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残酷世界与软弱的我》黄昏已至

83、花蕾（四）

　　“你要买这个发夹吗？平时训练根本没办法戴吧？”左后方是艾伦的询问。
　　【啪叽——】
　　我好像听到了自己神经断裂的声音。
　　“所以到底是买还是不买啊？不是还要去吃饭吗？不买就快点走了。”右后方是让不耐烦的声音
　　【啪叽——】
　　毫无疑问我的神经又断了一根。
　　“这、这位客人……”
　　面对被拿到柜台上一字排开展示的几款发卡，我的眉毛控制不住地在抽搐。我现在是怎么样的表情不清楚，我只知道店老板的表情很难看，这个蓄着小胡子的中年男人正满头大汗欲言又止地想劝我冷静。
　　半个小时前，我在街口遇到让和艾伦，他们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竟然两个人联合在一起阻止我出去吃饭。
　　但这种事情，一般越是被阻止就越是想去做的嘛。而且据我所知明天之后就没有自由活动的时间了，接下来可都是艰苦的训练哦，不抓紧机会出去吃一顿好的怎么行？结果在我的一再坚持下他们竟然说正好也不想吃食堂提供的午餐要跟我一起去吃饭。
　　本来我计划在去吃饭的途中先到处逛一逛的，如果时间花费太多就随便吃些小吃填肚子，有兴趣的饰品店和服装店在来的路上也都记下来了。
　　现在背后突然多了两个男生跟着总觉得不自在，所以去服装店的计划临时取消，只剩下一个专门卖头饰的店……还是我硬着头皮一声不吭拐进来的，进门之前艾伦还提醒我说这是商店不是餐馆。
　　结果……结果就变成了现在这种情况！
　　我才看了第三款商品！而且还不到十分钟！
　　可恶，我好想哭啊。就在刚才，我内心的某个简笔画小人已经一边哭一边把这两个家伙的脑袋往墙上按一万遍了。
　　“那就去吃饭吧。”
　　头好痛。我率先离开饰品店，已经彻底放弃挣扎了。
　　走在路上，一个问题被抛到脑后，新的问题又接踵而来。
　　到底吃什么才好呢？
　　虽然刚才的事情让我很生气，但吃饭还是要选大家都能接受的店，这样才会吃得开心。
　　“你们有什么特别想吃的东西吗？”我回过头去问。
　　“啊？”
　　“你说什么？”
　　艾伦和让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各自从不同方向转过头来问我，一副惊魂甫定的样子。
　　果然好可疑……这两个人在看什么？
　　想来想去还是得不出答案，我决定不再纠结，耐心地重复，“我是问你们……”
　　“啊啊啊——！我们果然还是走这边吧！”
　　本来跟在后面的让突然大喊着蹿到面前，我视线的一半都变成他的衬衫。
　　我往旁边挪了一步，这下艾伦也跳了过来，“对对对！走这边吧！我也觉得这边比较好！”
　　这两个人不由分说地一人搭着我一边肩膀，强行让我转了半个圈还抓住我的手臂一个劲地把人往前推。
　　“等等等等？！你们在做什么？”
　　我一个人的力气哪里比得过两个男生，被推着走没两步就已经感觉自己已经无异于被架着走了，不时感觉到磨蹭到鞋底的根本就不是地面！
　　“说什么傻话呢？这样不是沿路折返了吗？”我看着来时的街道，感觉快要不能思考了。
　　然而这两个人还是没有要理会我的意思，继续维持着这种莫名其妙的态度和做法。
　　“正好刚才的发夹你要不要再回去多看几眼？”让建议。
　　“就是！要不就回去买下来吧！我觉得还挺适合你的！”
　　艾伦的发言太过超出我对他的印象，我忍不住回头大声质问，“你谁啊？艾伦·耶格尔才不会说这种话！”
　　抬头正好看到一块挂在墙上的招牌，我突然有了别的想法。
　　艰难地活动手肘，我伸手指着那块辣椒造型的镂空木牌，“停停停！我才不要逛街，我要去这里吃饭！”
　　“好好好！那就去吃饭！”让立刻就答应了下来。
　　“啊啊~正好我也觉得肚子饿了！”艾伦顿了顿，跟上了节奏。
　　然后——
　　我就这样被他们两个架着走进了餐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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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正是饭点，刚才我们三个人的出场实在是太过引人注目，即使选了个角落的位置还是时不时有人好奇地往这边看。
　　原本我想选个靠窗的位置，然而连椅子都没碰到又被某两个今天一天都莫名其妙的同期推搡着按在了角落最不显眼的座位坐下。
　　【盯——】
　　尽管还在可以忍耐的范围，但我还是双手交握地放在桌面，挡住半张脸无声地用眼神向坐在对面的两个人发出无声的控诉。
　　让撇过脸去呼呼地吹着根本只有呼气声的口哨，被盯得受不了才终于面对我勉强地扯了扯嘴角，“干、干嘛？是突然发现了我的帅气所以移不开视线了吗？”
　　“让，你难道就没有一点自知之明吗？”在我开口吐槽之前，艾伦用还要嫌弃十倍的语气反驳了回去。
　　“哈？你这个急着去死的混蛋在说什么？！”让立刻就不高兴地用肩膀撞上去。
　　我还期待着又是一次最终会发展成拳拳到肉的互搏呢，想不到艾伦竟然没有中让的挑衅，起身正好躲开了让的攻击。
　　“林，你想吃什么？”
　　“我看看哦……”
　　接过艾伦递来的菜单，我忍不住看因为艾伦突然避开而整个人躺在凳子上的让，其实我有点担心艾伦会不会故意就这样坐下去。
　　让和艾伦从一开始就不对盘，刚才选座位的时候艾伦本来想和我坐同一边的，然而我在察觉到有这种端倪的瞬间，立刻果断地在身上的小挎包拿下来放到座位上。无奈，艾伦只好一边嫌弃地催促让往里面挪一点位置，一脸不情愿地坐了下去。
　　谁让这两个人互相看不顺眼呢，而且还莫名其妙地要跟着我，这种情况就是偏要放一起才有趣。
　　无视这两个人，我开始看菜单上的推荐。
　　“我要招牌激辣蛋包饭。”我举手示意服务生过来点餐。
　　让立刻吐槽道，“吃什么蛋包饭啊，你是小孩子吗？”
　　为了不被抓住漏洞，我大概数了数手指，胸有成竹地回答，“我还有两个月才满十四岁，不是小孩子是什么？而且只要是好吃的东西我能吃一辈子。”
　　艾伦没有加入我和让的谈话，薄薄一张菜单被他翻来覆去，“都是辣的食物，能选的就只有微辣中辣和特辣……”
　　我好像有点懂了，但又有点别的小心思，于是假装随意地撑着脸问，“虽然听上去很可怕，但其实很普通的啦。艾伦，你不能吃辣吗？”
　　“怎、怎么会？其实你们都不知道，我还是挺能吃辣的。”
　　艾伦猛地抬起头，动作僵硬地仰着脑袋骄傲道，然后向正好走过来的服务生下单，“我也来一份招牌激辣蛋包饭好了！”
　　没想到艾伦会自己急急忙忙地往坑里跳，一时间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旁边的让看得直摇头，“我可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而且我和你们这两个幼稚的家伙不一样，来份微辣……”
　　艾伦凑近了抬起胳膊用手肘捅了捅让，“让，难得有机会吃到蛋包饭，真的不点一份试试吗？”
　　听出了言下之意，我好奇地试探，“原来你喜欢吃蛋包饭吗？”
　　让不耐烦地甩开艾伦还没搭上他肩膀的手，“吵死了，谁告诉你们我喜欢吃蛋包饭了？”
　　这种态度，骗得了艾伦可骗不了我。
　　原本我是不打算拖让下水的，不过感觉很有趣于是尝试开口，“我跟你说，这家店的用料特别足，虽说是激辣，但里面的胡萝卜吃下去的时候会有丝丝甜味，很好吃的！”
　　“不过……”
　　在短暂的沉默过后，让果然拖长了音调开口说法了，眼睛是不是瞄向摆在桌面的菜单，“既然是到店里吃饭，不点招牌菜的确说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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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蛋包饭端上来的速度还算快，我们都来得比较早，真正的用餐高峰还在后面。
　　刀子划开鸡蛋表皮，半熟的蛋液流下来铺满加了火腿粒和胡萝卜丁、豌豆的炒饭，用勺子送到嘴边的时候上面的蛋液正好凝固，特意搭配的辣椒酱仔细品尝还能吃出一丝甜味和酸味，让人食指大动立刻就想吃第二口。
　　要是有机会，我一定要学习做这道料……
　　“好辣——！”×2
　　艾伦和让一个像吃了毒药似的双手捂住喉咙咳嗽，一个咕咚咕咚地一口气把杯子里的水全喝完。
　　对方的反应太过夸张，我为了确认这件事又往嘴里送了一勺蛋包饭比刚才更加认真地品尝。
　　一点点的辣味是点睛之笔，后续还有丝丝在舌尖迅速溜过的酸甜，再加上用料充足的炒饭，每一次咀嚼牙齿都能感觉到肉的柔韧，这不是很好喝吃吗？菜单上所谓的“激辣”不过是吸引人眼睛的噱头罢了。
　　“你们也太夸张了，真的有那么辣吗？”
　　“一脸平静吃下去的你才比较奇怪吧？”让指着我反问。
　　“该不会是调味的时候放错用量吧？”
　　艾伦的疑问提醒了我，我用纸巾把勺子擦干净，手伸到让的盘子边上，“不介意的话，我尝尝？”
　　让无言地把盘子往前推了几厘米。
　　“唔……”（咀嚼咀嚼）
　　视线在让和艾伦脸上来回扫过，我正要发表结论，艾伦刚好抢在我面前开口，“要不要也尝尝我这份？”
　　尝一个人的份和尝两个的份没有差别，我再次把勺子擦干净，在艾伦的那份蛋包饭边沿挖了一点点。
　　“……”（咀嚼咀嚼）
　　艾伦一直神色凝重地盯着我看。
　　话说，为什么要一直看着这边？我郁闷地想。是不是嘴角沾到饭粒了？不过嘴上沾了炒饭的油脂的确不太雅观。
　　越想就越是在意，我刚干脆放下勺子，抬手虚掩在唇边，另一只手拿过旁边供客人使用的纸巾擦嘴。
　　“你们两个是商量好了一起耍我吗？明明就和我点的这份蛋包饭一样只有一点点辣味嘛。”
　　“哈？怎么可能？”让不相信地拿起自己的勺子在我这边挖了一大块蛋包饭。
　　“喂，让，至少把勺子擦一下啊！”
　　艾伦犹豫了片刻，将勺子擦干净后也和让一样在我这里挖了一勺蛋包饭，“难道真的是厨师放错了调味料的量？”
　　“好辣——！！！”×2
　　然后同时发出悲鸣的两个人几乎要从嘴里喷出可具象化的火焰。
　　“你们……”
　　我其实是有些嫌弃的，因为这里的蛋包饭真的只有一点点一点点的辣味嘛，再怎么说这个反应也太夸张了，真的不是故意要逗我玩或者特意让我感到难堪吗？但如果这两人在面对辣味的时候真的都那么弱，实在难以咽下的食物我又又不能强迫别人吃下去。
　　我撑着脸叹气，“算啦，要是真的不能吃辣，趁着还没有吃多少，时间也还早，我们换一家店吧。”
　　“其、其实还好啦！而且挑战一下没有吃过的料理还是挺不错的。”艾伦咧嘴一笑。
　　如果忽略已经变得通红的嘴唇，可能会更有说服力。
　　让一脸无趣地把勺子放下，他在看着我，但显然说话的对象是艾伦，“拜托，你也太拼了吧？”
　　“我可是个勇于挑战的人。”艾伦不满地反驳，然后凑近身边的同期，脸上多了些显而易见的不怀好意，“让，倒是你，这点辣度就退缩了吗？”
　　“哈？说什么傻话？我可比你能吃辣多了！”
　　“刚刚到底是谁一下子就把整杯水喝完了啊？”
　　“那是因为我还没进入状态！什么事情都需要循序渐进不是吗？”让拿起勺子，勺子柄顶端随着砸下桌面的拳头发出一声闷响。
　　为了让自己的话听上去更具说服力，让往嘴里送了好几大勺蛋包饭。
　　“哦~这不是很厉害吗？”我感叹着鼓掌。
　　不过周围都是客人，我不可能真的让双手拍出声音，只是做做样子，在说完感想后顺便发出“啪叽啪叽”的模拟声。
　　艾伦一声不吭地往嘴里塞了两勺，两边脸颊立刻像松鼠一样鼓起来。
　　这两人，竟然还较起了劲……这两个人其实从某个角度来讲其实关系还算不错吧？
　　怎么说呢？感觉自己好像有点多余的样子。
　　我从座位上站起来，“那你们就各自加油吧。”
　　“等等……”
　　让的发音含糊不清，嘴里还含着一大口饭，坐在外边的艾伦直接冲了出来挡在我面前。
　　“你要去哪里？”
　　果然还是好奇怪，他们是有什么在隐瞒我吗？
　　“厕所……”
　　越想越觉得不爽，我故意反问，“怎么？你们想跟着一起来吗？”
　　“噗——咳咳咳咳……”让呛到了，在疯狂咳嗽。
　　艾伦的脸变得和他的嘴巴一样红，慌忙否认，“没、才不是！”
　　仔细看，艾伦的嘴唇竟然还微微变肿了。这也太夸张了吧？这家店的蛋包饭真的有那么辣吗？
　　“慢慢吃吧，很快回来。”我绕过艾伦，朝身后挥挥手示意他们谁都不要跟过来。
　　在柜台询问厕所在哪里的时候我顺便把这顿午餐的账给结了，等待服务员计算金额期间我有些在意地往刚才走过来的方向看。
　　艾伦和让根本没空留意我在做什么，这两个人明显就是趁着我走开的这段时间疯狂喝水。服务生站在一边给他们加水，才装满的水杯被拿起不到几秒又彻底空了。就这样，他们还要趁着服务生倒水期间和对方呛声，两个人的额头都快撞到了一起。
　　也就是说刚才艾伦和让都是在硬撑的吗？实际上两个人都不能吃辣。
　　真是搞不懂男生都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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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餐馆后面是一条巷子，大概有两个我张开手臂并排站着那么宽。从这里从后门还能看到两边店铺的情况。
　　右边也是一家餐馆，里面坐满了人。左边则是一家裁缝店，有两熟悉的身影站在橱柜前亲密地说着话，转身准备离开。
　　我从刚才走出来的后门冲了回去，从餐馆横穿而过推开餐馆的门门跑到大街上。
　　隔壁裁缝店的门被推开，挂在门上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
　　是父亲，他挽着那天晚上的金发女人，正好从旁边的裁缝店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