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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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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该仁主大人您自己回答,毕竟与代影君接触比较多的还是仁主大人您。”纪韬这话说的十分的巧妙。虽然听说影君与仁主之间的关系非常的淡漠,但是至于两人之间真正的关系,还是需要当事人来说才比较可信吧。何况他并不确定这影君在仁主的眼中是何地位,若轻下断言,惹了主子不喜,对自己也没有好处。
舒明献瞥了他一眼,心想这人也油滑了,遂说道:“说错了也不会治你的罪,何必在我这里玩这花样。”
纪韬见主子这么说了,便笑着接过去。“那属下就逾越了。说实话,属下对这位代影君的印象不错,性格直爽,待人随和。”说完,他便看向舒明献,并发现舒明献立刻不悦的挑了挑眉。
“似乎所有人都对他印象不错……”舒明献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中的醋意十分明显。随后,语气一转。“你不觉得作为近玄的师弟,他的个性太简单了点么。”近玄那人虽然看似温文,却是心思缜密擅长谋略的人。相较来说,沉挽的个性却直白的多了,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怒,就像一个孩子似得。
“莫非仁主大人怀疑代影君是故意……好让其他人对他放松警惕?”纪韬沉吟道。
“只是臆测。”舒明献的腕子搭在盘龙软榻的扶手上,指尖有意无意的把玩着一只翠绿的竹笛儿。“若是惑界想不动声色的在法界埋下暗桩,最好的方法便是这个明面上的影君吧,所以最初惑界师尊指派近玄与我相交是很正常的,毕竟这件事必须由心思缜密的人来做。”
纪韬表示赞同的点了点头。
“但是,现在却换人了,还换了看似个直白如孩子的人。”舒明献用手指肚磨蹭着竹笛儿上的声孔,一个一个的慢慢的磨蹭着。“这种临时换将的行径背后又有什么缘由,或者不可告人的秘密呢?……作为一界之主,我不得不谨慎……”其实,在他的心里还是希望近玄的离开,只是个人的原因,而不是谋略上的需要;而沉挽对他的漠视也是根源于对他个人的不屑,而不是让他放弃戒心的做作表演。
“仁主大人,您的思虑属下明白,不过这件事只能在暗地里调查。”纪韬略加思索后,再次笑道。“那这件事就交给属下吧。”
舒明献微微的点头,然后将手中的竹笛儿缓缓的握紧。
沉挽懒洋洋的靠坐在坤天宫外百里悬桥的栏杆上,也不管那奶白色暗花的织锦长袍被那桥栏杆压得皱皱巴巴的糊涂了一片。宁红软缎的里子衬着白皙的手腕斜斜的搭在用来加固桥栏的粗麻绳上,粗黄配着白皙,嫩的就好像滚在黄米面中的一块糯米糖。微微眯着的细长眼眸好似在偷遐小憩,实则是在斜睨着自坤天宫进进出出的众多官员。
今天是坤天宫大朝,所有在水一天郡的法界官员都必须进宫向仁主请安,所以向来安静的坤天宫也变得热闹了起来。
按理说,这大朝期间沉挽是要陪在舒明献的身旁,一起接受百官的朝拜的,只是他上一次私自外出并因长驻在外而误了一次大朝,所以这一次舒明献故意让他在宫外长时间等候而不宣,却又不允许他擅自离开。
“我真是没事找罪受。”沉挽瞄了瞄头顶上分外明媚的阳光,想着自己从早上到现在不知道等了几个时辰了,心情也愈加的郁闷了起来,早知如此他便不来了。大大的打了个哈欠,沉挽决定在午饭之前以睡觉来打发时间。
寂寒烟远远的走过来时就看到了他,与那一夜近似仙逸的朦胧略有不同,白天的沉挽看起来却是一副孩子气的慵懒。鲜艳的红发被镂金的钗子随意的挽住,余下的如其主人一般懒懒的垂在肩头背后,衬着那一身的白,好似将胭脂打翻在粉盒里,艳的这叫个触目惊心。
走在前面的纪韬依旧是一脸温和的笑容,回应着来往官员恭敬热情的问候时目光却扫向躲在一旁睡觉的沉挽。回头看了一眼紧跟在身后的寂寒烟,纪韬径直向沉挽走去。“纪韬,见过影君大人了。”
沉挽正睡得舒服,隐约间他感到了有些熟悉的妖气,然后又听到了纪韬问安的声音。略显茫然的睁开眼睛,沉挽看着面前纪韬的笑脸呆了一会,又将目光转向纪韬身后的寂寒烟,眼中闪过了一丝惊讶。寂寒烟在沉挽将目光转向他之前便将自己的视线从沉挽的脸上移开了,只因为那人睁开眼时那一刻的茫然,看的他心中不禁起了烟雾。
收回目光,沉挽微微一笑,抱拳还礼。“文功大人您好啊。”
“前几日多谢影君大人施手襄助,纪韬甚为感激。”纪韬再一次向沉挽施礼,并招呼身后的寂寒烟道。“寒烟啊……还不来谢谢影君大人的救命之恩。”
寂寒烟向前给沉挽施礼道谢,低垂的眼微微抬起正与那倚在栏杆上笑的懒洋洋的人看了个对眼,便又忙将视线垂向自己的脚面。沉挽看着面前垂着眼的人,想起那夜这人那倔强的眼神,又觉得这人很有趣,不禁笑出了声。“不必客气。”
寂寒烟听到沉挽的笑声,顿觉窘迫,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惹得这人好笑。
“纪韬还要入宫面见仁主,就暂时失陪了。寒烟啊,你就留下陪着影君大人聊聊天吧。”纪韬瞄了一眼脸色有些僵硬的寂寒烟,嘴角翘起了几分,遂向沉挽施礼,转身离去。
寂寒烟自然不会看漏自家主子脸上那点表情变化,只是心里却不禁轻轻叹了口气,向来冷静的眸子也多了一分懊恼。转眸望向面前懒洋洋的那个人,却发现那人依旧笑着在看他,眼中闪烁的趣味光芒看的他后背一阵的发毛。
这人的眼神怎么跟他家主子想害人时候的眼神那么的像。寂寒烟的额上渗出了一滴冷汗。
沉挽不说话,寂寒烟也不说话。挨着过了一会,沉挽忽然轻轻叹了口气,语气温和的问道。“你的伤好了么?”
寂寒烟没想到沉挽会问他受伤的事,怔了一下才点头,并又要给沉挽施礼道谢。沉挽抬手扶住寂寒烟的肩肘,示意他不必多礼,并笑着拍了拍身侧的栏杆。“我来法界这些时候了,第一次看到同族,若不嫌弃便陪我聊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