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残酷世界与软弱的我》黄昏已至

22、日常（二十一）

　　失策了。
　　此时此刻，我的脑海里只有这三个硕大无比的方块字外加三个黑色加粗的感叹号。
　　周围的同期都在四处走动和即将一同组队的伙伴打招呼，说是训练，感觉更像是春游。再加上从昨天起就没有再下雨，身处在空气湿润的森林里更加有这种感觉。
　　而我，看着手上的签纸陷入深深的绝望。
　　昨天我和萨莎计划好今天的野外训练一起组队，等到了中午或者晚上就把昨天从储物室偷偷摸摸拿出来的肉烤了吃掉，结果……
　　让正好从旁边走过，我伸手扯住他的衣袖，“让！和我交换号码吧！”
　　“哈？我才不要。”让甩开我的手，红着脸傻笑，我觉得他随时都有可能亲两口手里的抽签，“难得分到和三笠一组，谁要跟你换啊。”
　　“可是我想和萨莎一组！”因为肉是萨莎带着呢！我背包里只有昨天从厨房拿到的香料。
　　正巧马可也从迎面走过来，看到他的瞬间我的眼泪都要控制不住从泪腺喷出来了。
　　训练小组是按照抽签号码分的。号码相邻的七个人一组，骑马经过五个特定的地方得到印章后前往终点就算是完成训练。
　　我、阿尼、克里斯塔、尤弥尔、莱纳、贝特霍尔德还有艾伦，七个人分别是十五到二十一号，所以被分到了一组。至于让和马可则跟三笠、阿尔敏、萨莎一组，汉娜也在里面，不过她现在正在跟同组的弗兰茨聊天，看表情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结果马可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我更加绝望，“林，冷静下来。学会和不熟悉的人相互配合，就算不是作为一名士兵，对我们来说也是一次很重要的经验。”
　　“呜……”
　　“昨天托你的福我和莱纳还有艾伦聊了一下，觉得他们都挺不错的，感觉可以成为好朋友。没关系，这次你一定没问题的。”
　　我可能太好打发了。马可这样说了，虽然还是有点难过，但一瞬间我就真的觉得可能接下来的时间也许没有想象中的可怕，我应该能熬过去。
　　“马可，你就是太爱担心了。”让一只手搭在马可肩上，嫌弃地晃了晃手里的签纸，“再说，谁要和那个急着去送死的混蛋一组啊？”
　　我突然觉得很好笑，也不难过了，“哈哈哈……对哦，你很讨厌艾伦呢，那我还是不要为难你了。”
　　没错，我可以的。
　　我在心里偷偷给自己打气，就算不可以也要可以。只是短短的两三天时间，一定可以撑过去。而且既然交换号码这条路走不通，我要抓紧时间行动才行。
　　于是我径直走向萨莎，开门见山地说出自己的目的，“萨莎，肉分我一半吧。”
　　“知道了。”拿到签号的时候萨莎应该也明白了，她带我走到角落，有气无力地放下背包，“我还期待着今晚能一起吃烤肉呢。”
　　“下次吧，会有机会的。”我随口回答。
　　结果萨莎停住动作一脸惊恐地看着我，“又要去教官的储物室偷吗？太频繁肯定会被发现的哦。”
　　我简直要被萨莎气笑了，事实上我也已经笑了出来，“才不是呢，当然是我去买啊。而且新鲜的肉比处理过的肉要好吃，只是不能买多，最好在回来的当晚就找个地方吃掉。”
　　“这样的话把猎到的兔子立刻处理好然后再烤不是更棒吗？要是训练兵团有弓箭就好了。”
　　“嗯~那样也很不错呢。”
　　萨莎和我一边畅想未来，一边用小刀把肉割开两份——
　　“等等。”我认为我必须说点什么才行，“萨莎，你是不是把我的那份切得有点少？”
　　为了让自己的话更有说服力，我伸出食指跟拇指，在虚空中用两根手指指尖的距离去丈量，然后左手食指在右手食指的第一个关节处比划了一下，“你看，你那部分比我的足足要多了那么多诶。”
　　“才没有这回事。”萨莎不服气地用刀尖戳了戳我的那一份肉，“你看，你这块肉后面不是要比我的大得多吗？”
　　经萨莎这一说我才注意到，的确，从教官储物室拿出来的这块肉不是匀称的长条状。萨莎那边的横截面比较小，我这边的就大一些。
　　不过我还是要说，“但这也切太过了，绝对还是你的比较多。至少要再让我一片吧？不然七个人根本不够分。”
　　“你还打算和其他人分吗？”萨莎难以置信地瞪圆了双眼，就好像我说了什么很可怕的话，“林，再大方也该有个限度吧？”
　　“只是……”
　　差点就脱口而出了，我想说“只是肉而已”来着，还好现在改口还来得及，“总不可能让大家看着我吃吧？大家一起吃也会比较高兴。”
　　不过这也的确是我的真实想法之一。而且我隐约觉得，如果不想被告发，把大家一起拖下水才是最好的选择。
　　总之，萨莎虽然不情不愿的，但还是给我切了相当厚实的一小块。
　　“切~”
　　“谢谢啦。”
　　我把肉用厚纸包好，身后正好传来莱纳的声音。
　　“林，来这边集合了！”
　　“我这就来。”
　　在同期中莱纳的体型是最壮硕的，再加上他总是和同期里最高的贝特霍尔德一起，作为目标非常引人注目。我一下子就找到了他们。
　　背上背包，我和萨莎说了声再见朝莱纳跑去。
　　“笑眯眯的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在那边和萨莎聊了什么愉快的事情吗？”莱纳问我。他身边除了贝特霍尔德，艾伦和阿尼也已经在等着了。
　　无关训练的话题让我对这个金发男生的好感度上升了一点点，也许就像马可说的那样，我应该勇敢点试着和更多的人来往。
　　而且这还是我能回答上的普通闲聊，于是我也放开了些，“哼哼~到时候你们就知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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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次野外训练需要长时间待在马背上，这对体力和耐力也是一种考验。但就我而言还是比靠自己用双腿走完全程要轻松，更何况还是一大群人一起行动。
　　在来到训练兵团之前，除了偶尔会跟着老师外出，平时出门我都是由马车代步。镇上的街道倒是可以靠建筑物的不同记忆位置，第一次踏足的野外则根本分不清楚东南西北。
　　作为队长的莱纳走在最前面，贝特霍尔德和艾伦一左一右跟在稍后的位置，克里斯塔和尤弥尔在最后面。我和阿尼被夹在中间，可惜我酝酿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抛出什么话题，两个人到现在都没能说上话。
　　刚开始前面三个人还会时不时会兴致勃勃地交流一些锻炼肌肉的方法，克里斯塔和尤弥尔偶尔聊两句有的没的，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也好得很，让我有种要是打扰到她们就是我不对了的感觉。而且克里斯塔有好几次想向我还有阿尼搭话都被尤弥尔截住了，到最后克里斯塔也只好放弃这个想法，专心应付她的好朋友。
　　八个小时过去，如今大家都没有了说话的欲望。
　　放眼望去尽是草籽都无法生长的岩地，再加上途中又下了点下雨，现在还正好是黄昏，周围就像蒸笼一样闷热。
　　“唉……”我整个人软绵绵地趴在马背上抱着马脖子叹气。
　　好想回家，我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林，不好好抓稳缰绳小心被抛出去。”艾伦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我都懒得抬头了，举起拿在手上的缰绳晃了两下也不管有没有被看到，“我还是有把缰绳抓在手里的啦。”
　　保持了一段时间的马蹄声出现变化，我重新坐直身体。
　　果然，阿尼让开位置走在贝特霍尔德右边，莱纳则退到我旁边，“怎么了？林，该不会是觉得训练太简单感到无聊了吧？”
　　我摇头否认，“没有这回事。参加训练兵团之前我几乎没有机会到野外，所以还是觉得挺有趣的。”
　　当然，也就只有最开始的三十分钟。再有趣的事情，时间久了还是会变无聊的。
　　“林，你来训练兵团之前都在做些什么？”非常难得地，贝特霍尔德竟然主动找我搭话，“理论文化课就不用说了，昨天训练课大家都还在学习基础的时候你也已经能操作立体机动装置在树林里移动，难道是以前曾经学过吗？”
　　莱纳略有所思地捏着下巴，“的确，我听艾伦说你父亲是调查兵团的士兵。”
　　在莱纳提及艾伦的时候我下意识地往艾伦的方向看了眼，后者也许没想到我会这么做，在视线对上的瞬间怔了怔。
　　“怎、怎么了？这是不能说的事情吗？”
　　“那倒不是。”
　　没什么好掩饰的，就算现在被问到“既然父亲是调查兵团的士兵，那你也做调查兵吗”的问题，我也觉得自己可以坦荡地回答“我要成为宪兵到内地去”。
　　尽管这也不是我的真心话。
　　于是我就直说了，“是学过哦，差不多就是上一年的这个时候。平时我如果不是待在家里就是待在调查兵团，反正也没事做就让父亲大人的部下教我了。”
　　“部下……”贝特霍尔德重复了一遍这个词语，似乎是在琢磨它的含义。
　　“父亲大人是调查兵团的分队长。”我解释道。
　　“是吗？想必……”
　　“各位！快看前面！”克里斯塔突然尖叫着打断了莱纳的话，惊恐地指着前方。
　　我们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在发现目标的同时克里斯塔也把剩下半句话说了出口，“那块岩石的旁边，有两个人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