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淡淡木棉开》唯晨

4、（四）

　　可生活是现实，不会让你一直称心如意。它总有办法把你从幻想中拉回来。
　　暖暖想，这次把小澄拉回现实的，估计就是这次的期中考了吧。
　　老师们轮番把一叠叠试卷抱进教室，那些厚厚的试卷，还真是一点幻想的余地都没有啊……拿在手中时还微微发热，散发着油墨的气味，手一摸，便黑了一片。
　　抱怨声不断。

　　“你今天是不是要留下来做值日？”小澄斜垮着包问还趴在桌上发呆的暖暖，教室里乱哄哄的。“嗯。”暖暖轻轻的点了下头，仍然闭着眼睛不说话，已经收拾好了的书包懒散的搭在桌子上。 “嗯…那我先走了，今天有点事……。”暖暖把头从手肘中抬了起来，半眯着眼睛看着小澄，用调侃般的语气说：“和男朋友幽会？”“嘿嘿~。”“诶…”暖暖夸张的把头一甩，一副心痛的样子，“交友不慎啊……你个重色轻友的家伙……”“…人家哪有……”“还说没有哦……还不快去…人家都等急了吧…”“嘿嘿~我就知道你最好了~。那我先走咯。”“嗯…”“拜拜。”“嗯…”
　　暖暖看着小澄跑出教室的背影，神色有些暗淡，又重新把头埋进了臂弯。

　　当暖暖打扫完，从洗手间洗完手回教室拿书包准备离开是，天色已经很晚了，天边的红光越来越弱，渐渐变的昏暗，暖暖穿过操场是，影子被拉的细长，孤零零的映在水泥地上，突然觉得特别落寞。暖暖的鼻子一酸，眼眶就这么简单的红了，就是觉得想大哭一场——即使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哟。”暖暖惊讶的抬起头，看着前面的男生。“是暖暖吧。”肯定的句式“嗯。”今天没和澄澄一起走吗？“暖暖眼神一暗，他叫她澄澄吗……“没有，她说她有事，就先走了。”“哦…那你知道她去哪了吗？我到处都找不到她…”暖暖轻轻一笑：“如果连你都找不到她，那我怎么会知道她在哪里呢？”默晨也笑了，笑的很温和，又有些无奈。暖暖看着他的笑容，一时有些失语。然后，暖暖问：“…你…叫默晨吗？”“嗯，澄澄和你说起过？”“嗯……算是吧…。”他看起来似乎有些惊讶，但很快又恢复了。
　　“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回家吗？”“嗯，是啊。”“要不，我送你回去吧。”……那一瞬间，暖暖真的相信，上帝是真的存在的。“嗯，好。”

　　走在大街上是，马路两旁的路灯可是陆陆续续亮了起来，；流出暖黄色的光。暖暖低着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刘海随着脚步左右晃动。
　　“刚刚心情不好？要不我讲个笑话给你听吧。”“诶，你会讲笑话？我还以为你很严肃的……”“……是这种感觉吗？”默晨苦笑着皱着眉头，手指微弯蹭着鼻梁。

　　到她家的路口时，她摇了摇手示意他不必再送。他点点头，笑着说：“那，路上小心。”“是，长官。”她调皮的吐了吐舌头。

　　就像是因为温室效应而迅速融化的巨大冰川，海水上涨，淹没了城市和森林，也逐渐淹没了暖暖心中大大小小的棱角。

　　直到睡前，暖暖的眼前反复浮现出的还是他的脸，那在灯光下线条柔和的脸庞。
　　翻了个身，又想起了他讲的那个笑话。
　　在迷迷糊湖中，她想，她是喜欢那个笑话的。那个忘了什么时候无痕也讲过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