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劫》柳歆儿

143、触恸

　　“你想问什么？”
　　先开口的人，竟然是楚轩。
　　“我想知道，对你而言，成洛算什么？”
　　詹岚迟疑了一会，才问出了这句话。
　　对于楚轩，她始终保持着敬而远之的态度，在她看来，如果没有必要，她甚至不想跟这个没有人情味的男人说一句话。她难以理解成洛为什么会对楚轩迷恋到不可思议的程度。至少，在她的眼中，这个男人冷酷无情，脑子里只有利益和算计。
　　搞不清楚成洛为什么爱着这样的人，可是，她在楚轩看着成洛的眼中看不出半分温情......
　　“真是个傻瓜......”詹岚默默擦着眼中的泪水，轻轻的抽泣.......

　　【“小洛，为什么你会喜欢楚轩？”
　　“不为什么，那种感觉，就好像人为什么要吃饭，为什么要呼吸一样，我很难说那是为什么......”】

　　——人为什么要吃饭，为什么要呼吸？
　　这个问题连小孩子都懂——为了活命。
　　那么，换句话说，成洛把对楚轩的感情看得像生命一样重要，或者，比生命还重要，只是，她找不到更恰当的形容。不然，怎么可能为了楚轩的一句微不足道夸奖，连命都可以不在乎.......

　　【“我并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劝你，楚轩这样的人，还是算了，他不会珍惜你的感情的......”
　　“我从没想过他会珍惜我的感情，可是，那没所谓的......我想我真的好幸运，可以见到楚轩，可以亲口告诉他，我喜欢他，可以用我的方式去爱他。能够就这样陪着他，我真的很知足。我真的不委屈，也不可怜，每天，每天都很幸福的......真的......”
　　“那你眼睛怎么红红的？”
　　“你幻觉！我高兴还不行么………”】

　　“那个傻瓜当时就是这样说的......她那么爱你，那么在乎你，无怨无悔的......你怎么就忍心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她，你就不能对她好一点么，她真的好委屈.......”
　　——对楚轩来说，成洛究竟是什么？
　　詹岚没有从楚轩那里得到答案，得到的只是长时间的沉默........
　　詹岚走后，房间里只剩下楚轩一个人，对着漫无边际的空旷，脑海里闪过成洛死亡时的场景.......

　　曾经鲜活的生命，却满身污秽的被人丢弃在泥泞中，死去很久了。
　　雨水冲刷着大地，汇合成涓涓细流，无法洗去的，是那身影上斑斑的痕。
　　缓缓的伸出手，推了推她的肩，明知道她死去多时，却不切实际的等待着变数发生，或者说，这样的变数，在别人的眼中称作——奇迹。

　　【“楚轩，如果我做得到，给我加分好么？”】
　　——加分，加什么分？
　　成洛认为这样做有意义么？为了一个肯定的回答，她笑得那么开心，可他的心里却从未给她增加过任何分数。

　　——棋子？重要的棋子？好利用的棋子？
　　这是成洛的定位么？
　　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看到她的尸体，脑子里计算的不再是失去成洛后，小队存活几率的数值，而是，一张张曾经的画面，他们不受控制的涌出来，冲击着他的意识，他的理性......

　　【“楚轩，我们牵着手好么？”
　　“楚轩，会不会冷？”】
　　她知道吧，他没有感觉，从一开始就知道，却始终把他当作一个普通人那样看待。
　　她说过的，没感觉不等于没感情。
　　——真的是这样么？

　　那一刻，楚轩的心里开始质疑。不知道所谓的感情是什么，只是不想看到，成洛就这样毫无尊严的躺在泥泞中。
　　轻轻的阖上她的眼，用自己的衣服包裹着她的身体，把她抱在怀里。
　　心里很清楚，这只是一具尸体，她没有意识，没有感觉，却依旧小心翼翼的对待她，为什么呢？

　　返回吉芬的途中，马车在雨里行驶的很慢......
　　怀里的成洛从未像现在这般安静过，却不适应现在的她。
　　车子一阵颠簸，下意识的把怀中的人抱紧了一些，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会这样做，说不清楚，明明知道的，现在的他们都没感觉......

　　没有等到期望的变数，计算的失误么？
　　成洛不是有两颗心脏么，为什么没有复活，到底是过分的高估了生命的顽强，还是，没有办法全面分析未知的人或事......
　　直到抵达吉芬，见到布兰森时，这个老者为成洛下了定义。
　　“她死了，这和她的体质或是有两颗心脏无关，她自己扯断缚魔针，放弃了生存的意识，而不是单纯的□□死亡，所以，她没救了......”

　　楚轩也曾考虑到，事情会发展到这地步，成洛的死亡，完善了他的布局，同时掀开了新的一局，但这样的局，并不是他最想要的。
　　——重要的棋子？还是什么其他的存在？
　　该给成洛一个定义的。
　　如果，她只是一个单纯的棋子，便不会在她死亡的时候，没有第一时间去计算获利的数值......
　　成洛似乎没有说过，想从他这里得到什么，也没有说过，她希望成为他的什么，只是一味的付出再付出，这样可以算作无怨无悔，不求回报了吧。
　　成洛想要什么呢？还是，她跟本就没有考虑过，喜欢就是喜欢，爱便爱了，这就是成洛吧，那么纯粹的感情.....
　　如果成洛的存在不是棋子，也不是伙伴，那么，她该是什么？
　　比伙伴更进一步的存在，应该是恋人吗？
　　——资料不足.......

　　与此同时，魔法之都吉芬........
　　“楚轩......”
　　成洛含糊不清的叫了声，茫然的睁开眼。她的面前除了布兰森外，还有几位老者。
　　“你重获新生了，这是值得庆贺的。”
　　“楚轩呢？他在什么地方？他怎样了？”
　　成洛开始环顾四周，发觉自己还在那团光芒中，她轻捏着下巴，思索着......

　　她很清楚，自己绝对是死过，从现在□□的真实感来说，她被复活了，贤者的意识不单复活了她，还修复了被透支掉的那部分缺失的灵魂。换句话说，主神并非万能，它无法修复灵魂，但是贤者的意识却能办到，也就是说，它是比主神更高阶的存在。
　　“灵魂能量完全修复，体质恢复至缚魔针封印之前.......”一位紫衣的老者说道。
　　“谢谢。”
　　成洛略点了下，她明白这个修复的环节绝对不像老者所说的那样轻松，恐怕为了帮她修复，耗费掉贤者意识的大部分能量，同时，为了操纵这意识的光团，眼前的几位也算是竭尽全力了。
　　成洛的心中固然知道这情况，只不过，除了这些她更放不下一个人。
　　“楚轩怎么样了？”
　　“他回到你们的世界了。”
　　——楚轩，回去了？
　　——他平安的回去了？
　　——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