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糯米小小粥》烤瓷牙

23、解决了③

　　自己女儿一走，徐妈妈更加肆无忌惮，再加上靳毓川的刻意引导，程糯的过去全被徐妈妈倒了一个干净。
　　原来，这丫头是一个孤儿，从小在福利院长大。
　　原来，这丫头以前是学舞蹈的，和徐静好是同学。
　　原来，这丫头勾引过，就算是勾引吧，追求过学长也就是那时候稍微有点名气现在是大明星的沈崇铭，然而那时候的沈崇铭有圈内女友许亦心，颇为正直的拒绝了程糯，并在网上公开程糯的恶劣行径，导致程糯遭到很长一段时间的网络暴力，并被网友人肉，学习生活受到很大影响。因为许亦心出身演艺世家，童星出道，人气很高，和沈崇铭因戏生情，戏火爆，现实中又公开恋爱，圈了不少CP粉，对于破坏两人感情的程糯，则成了过街老鼠，直至今日网上还有辱骂程糯的阵营，难怪一直戴着帽子口罩。
　　三年前出事之后，程糯就辍学了，今年才回来。
　　真是挺有意思的一个丫头。
　　靳毓川随手用手机翻了翻，一开始，输进去的是程诺，都是一些没用的信息，相关搜索里面倒是有一个叫程糯的，点进去，当真是大开眼界，靳毓川真是把这一辈子所有能想到的脏话混账话都见识到了。
　　什么水性杨花、不知羞耻这类的话语，都只是小儿科而已，好像所有躲在手机后面的人把现实生活当中所遇到的不满和愤恨都倾泻在了一个小姑娘身上。长时间的辱骂根本毫无意义，说到底，这只是程糯、沈崇铭、许亦心三人的私事，轮不到外人说三道四。
　　帖子置顶的视频，是程糯接受一个小报记者采访的视频，好像是辍学之前拍的，视频中的程糯，画着精致的妆容，甚至可以用妖艳来形容，与平日里素面朝天的样子截然不同，连语气都带着三分妖气，“是我主动的，图他长得帅，图他人气大涨未来一片大好呗。谁还没一点私心呢，谁可以拍着胸脯说，我不爱钱。我就是爱钱，勾搭一个明日之星，总比勾搭一个有钱的油腻老男人强吧。”“我知道他有女朋友呀，可是有女朋友并不代表结婚，我这么做不犯法吧。”“我就是狐狸精，说到底还不是男人自己不坚定。”“沈崇铭不要我，那是他的损失罢了。”
　　下面第一条，是沈崇铭的声明：我，沈崇铭，这一生，只会有一个妻子，那就是许亦心。弱水三千，我只取这一瓢饮。配图是一张和许亦心的恩爱自拍，这真是对花边新闻最好的回应。
　　再往下翻，竟然还能看见视频，有一些是粉丝堵住程糯辱骂的，有一些是程糯在刷墙的，应该是福利院吧，福利院的外墙被人用红漆写了辱骂的字眼，程糯在刷白。每段视频里面的程糯，仔细看，能发现衣服都很脏，有用水泼的，拿泥巴砸的，这得受多大的委屈，靳毓川心里忽然有一种很心疼的感觉，大概每个人看了，都会不好受吧。
　　不过，原来一直以为程糯的诺是诺言的诺，没想到是糯米的糯，刚出锅的糯米软软甜甜的，程糯倒是像没煮过的生糯米，不小心咬一口，硌得很。
　　靳毓川忽然觉得，回国可能是一个正确的选择了。
　　出了酒店餐厅，程糯本想搭电梯回房间，电梯键都按下了，又走了出来，闷得慌，想出去走走了。
　　程糯在24小时便利店买了一包烟和一打啤酒，酒店附近有一个广场，程糯就坐在暗处的角落里，看一群老头老太太跳广场舞。
　　烟，是早就会抽的。
　　徐静好还有黛姨乔松他们，一直以为程糯是出了事之后，才开始抽烟，也就不阻止了，其实，程糯学会抽烟，是很早以前的事情了，只是出事之后，烦心事更多了，抽的量也越来越大，在朋友面前也就不避讳什么了。
　　程糯的烟瘾不大，心情烦躁到极点的时候，没有地方发泄，就会来上一根，好像能把烦心事通过烟雾排出体外似的。
　　这段时间已经准备戒烟了，徐妈妈的话，刺在心上，程糯勾起了很多不想回忆的往事，嗓子发紧，想要抽根烟缓缓。
　　酒，也是早就学会的。程糯喜欢喝酒，喝的晕晕乎乎的，也就什么都不记得了，也不用借助安眠药才能入睡了，安眠药这东西，吃多了上瘾，能戒掉是最好的。
　　一口烟一口酒，徐妈妈如果见到这个样子的程糯，估计会马上拉着徐静好跑掉吧，以后就再也见不到徐静好了，一想到徐妈妈气急败坏的样子，程糯不禁有些好笑，笑过之后，难免心头发酸。徐静好有一个为自己儿女谋划的母亲，那么自己呢？
　　半包烟两瓶啤酒下肚，程糯的脸有些泛红，脑子却是前所未有的清醒，看着广场舞大爷大妈们渐渐离开，热闹的广场归于沉寂，竟然生出几分凄凉的意境来，然后，程糯又开了一罐啤酒。
　　程糯正仰着头喝酒，冷不丁身旁坐了一个人，也真是不客气，石椅是公用的，你坐下我没意见，怎么还喝别人的酒呢。
　　程糯正要说理，抬眼看清是谁后，就不想说话了，程糯只能记得，他是赵家咏的朋友。
　　靳毓川抿了一口啤酒，瞥了程糯一眼，开口道，“程小姐不介意吧。”
　　“您随意。”程糯随口答应着，肉眼可见的尴尬，悄悄往旁边移了一点，保持在安全距离以外，随口把防狼警报器藏在袖口。
　　靳毓川只装作看不见程糯的小动作，看了看地上空的易拉罐和散在易拉罐口子旁边的烟灰，挺好的，还知道把烟灰弹进易拉罐，保护环境嘛。
　　靳毓川瞥了眼程糯，说道，“程小姐，你真是很懂得享受生活。”
　　程糯原以为这个人会说一堆道理，就是徐静好乔松苏慕溪黛姨等人的那套说辞，无非就是抽烟喝酒对身体不好之类的，这个说法倒是头一次听见，“夸奖了，不是懂得生活，只是生活所迫罢了。”
　　靳毓川被程糯的话逗笑了，再联想到刚刚在网上看到的那些不好的东西，这倒确实是真真正正的被生活所累，“生活所迫。呵，徐小姐的母亲要是看到程小姐这个样子，估计又有的念叨了。”
　　真是想到一块去了，一想起阿好妈妈的表情，程糯的心情莫名的有些开心，眉眼的弧度越来越弯，就像两道月牙，“阿好他们都回去了吗？”
　　“家咏送他们母女回去了，我觉得闷，出来走走。”
　　“谢谢你们。”
　　“谢什么，谢我们隐瞒了徐小姐怀孕的事实，替你们圆谎。这一切原本就是我们的错，我们理应负起这个责任。”
　　看程糯一脸质疑的模样，靳毓川解释道，“又是抽烟又是喝酒，我可不相信怀孕的是你。只是撒了一个谎，就要用更多的谎话去圆，纸总有一天包不住火的，以后有什么打算。”
　　程糯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这是一个明白人，有些话倒是可以一说，“走一步算一步吧，也谢谢你们给阿好提供了资源。男女之间，从来没有哪一方需要负全部责任的，赵家咏有错，阿好也有错，错多错少罢了，只是这个错误，阿好付出的代价有些大。现如今的结果，不是最好的，却是最合适的。这部戏结束后，希望赵家咏能够彻底的离开阿好的生活。我看得出来，阿好对赵家咏还有情，赵家咏如果要断，就请断的彻底，不要因为愧疚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给阿好留了希望，却没有结果，这样真的很残忍。”
　　“那你怎么能确定家咏就能彻底忘了徐小姐呢？我的兄弟，我还是有一些了解的，昨天出差处理完公事后，我们是可以回市中心的，要不是他念了一路，我们也不可能来这里。今天还跑去剧组探望，看徐小姐状态不好，赖在这里不肯走。我从来没见过家咏如此长情，他只是暂时看不透自己的心而已，我倒是觉得，可以让他们试试。”
　　“是看不透，还是愧疚。我估计赵家咏自己都分不清吧。人，可真是一个神奇且复杂的生物。反正我也管不住他们两个人的腿，爱咋地咋地，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要是你们敢伤害阿好，我绝不放过你们。”
　　程糯眼神颇为凌厉的瞪了靳毓川一眼，又转过头去，将剩下的啤酒喝完，然后，又开了一罐。
　　这双眼睛当真是美极，靳毓川看的不由心神一荡，装作不经意的喝了一口酒。
　　靳毓川又想起刚刚视频中，浓妆艳抹的程糯，当真是美极。
　　也不能用美来形容，而应该用媚来形容。
　　靳毓川一直认为，形容一个女人最完美的状态，应该用媚来形容。视频中的程糯，一颦一笑，当真是媚极，难怪都能吸引到沈崇铭。
　　已经是第四罐啤酒了，靳毓川赞美道，“程小姐，好酒量。”
　　程糯冷冷的说，“喝空的易拉罐才好卖钱。”
　　靳毓川一口酒全喷了，这是个冷笑话吗？
　　剩下的最后一瓶啤酒，程糯是再也喝不下了，撑得慌，就由靳毓川解决了。
　　易拉罐自然是没有带回去卖钱，程糯收拾了一下，全部送给了环卫工人。
　　虽说没有喝醉，程糯的脚步还是有些虚浮，慢吞吞的往酒店走，后面跟着同样慢吞吞的靳毓川。
　　才走出广场，程糯就扶着路灯直喘气，胃病又犯了。本来就胃疼，今天一天只喝了几口粥，还又是抽烟又是喝酒的，真是报应。
　　靳毓川紧走几步，想要搀扶住程糯，“程小姐，你还好吗？”
　　程糯已经疼得快要站不住了，额头上全是冷汗，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看靳毓川来扶，连退了好几步，尽量和靳毓川保持在安全距离以外，“我没事，胃病犯了，吃点药就好。”
　　程糯拿出随身携带的小药盒，干咽了两片胃药，又往前走，只想早点回去。
　　靳毓川还想再扶，可看程糯的反应，好像很介意的样子，终究还是把手放下了，“程小姐，要不我送你去医院吧。”
　　“不用，回去休息一会就好了。”
　　“是因为昨天晚上吗？我很抱歉......”靳毓川想到了程糯昨晚的暴饮暴食和今天的请病假，有点内疚，当时只是想要逗逗程糯，并没有恶意，想要道歉却被程糯打断，因为程糯真的不想提起昨晚，一想起那些山珍海味，程糯就直犯恶心，胃更难受了，“不关你的事，其实我不吃就好了，我也是脑子少根弦才会都吃完，别再跟我提那些饭菜，真是把一个星期的量都吃完了。”
　　靳毓川还是想着把程糯送医院，程糯执意不去，终归目前是连普通朋友都算不上，靳毓川只能作罢，陪着程糯继续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