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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武松吃了大官人 ...

  •   “扑通”一声响,吴月莲连人带轿一起跌进粪坑掀起三尺巨浪。

      适才还在笑着看热闹的全被这粪水溅了一身,捂着鼻子赶快跑,就连那几个轿夫也跑了,只落下吴月莲泡在坑呼爹喊娘叫得凄惨。

      吴帐房捂着个鼻子伸长了竹竿去粪坑里面捞他闺女,这一场喜事办得也叫个特色。

      笑得大官人我坐在树上直打跌。

      叫你这小丫头片子使计逼婚还埋汰英雄!这就叫你彻底得个教训。

      许是心下太过得意,不留神脚gh留空,身子止不住地就往后仰去,眼瞅着就要从树上栽下去。突然身后凭空伸出个什么东西来,将我后背一抵,这才重新坐好了,回头看了一眼,又被吓得愣住。

      “武……武二,你是什么时侯回来的?”

      他并不答我,懒洋洋将脚收回来,往身后的树枝上一靠,斜着眼睛看吴帐房和吴月莲狼狈:“为什么耍他们?”

      我嘴硬:“你哪只眼睛看见是我在耍他们了?许是恶人有恶报呢。”

      他不再说话,抱着肩膀盯着吴月莲那爷俩看热闹。

      阳光透过树叶打在他身上,给他整个人镀上了一层光影,朗眉星目的一个英雄,因何眉角总带着几分痞痞的孩子气?

      这一阵子不见,他又黑壮了不少,想必这一趟风刮日晒,辛苦得紧。

      又想起来那天县太爷问话的事儿,总觉得应该提醒他一下,话出口了却又有些犹豫。

      “那个……都头回来,可见过太爷了?”

      武松斜眼看我:“都头?几时变得这般生分了?”

      我低着头抠着自己的鞋尖,又觉心中惴惴。

      “哼,扭扭捏捏的娘们样儿……这个,给你的。”

      手心一沉,落了一个明晃晃的物件来,竟是个纯银的铃铛,做工挺精美的,不过……怎么跟西门家看门的母狗脖子上那个是同款。

      “这个东西,你拿来送我?”

      他兀自将脚点着树干,眼望别处:“那一日在船上,见你匣子里有这个,想你喜欢,就随手买来送你。”

      真想告诉他,那东西可不是铃铛,是上回进的货物中的一件。

      那个东西跟这个狗铃铛的功效可不一样,是做床上运动的时侯,放到女子的那处去叫增加乐趣的……

      看我半天不说话,他又不耐烦:“不要给我!”话一说完,劈手来抢。

      我赶快将那铃铛在怀里藏紧了,道:“要要要,怎会不要?都头有心,谢了谢了。”

      他不耐烦地一挑眉头:“啧?非得这么叫我?指不定改日我便不当这都头了呢。”

      “咦,这又是为何啊?”

      “做这一行没意思,我想学鲁智深……”

      “出家去?”

      “什么出家?”他又白了我一眼,“我只是想象他一样无牵无挂,行走江湖,想与谁一起便与谁一起。听说他这几日又云游去了。”

      提起四海云游,武松的脸上满是艳羡,怪不得他日后当了行者,原来这个念头现在就有了。

      猛不丁的身上又挨一脚 :“嘿,跟你说话呢,发什么呆?”

      我便有些恼:“你说话便说话,动手动脚的做什么?”

      他偏就又踢了我一脚:“我便是动你了又怎么地?”

      嘿,真当我是好欺负的了?我也抬脚照着他身上踢,他来抓我脚腕,我又挥拳打他,两个人就这么从树上打到了树下。

      明知道是打不过他的,我就故意使诈,抬头冲着他身后喊:“哟,太爷,您来了?”

      那厮果然上当,回头去看,被我趁机拦腰抱着给推倒在地上死死压住:“没大没小的,见了哥哥就动手?快说,服是不服?”

      那货脸朝下趴在地上,托着腮帮子冷笑:“让我服你?作梦去吧。”

      “嘿,还敢嘴硬?”

      我竖起两根手指去捅他胁骨,这货吃痒,身子一抽,从后头一脚踢中我的后心。

      于是我整个人便飞出去了,“扑通”一声掉到不远处的水塘里,打滚冒泡。

      那人也慌了,站在岸上大声喊:“西门庆,你这厮难道不通水性?”

      哪儿来得及答他?吞下一口凉水,人就冲着水里沉下去。

      手脚乱动了一阵便抽了筋 ,只望着眼前一片绿色水草越来越模糊,只在心里哀叹:“果然天命难违,终是死在武松手里了。”

      ……

      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得有个什么东西按在我的肚子上来回擀动。

      五脏六腑一抽,大口脏水从嘴里涌出来,人便有了些知觉,接着脸上又挨了几个耳光:“西门,醒醒,你可看得见我?”

      怎生看不见?那么大一张黑脸直在眉睫。

      想要开口骂他,却是发不出声音,那人看我眼睛睁开了,又是一阵惊喜。

      拿着个棒槌又照着我肚子上擀过来,肚子痛得受不了,我身子一抽,侧身又是一阵狂吐,满嘴污泥,里面还有几只蝌蚪,生生是要把人给恶心死。

      身边有妇人道:“醒了醒了,好在是醒了,我便说这个法子好使吧,武都头,可将我那洗衣服的棒槌还我了?”

      武松冲她道了谢,将我脑袋冲下往肩膀上一扛就走。

      真不知上辈子造了什么孽,遇着这么个粗人。

      头朝着下面被他一路颠着往前走,肚子里的东西总算是吐干净了,我勉强开口道:“将我放下。”

      那人不放。

      “别说话,将嘴老实张开,将你肚子里脏水控干净。”

      肚子里脏水是控干净了,鼻血也被他给控出来了。

      这下,我是连骂他的力气也没有了。

      就由他这么背着到了个农舍里,随手将人往硬梆梆的炕上一甩,他这才惊声道:“哟,你咋满脸血?可别滴我床上。”

      随手取了个破抹布照着我的脸上就上一通擦。

      我挣扎着推开他,气得语无伦次:“你你你,你……大爷的!”

      他把那个臭烘烘的抹布往桌子上一扔,道:“你安心在这里躺上一会儿,我去烧些热水给你洗洗。”

      话一说完,他就去灶房生火煮水去了。

      正头顶的房顶上是一个大洞,阳光从中间倾泄下来,照着泥墙上连片的霉点。

      身下是一床薄得不能再薄的被褥。

      旁边放着几件旧衣,看大小,象是他的,除此以外,再无长物。

      难不成这里是他的家?不知道这货从哪儿找来这么破落个住处。

      那人已经将炉灶点起,烧了一大锅热水,将炉口一封进门就来脱我的衣服。

      “做……做什么?”

      “带你去洗澡啊。”

      我自大骇:“在锅里头洗?”

      “不然如何?我这里又没有澡盆。”

      果真服了他,我自是挣扎着不去,那人上前三下两下把我给剥了个精光,扛着就走,到了灶边,把锅盖一掀 ,“哗”的一声就将人给扔了进去。

      那叫一个苦哟。

      刚在塘里浸了冷水,又被丢进热水锅里。

      何该十世孽缘,方得此人照顾!

      我抱着肩膀兀自胆寒,那人却呲着满口白牙道:“水冷不冷?若是冷,我再把火门扒开。”

      心里暴寒,身上却暖,咬紧牙关骂他:“谁会在锅里洗澡?可是想趁着此处无人将我给煮了吃?未见过你这样的莽汉!”

      “嘿,别说,大爷我还真是有日子未见荤腥了,将你煮了正好祭我那五脏庙。”

      说着话,他就将火门扒开,真的开始往里面放柴火。

      我自挣扎着要往锅外头跳,奈何锅底甚深,锅壁又滑,我身上又无力气,哪里跳得出去?

      武松往灶下塞了几根柴草,又将灶门堵上,拿着个破瓢往我身上浇水。

      头发被淋湿,啥也看不见,又感觉那人的手捏着我的后脖颈,象是拎着个兔子一般笑道:“好一身皮肉,白白嫩嫩,比那山羊崽子都好看。”

      有气无力地回他:“人肉是酸的,不好吃,当心吃了我,你要拉肚蹿稀喷一炕。”

      “这话可哄不住我,你知我有一故识便是卖人肉包子的。

      她教我一个手段能将那人肉酱成猪肉味儿,合着萝卜大葱一起蒸,比得起宫里卸厨做的味道,你二爷我可亲口尝过。”

      这回我是拼了老命的也要爬出来了。

      我如同王八挣命般巴着锅沿探着脖子往外爬,那人将手一抬,将我头顶按住:“慌什么?且得煮上一阵子呢。”

      挣扎不动,只得破口骂他:“合该早日报官,教太爷抓了你这厮去坐牢,可怜我那一妻五妾年纪轻轻便要守寡,可怜我西门家无后,连个给我摔瓦盆的人都没有……”

      “一妻五妾?”他按着我头顶的手一动“不是四妾吗?”

      “大官人我刚又娶了一个,唤作李瓶儿,端庄贤良得很。还指望着她过门儿就能给我生下个儿子哩,未想今日便要葬身狼腹了。天可怜见,西门大官人命不该如此啊,嗷嗷嗷……”

      身上本就难受,再加上这个话题着实悲伤,原本只是干号了两嗓子,到后头还真就哭起来了。

      涕零滂沱怎么一个伤心了得,鼻涕眼泪顺着脸颊掉在锅里。这下可好,连盐也不用放了,省了这孙子的佐料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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