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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待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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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你这人怎么差别对待啊?”
老子看清来人,干脆一把扔了茶碗,这家伙用碗不成,非得用菜刀不可!
“沈轻仇!你还敢来?”
“这是自然。”
他进来后就站在窗前,月光照的这家伙容色华美,气度超然。一双美目深情款款的看着老子:“小侯爷好生薄情,一夕欢爱,当然情景尚历历在目,侯爷却视在下为路人,实在叫人寒心。”
我努力控制自己的脸不要呈现=[]=的状态。
从沈大教主一出现,我就浑身紧绷。
这家伙完全不按牌理出牌的个性叫人十分头痛。
那操尸蛊原本是用来操纵尸体的,我用来控制活人原本就很是为难,尤其是内功深厚之辈。那日乘他不备,让他着了道儿,也只能让他僵直一小会儿。随着时间推移,那蛊虫会越发力弱,直到完全休眠。
这都过了大半个月了,此刻我又身负重伤,他既然敢这样大大咧咧出现在我面前,只怕也已经发现了那蛊虫的秘密。现在的我,别说反抗,恐怕在他手下不过一招,老子就挂了。
“怎么会,”“教主大人风姿卓然,能得亲近,是在下的福气……”
“果真如此?”
“果真如此!”
其时,他已经制住老子的双手,用一只手桎梏在背后,一边往下压过来。
我扭曲挣扎,可是又怕牵动伤口,加上内力未复,想想既然反抗不了,于是干脆躺平。
“小侯爷倒是个知情识趣的。”
“哪里哪里”
我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
反抗不了,如果再刺激了这个变态,还不晓得要吃怎样的苦头。
于是我才系好的腰带,又被解开了。
“有意思,”
这个家伙!
和刚才阿兰图的轻柔完全不同,伤口瞬间迸裂,血迹飞快的在白绷带上扩散开。
!我一口咬住下唇,才没痛的喊出来。
我倒在枕头上,大力的吸气,痛的眼前是一片空白。还没缓过劲儿来,遍觉得唇上湿濡。那沈轻仇一边托着我的肩膀一边吻我。
“呵呵,小侯爷果然风流,只是在下武功再不济,那一剑总是清楚刺在了何处。”那声音就贴在耳边,醇厚悠远说不出的动听,我却是浑身一凉。
抬眼看他近在咫尺的眸子。瞬时有种老鼠被蛇盯着的错觉,他见我看他,于是越发放柔的声音,微笑道:“你果然不简单,连本门点穴也能解开,之前我倒是小看了你。如今看你,却也别有一番风情。难怪他对你另眼相看。”
“他?”
我心里思量,阿兰图和这位教主这么熟?那一刀是试我的?可是我当时看的真切,若不是老子撞过去,这北牧王子只有到地府去继承大统了。还是这个“他”另有其人?
我心下思量,面上却不露分毫。
“教主大人夙夜前来探望,在下感动莫名,只是这更深露重的,莫打湿了衣裳。”
“嗤”的一声,沈轻仇笑了起来。
他抚了抚我颈侧,柔声道“莫怕,他既然连这独门内功也传了你,我总不会坏了他的心意。再说小侯爷又是如此善体人意,叫人好不怜惜……”他把我松开,盖上被子。
“现在你重伤未愈,好生没趣,等你好了,本座再来探望。”
一转身。烛火一晃,房中已是空空荡荡,
老子骂骂咧咧的坐起来,欠调教的风骚大叔。早晚抓了丫的在湄染寒霜楼坐台。
我掀开被子,就着微弱的烛光检查伤势,该死的,全裂开了。我转头看见旁边案几上还放着些纱布,看着还在渗血的伤处。看来要自己包扎过。
解开绷带,发现伤口已经和纱布有些粘在一起。咬牙正准备用力扯。却又听见屋檐上窸窸窣窣的声响。此刻我真的已经没有力气去骂了。木然的打开窗户。
“哪位仁兄,进来说话吧……”
这倒是奇怪,这次居然没有人跳进来,我掩着衣襟等的稍有不耐,干脆背转身去继续扯那染血的绷带。
却这边才脱下外衣,只听见“噗通”一下。
有人甚为不雅的从窗口绊跌进来。来人一身黑色夜行衣,一双堪称完美的脸蛋。黑曜石般的双眼,可惜眼圈有点红,“好好的男孩子哭起来真难看。”
我刻薄的撇了他一眼,这边手上有力,猛的扯下那块粘在伤口上的纱布。血顿时一下涌了出来。
“公子!”进来的夜行人见我这样,大惊失色,一下起身扑来。
“跪下!”
我随手拿起一条布条,猛的抽了过去。
“公子”
布条抽在他衣服上,声音并不很响亮。但是他的眼泪迅速落了下来。
虽说早想好这小子要是还有回来,一定打个屁股开花,但是此时此地,实在不适合教育小朋友。我扔了布条,一屁股坐到凳子上。
“换药!”
这孩子倒是手脚麻利,几番不甚严重的刺痛后,伤处又恢复了原状。
我只当没看到他一声不吭的收拾时几次三番的抬眼看我,欲言又止。收拾停当我掀开被子躺进去,淡淡道:“你去吧。”
以后让暗卫过来,你回寒霜楼去。
赢耒咬牙行了一礼,转身去了。
我合上眼睛,只觉得伤处疼痛,回想他临去看我那一眼……
不,此时身在虎穴,怎能儿女情长。何况那日他失踪的蹊跷,还是等明日暗卫混进来后再说吧……
我顺利的成为在禄安王府混白饭的客卿一名。
为了贴合老子的乐师身份,我找了只萧别在腰上。苍白着脸,一副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我现在住在西苑,是王府中相对比较偏的一个院落,靠着王府花园,倒是个清幽的疗养之地。阿兰图也住的很近,于是我就得时常面对这位王子殿下的骚扰。
有趣的是,还有个客人也喜欢往这边跑。便是那在我手里吃过亏的小世子了。
雪后初晴,院中亭子里,有仕女在此处生了火炉,炉上温着酒。
我正好同几个王府原有的乐师闲话。
几枝腊梅,正含苞吐蕊,满院馨香。
谈到尽兴处,有轻敲檀板,清唱一曲。一时笑语欢声,院中平添不少暖意。
我正想拿过那宽檀板也试试,突然远远听见院外踏雪之声,原是一行,却在门口停住,只有一人走了进来。
我放下手中乐器,站起身来,冲走来的小侯爷一躬身。“世子……”
这时其他乐师也纷纷站起来行礼。
“唉唉,不必多礼。”
他摆摆手,“就是听见你们这边热闹,这雪下得懊糟,屋子里呆的好生无趣。”他一边说,一边走进亭子,刚才我听见有人唱的那个真好听,是什么?
“哎呀,世子大人好耳力。”
才打檀板的严师傅笑起来,“刚才正是这位白先生在试新曲呢!”
新曲你大爷!
我往后靠了靠,说实在的,也许是和狐狸们混久了。我对世子大人这样的小白实在是敬谢不敏。这感觉颇似小时候养兔子。把那种柔弱的生物拎起来,却不知它下一刻就会断气的感觉一般。
我略停了一下,笑道:“如蒙不弃,那就请世子稍坐。且听一曲吧。”
这一回却比起方才,大家都要严整的多了。
檀板一敲。
“流水泠泠,
断桥横路梅枝亚。
雪花飞下。浑似江南画。
白璧青钱,欲□□无价。
归来也。西风平野。一点香随马。”
“好听。”
恩,这评论真够直接不装13。
祁含亮晶晶的看着我,似乎还想说什么。却正巧一阵风卷着碎雪扑进亭子。他一口呛住,咳了起来。
这下可吓住了守在门口的侍女们,忙忙的又是暖炉,又是裘皮斗篷。
看这情形,雅聚显然是不成了。
乐师们纷纷站起来告辞。
一会儿就只剩下我和祁含在亭子里。
“白先生,你那曲子真好听,我可以去你屋子里坐坐吗?”
“难得世子抬爱,这边请……”
这样的机会当然是求之不得。我现在算是客卿,又是贵客王子殿下的好朋友。屋子里自然是点着熏炉。地上铺着羊羔皮,暖和的如同阳春三月。
之前也不知是不是哪位美人住过,内室更有层层的水晶帘幕,
既然世子殿下要来,随侍的从人早把火拨的旺旺的,又添了香丸进去。茶水点心也齐备了,好方便老子给她们小主子献艺。
我奏了一曲“春江月”又唱了段“蝶恋花”,给茶壶续了两次水,又拨了次炉灰。
这位小祖宗依然没有离开的意思。
反而开始问起我教坊中的各种事儿来。
我们此时都是席地坐在皮毛褥子上。他正面对着我。不能不说,祁家的孩子都有着不错的好皮相。血统真是奇妙的存在,从这个角度看上去,那鸦黑的眉毛和浓密如扇子的睫毛,和祁蕊颇有几分神似,只是不似祁蕊面颊丰满,微微有些瘦削,皮肤也有些苍白。整个人大约是自小骄纵,有种神经质似的骄傲。
他现在正在拨弄我那只箫,试图吹出声音来,却因为气息不足或者是角度的关系,只发出噗噗的声音,不由的有些气恼。
我看见他倔强的神气,头低下去,乌发旁露出的耳根,微微有些发红,不由想起了远在帝都的祁蕊。
我不自觉的声音放柔了几分,“来,”
是这样。
我从他手里拿过箫,用手按住,凑近来,轻轻一吹。
箫音轻轻流泻。我冲他微微一笑。却见小世子脸更红了。让我难得注意点到,他确是个十分清秀的孩子。
一时间,香雾袅袅,两人相对,一时无话。
正暧昧间,听见屋外侍从应答。却未等通报,最外层厚实可挡风雪的帘子已经被掀起。
一整冷风扑来,散了满室的旖旎。
背光处,龙行虎步,那宽肩窄腰,大步走进来的,正是阿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