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我的意思是什么都有》镜樊

6、审神者松田阵平2

　　夏日一晃眼就结束了。

　　盛夏时期的蝉鸣似乎还在耳边回荡，逐渐下降的气温就已经喻示着季节的更替。在路边飘然纷飞的落叶旁走过的时候，才让人惊觉时间流逝得如此之快。

　　作为没有实体的幽灵，审神者松田并不需要换衣服。他一如既往地穿着一身漆黑的西装，鼻梁上架着那副墨镜。松田阵平跟他认识的几个月里就没见过他把墨镜摘下来，都想怀疑这家伙是不是把墨镜焊在脸上了。

　　他最开始是直言审神者“从不摘墨镜是不是因为墨镜底下的那张脸上什么都没有”这种堪比恐怖片的形容，被对方冷笑一声后一手糊脸，二度体验到了盛夏的寒冷。

　　审神者出现的目的好像只是为了阻止他点开图标，有时候兴致来了会指点一番他拆卸技巧，出现的最频繁的时间是在松田丈太郎跟松田阵平有过交流之后。每当这时无声无息的幽灵就会静悄悄地站在松田阵平身后，注视着那位父亲离去的背影，随后又开始跟小卷毛插科打诨。

　　“我觉得你跟我长得还挺像的。”松田阵平盘腿坐在一堆零散的零件旁边，抛了抛手里的起子，随口道，“你不会跟我是亲戚吧？”

　　“怎么可能。”审神者否认，他垂眼看着地上的零件问道，“这些东西哪儿来的？”

　　“嗯？从同桌那儿顺来的。”松田阵平回答得理直气壮，“他身上的零碎东西还挺多，我问他能不能给我研究一下他也没拒绝。”

　　“你们应该刚刚当同桌，没熟到这种程度吧。”审神者说着突然顿住，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语气诡异道：“你的新同桌，难不成叫萩原研二？”

　　“这你都知道？”松田阵平惊讶抬头。

　　“猜的。”审神者敷衍回答。

　　松田阵平耸了耸肩，埋头摆弄一会儿后又听到审神者说道：“他......你们现在关系怎么样？”

　　“一般吧。怎么了？”审神者很少这么关心这种事情。松田阵平有些纳闷地抬头，震惊地发现这人头一次当着他的面摘下了墨镜。

　　审神者看起来确实心情复杂，都没管他那副见了鬼的样子，如果是平常高低会给他一个白眼——虽然他从来都看不到只是靠直觉猜......

　　黑发的青年一手把墨镜别到胸口的口袋上挂着，一手捏了捏眉心，随后行云流水般的又摸出一根烟咬着。这一套动作做得自然极了，仿佛类似的烦心的情况他已面对过无数遍。

　　“松田阵平，”审神者说道——不知道为什么他向来都喜欢喊松田的全名，“过两天可能会发生一件事。”

　　青年的声音有些含糊，语气也很谨慎，似乎在斟酌着什么，说话也小心翼翼的，几乎到了一字一顿的程度：“你的父亲会遇到一件事，让他这几天从健身房回家的时候最好换一条路走。”

　　松田阵平：“……..”

　　他默默放下了手里的工具。

　　虽然只是一个小学生，但松田阵平本身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天真小孩。他对什么东西都有拆解欲望，目的就是想弄清构造——也就是说，他的脑子转得比同龄人要更快，想得要更多。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脱口而出的猜想根本没过脑子，审神者会认下来是顺势而为，其实两人心知肚明这个说法的真实性为零，只是心照不宣地默认着这根本站不住脚的身份。

　　松田阵平忍不住道：“你又知道什么了？”

　　“只是结合情报做出了简单的推理。”审神者把嘴上并未点燃的烟拿了下来，漫不经心地胡扯道：“你不是开玩笑说我附身在你手机上所以是电子幽灵吗，我无聊的时候顺着网络爬去你父亲身边逛了一圈，发现了一些他身边的小纠纷。”

　　“跟他有关？”松田阵平脸上写满了不信，但还是顺着问了下去。

　　审神者看见他那双跟自己如出一辙的凫青色眼睛，差点就想着“既然刚刚的提醒都能安稳说出口那干脆把一切都告诉他算了”，结果刚一张嘴，一阵难以忽视的眩晕就冲了上来。他的身体也因此变得更透明了一点，就像接触不良的电子设备。坦白的想法转瞬即逝，等审神者被恶心感打断了思路后，这种被世界排斥的感觉就消失了。

　　好吧，太过分的东西不能说。

　　还是说松田阵平信了他的“电子幽灵”论，所以剧透被判断成合理推测了？

　　“没有关系。是跟他一个圈子的人......别这么看我，听八卦是人类的天性，我只是因为职业病更喜欢去接触身边跟情报有关的东西。”审神者回答。他努力不表现出因为刚刚的眩晕引起的胃部不适，一边胡编乱造，一边下定了决心。

　　他在这个世界没有过去，不管说什么都无迹可寻。既然刚刚扯出一个相对合理的理由进行试探没有被判定成改变历史，那么他现在确实是可以以幽灵之身对事情的发展产生影响的。

　　给自己编个什么身份能让说出的提示变得合理呢？

　　“——我是一名侦探。”审神者道。

　　他迎着松田阵平半信半疑的眼神，说得斩钉截铁：“我代号叫审神者，是一名侦探。在半年前收到不知名委托调查了一件事，结果受到诅咒被迫附身在了你的手机上。罪魁祸首就是那个强行出现的图标，以及后续会出现的它的宣传者——我之前跟你说过的会说人话的狐狸。”

　　松田阵平：“……..”

　　审神者道：“真的。”

　　庆辛的是，现在的松田阵平还只是一个小学生，不管他有多聪明，在演技的判断方面也不会有多年后上过警校当过审神者的成年人松田眼光毒辣。再加上审神者身边之前就有一堆年龄上百撒娇卖乖的短刀、不动声色坑人于无形的老刀，耳濡目染之下演技up了不少。

　　所以，松田阵平在审神者真诚的目光注视下，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