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残酷世界与软弱的我》黄昏已至

49、日常（四十四）

　　我情急之下喊出口的那句话……
　　似乎把事情推往了更加糟糕的方向。
　　嗯，大概“似乎”这个词也可以去掉了，加上“肯定”会更加适合。
　　自从知道那天晚上在自修室我听见他们讨论的话题，以及经由阿尔敏解释霍普和罗杰的“战斗情节”后，艾伦就憋红着一张脸不跟我说话了，还撇开脸完全不往我这边看。
　　感觉他好像也挺想不管不顾从马车上跳下去的，只是碍于面子在强装镇定罢了。
　　不过我也没有心思在意艾伦的情况，因为在喊出那句话后不久我就陷入了自我厌恶。
　　我越发地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差劲了。每个人的经历，接触到的事物都不一样，因此在认知上存在差异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我又怎么能嘲笑人家呢？
　　就算是无意的，可我的确让艾伦感到不愉快。
　　马车将我们送到上次的广场后就离开了，留下我们几个人傻傻地站在边上东张西望。
　　不同纹样的石板铺在地面，将街道和广场清晰地划分成两个部分。广场上搭起了一排排临时店铺，有卖吃的，也有老板向正在广场闲逛的客人推销饰品。
　　路人脸上充满了比阳光还要耀眼的喜悦，完全看不出就在中间的喷水池边上，曾经处死过一个被裁判所判定为魔女的女人。
　　我果然到现在还是不能理解，为什么遇到拥有特殊力量的人就要处以火刑呢？对待邪恶之人倒是无可厚非，但如果对方没有恶念处理方式却还是一成不变，裁判所不就反倒成为“恶”的一方了吗？
　　想不明白的问题困扰着我，可是这这种事情又怎么可能轻易想明白呢？
　　我很快就走神注意到距离我们最近的地方有个卖炸面包圈的店。
　　出于某种念头，我走过去向店主买了四个炸面包圈。
　　一个是留给自己的，我还迫不及待地在上面咬了一口。砂糖的颗粒感搭配被炸得恰到好处的面包圈，才咽下去我忍不住又多咬了口，然后才依次分给三笠、阿尔敏各一个。
　　艾伦站在稍远的位置，双手插在裤袋背对着我们看来往的人群。从我这个角度还能看到他微微鼓起的脸颊。
　　嗯，前面做了那么多其实都是掩饰，这边才是真正的目标。
　　“……”
　　这是不经意间的行为，我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进行自我说服。可惜一点效果都没有，就算我两口就把三分之一个炸面包圈吞进肚子，还是没办法让自己的行为表现得更自然些。
　　阿尔敏和三笠被其他小摊上贩卖的商品吸引了注意力，两个人正对着老板推销的物品小声讨论。
　　意识到现在正是机会，我硬着头皮……但还是很怂地小步挪了过去，将没有吃过的那份甜食递向艾伦。
　　“给，这是炸面包圈。”
　　艾伦还是背对着我，过了一会才磨磨蹭蹭地转过来，用闷闷的声音开口，“不是说让笨蛋安静地一边呆着吗？”
　　“……”
　　这家伙……^__^#
　　没有吃鱼的我在这一瞬间感觉到了如鲠在喉，强忍着想要把炸面包圈往艾伦脸上扔的冲动，我听见脑袋里响起神经断裂的声音，相反脸上却不由自主地挂着笑容。
　　“所、所以我现在就是为了刚才的事情在赔礼道歉啊。对不起。”
　　可恶，要是让下次再跟你打架，我一定要在旁边给让呐喊助威。
　　在我道歉之后艾伦四周将他包裹起来的气势一下子弱了下来，感觉比刚才要容易靠近。
　　是错觉吗？我怎么觉得这个人跟让其实是同等级的。
　　艾伦从我手上接过炸面包圈，“其实我也没有生气啦……”
　　那你刚才还这样跟我讲话？我才不信呢。
　　他微微偏过脸去，眼神里竟然带着委屈，“只是觉得肯定被当成笨蛋了。”
　　“嗯，的确有点……？”在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说出了内心真实的想法。
　　果然，艾伦立刻就摆出一副不满的表情向我抗议，“你就不能稍微否定一下吗？！”
　　“噗——”我忍不住笑出声。
　　艾伦恼羞成怒的模样在我看来一点都不可怕甚至还有点可爱。
　　“不要笑啊！”
　　“哈哈哈……”
　　“都说了不要笑。”
　　“呼呼……”
　　“真是的……”
　　见我就是停不下来，到最后艾伦已经放弃挣扎。
　　他一口将手上的炸面包圈咬掉将近五分之一，“你和斯芬还有弗拉特约了什么时候？”
　　“午饭前的一个半小时，嗯……差不多就是现在了。”我大概把附近扫了一圈，果然哪里都没有那两个人的身影。
　　“我和阿尔敏、三笠要去买生活用品。”艾伦用眼睛四处寻找好友的身影，他们还在小摊前听摊主介绍商品。
　　艾露才迈出去几步又停下来指了指自己现在正站着的位置，“那就下午三点左右在这里见吧。”
　　“嗯，好呀。”我朝艾伦挥手，走向另一边的街道，找了个来往行人较少的角落站在原地等待，身后是条被封死的小巷，一眼就能望到尽头。
　　广场的人太多了，还是在人少的地方更适合搜寻目标。这点无论是对我还是斯芬、弗拉特来说应该都是一样的。
　　啊，不过想到即将见面的对象，我又不禁好奇起来了。
　　斯芬和弗拉特到底打算跟我说什么呢？从认识到现在也已经互相给对方写了数次回信，可无论回忆多少次，我还是没能发现蛛丝马迹。
　　不过就像阿尔敏说的，那两个人无论是谁都令人印象深刻，想忘记都忘不了。
　　特别是斯芬，每当他靠近我都能感觉到周围空气会发生某种微妙的变化。可到底是怎样的变化我又没办法很好地将这种感觉转换成语言描述出来。
　　对对……硬要说的话就是漂浮在半空中的泡泡在某个瞬间无声爆裂，就像现在这样。
　　“咦？”
　　雷同却又截然相反的感觉让我汗毛竖起。
　　转过头去，那是一张陌生女人过分苍白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