时本有些奇怪,为什么不能声张,难道自己回家不好吗?回了家才可以借许府的力量去搜寻初夏姐姐的下落啊!
她不愿意相信她的初夏姐姐就这样消失了,她一定是在这个世界的某个地方等着自己去拯救她。
可是,当她悄悄踏上许府的地盘听闻了一些事情后,她心凉了。
一个月的时间搜寻不着,在许府的众人眼里,她许若清早就是一个已死之人了。
可是,最让她心凉的还是,在她还生死未卜的时候。她的好父亲,便把她的嫁妆给了许若依那个贱人,让她风风光光的嫁进了宁王府。
据说,许府二小姐许若依成亲当日,十里红妆,羡煞旁人。
只不过是一个侧妃,带去王府的嫁妆却塞满了王府为她准备的那个库房。婚礼的排场也丝毫不输于同一天嫁给宁王的夏国公主夏随静。
甚至为了不影响许若依的婚礼,她的“死讯”都还是在许若依成亲后半月才传出许府的。
更深切的怨恨爆发在静波把一个人抓到许若清面前的时候。
那个人是当天为他驾车的那个马夫,她听他用怨恨的语气诉说着苏白柔是怎样拿他家人的性命去威胁他制造的马匹发狂,又是怎样为了不让消息而杀人灭口,要不是他警觉的提前逃离,他现在便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复仇的种子,从那一天开始便深深植根于许若清的内心。
她当时便想直接跑去官府去揭穿苏白柔的恶行,却被静波直接锁在了禅房里不准她外出。
现在,她冷静了一个月,也终于脑子清楚了,知道那样是无法对苏白柔造成什么影响的。
毕竟,不管怎么说,苏白柔都还是许侍郎宠爱的夫人。
那些大臣又怎么会因为一番不知道是真是假的言论就去得罪许侍郎呢?
作者有话要说: 总算赶上了,节操保住了!
你们确定不理理我吗?呜呜(┯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