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叶发家史》苦烫

20、二桃杀三士

　　到达灼之国的国都寿月之后，剩下的事就不用扉间操心了。自有来人来交接货物。

　　来看着车队卸货的忍者是山中家的人，商业活动本是不必要雇佣忍者的，但大概寿涛家的人也怕宇智波和千手打起来吧。

　　山中家这代的家主是个金色长发的女子，四十来岁，婀娜多姿，往车边一靠，就开始玩指甲，怎么看都不像是个靠谱的忍者。

　　但没人会小看她，山中枝光是以下克上出名的忍者，不少大人物就折在这个看似不太强的女忍者手里。

　　千手千鸟眼睁睁看着千手桃华把手往背后一放，再一拿出来，指甲已经变成了寇红色了。

　　千鸟：？？？

　　桃华大姐头不是最不喜欢这种事情了吗？

　　在接下来，千鸟又眼睁睁地看着他清纯不做作的桃华大姐头，是怎么取了两个那种卖得贼贵的胭脂和口红，对着自己的脸一阵折腾。

　　千鸟：……？？？！！！

　　千鸟从不知道，桃华大姐头还有这种手艺。

　　扉间低声道：“转过去。”

　　千鸟不明所以，还没等他问出来，就看见桃华开始解自己身上的扣子。

　　千鸟脸一下变得通红，赶紧转过身去，只听见身后一阵淅淅索索之声，千手桃华的手扶上着千鸟的肩膀。

　　“桃、桃华大姐头？！”

　　“借我扶一下。”扉间牙疼似的抽动脸颊。

　　玛德，高跟鞋也太难穿了吧。

　　桃华扶着红成螃蟹的千鸟从货车后面转身走了出来，大声喝道：“喂！宇智波火核，别偷拿我们千手家的东西！”

　　宇智波火核不耐烦地转过头来：“谁会偷你们千——你谁啊？！”

　　火核的话一下卡在了嗓子眼里，眼睛瞪得老大。他使劲感受了一下，这确实是千手桃华的查克拉，也没有用变身术啊？！这人是谁啊？！

　　山中枝光也要看了过来。

　　——然后她就从车边站了起来。

　　山中枝光最后是拎着大包小包回的家。

　　山中家里，奈良圭介和秋道直也早就在等着她了。

　　“我回来了~”人未到，山中枝光的声音先飘进来。

　　奈良圭介拍掉秋道直也偷吃零食的手，迫不及待地问：“怎么这么慢，枝——你谁啊！？”

　　奈良圭介蹦了起来。秋道直也叼着的零食掉到了地上。

　　山中枝光给他俩一个白眼，踩着高跟鞋，啪嗒啪嗒地走进来。她哼着歌，还转着圈，把手里的袋子扔到地上，心情要多美就多美。

　　秋道直也不可思议：“枝、枝光？”

　　“是我~”枝光回答，打开小镜子，掏出口红，补了个妆。

　　奈良圭介捏着眉头：“你不是去看千手和宇智波了吗？”

　　“是的啊~”枝光开心地说，晃着卷曲蓬松的头发，炫耀道。“千手和宇智波家的东西，神奇吧？”

　　奈良圭介诚实地问：“你的脸也是他们弄的吗？”

　　枝光的脸色唰地就拉下来了，咬牙道：“我的脸，什么我的脸，我不就长这样吗？”

　　奈良圭介：……

　　秋道直也快哭了，使劲摇晃奈良圭介：“完了完了，第一天宇智波和千手的人就把枝光的脑子搞坏了！圭介你果然是对的，他们果然不怀好意！”

　　枝光哼笑了一声，收起小镜子，道：“这个吗，你们可以自己问他们去。”

　　奈良圭介问：“什么意思？”

　　“千手桃华想约我们见面。”枝光脸上挂着兴味十足的笑容，“好像是千手扉间的意思。我说，我要问你，圭介你说见不见？”

　　“见。”他决定，“千手和宇智这几年的动向越来越奇怪了，忍界可能要变天了，我们必须得到一手消息。”

　　桃华和猪鹿蝶约在了寿月城里，寿涛家的饭店见面。都城最繁华的饭店，来往都是客人，四人约在靠窗户的位置，换下了忍者的衣服，乍一看就像是四个城里的朋友出来吃饭，并不显眼。

　　地是秋道直也挑的，老板是老熟人了，不用她们点菜，有什么肉都往上上，直接堆了满满一桌子硬菜。

　　扉间和奈良圭介专心聊天吃的不多，只有秋道直也埋头苦吃。

　　扉间一开始没注意，但慢慢地发现这个上菜速度是不是太快了。他的目光移到秋道身上，眼睁睁看着他一个人半个小时内解决掉了三桌子肉菜。他突然沉默了。

　　他忽然有点后悔。

　　等等！我们千手家会不会养不起猪鹿蝶吧？！

　　见桃华直盯着秋道直也看，奈良圭介深感丢人，用胳膊肘戳了直也一下。秋道直也迷茫地抬起头，注意到桃华的视线，恋恋不舍地把放下筷子，注视着满桌子肉菜的眼睛水光波波，目光之深情，让人不能不动容。

　　他们猪鹿蝶其实也没啥钱，不是经常能下馆子。秋道从来就没吃饱过。好不容易千手家的人说要请一次客，他还不能敞开了吃……嘤嘤嘤……

　　扉间嘴角一抽：“继续吃吧，浪费了不好。”

　　秋道直也眼睛一亮，频频点头。

　　扉间：……

　　奈良圭介：……

　　枝光：……

　　奈良圭介轻咳了一声，转移话题，“千手家想买奈良的鹿？。”

　　扉间点头：“没错。”

　　奈良圭介皱了下眉头：“正常交易当然没问题。只是不知道千手家卖鹿做什么？”

　　“鹿身上可入药的部位非常之多，千手家想要卖鹿也不是什么怪事吧？”

　　“那也没必要卖活鹿。”奈良圭介淡淡道，“你们想要鹿茸还是什么，寿涛家可以送去。”

　　扉间转了下筷子，笑了，“猪鹿蝶和寿涛家关系很好？”

　　奈良圭介若无其事道：“经常接受寿涛家的委托，自然有点交情。”

　　扉间长长地哼了一声，微微转过头去。

　　奈良圭介凝眉：“不知道千手家有什么赐教？”

　　“赐教谈不上，只是觉得贵族间的事情很麻烦而已。”扉间用一只手端着下巴，叹了口气道，“如果奈良家和寿涛家牵扯得太深，千手家就不能和您继续交易了，我觉得很可惜。”

　　枝光直接问：“你什么意思？”

　　扉间微笑：“人人都说，寿涛家富可敌国，这话要是传进大名耳朵里，也不知道大名会怎么想啊。”

　　“千手家的多虑了。”奈良圭介说，“寿涛长郎是大名的妹夫，寿涛家虽然富有但没有军队，大名也不会觉得寿涛家能翻出什么花的。”

　　扉间又转了一下筷子，在筷架上放下，笑道：“正是因为如此，寿涛家才要和忍者的猪鹿蝶处好关系不是吗？”

　　奈良圭介的肩胛骨忽然紧绷起来了。

　　“从没有这样的先例。”

　　扉间盯着他的眼睛：“从来也没用忍者拥有土地的先例。但现在，我，宇智波还有你——”她的手指指向了奈良圭介，“我们可是唯三拥有自己土地的忍者啊。”

　　奈良圭介问：“那么，千手家和宇智波也想扶持三成修光吗？”

　　扉间摇头：“三成没有那个资格。”她夹了一口肉，“三成或许曾经有，但现在已经没有了。奈良君，你是否知道，三成曾经有两个异姓兄弟。”

　　奈良圭介谨慎地摇头。

　　扉间心想，你当然不知道了，因为这是他瞎编的。

　　他的面上仍然煞有其事，慢悠悠地说：“炎之国的大名曾经有三个勇士，他们分别是三成、井下和竹上。因为拥立有功，大名将他们三人分封为贵族，给予了大片的土地。三人是同袍，在军中的关系十分的要好，并且因为一同出生入死，士兵们很听他们三个的话。起初，炎之国的君主一想到炎之国国内有这三个人，便觉得十分安心。但时间一长，大名再想到炎之国国内有他们三个，大名就睡不好觉了。”

　　奈良圭介的额头流下一滴冷汗。

　　扉间慢悠悠地继续说：“一天，炎之国的大名把他们三人叫来，要赏赐他们。三成第一个上前，大名赏赐了他一个桃子；井下第二个上前，大名又赏赐了他一个桃子。竹上第三个，大名这时候却说：诶呀，我没有桃子了。

　　竹上觉得可惜，也没说什么。但这时，大名的内侍在旁边说：竹上明明功绩最大，却没有得到大名的赏赐。这太不公平了，为何不让这三个勇士按功行赏，功绩最大的两个人吃桃子。

　　三个人立刻就吵了起来。吵着吵着，竹上突然悲鸣了一声，拔剑自刎。井下看见竹上的死状，后悔不已，问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也拔剑自刎。最后只剩下了三成，他被吓坏了，忘记了要自刎，所以他活了下来。

　　但大名已经用不着杀他了，因为自此之后，三成的名声已经完蛋了。大名终于能在晚上睡好觉了。”

　　扉间说完了，奈良圭介脸色煞白，面色无比凝重。

　　秋道直也一头雾水，非常不能理解：“这三个人也太傻了吧。”

　　扉间噗嗤一笑，“因为这是假的。”他往后靠，靠到了椅背上，“这是我来之前，扉间大人告诉我的故事。他管这个故事叫二桃杀三士。”

　　“啊。”秋道直也点头，“果然只是个故事嘛。”

　　枝光试探性地说：“尽管如此，这三人也不太聪明。”

　　“哦？”扉间问，“枝光有破解之法？”

　　“有。”枝光说，“虽然桃子没了，但竹上随便管大名要点什么，人人都有了赏赐，那不就得了。”

　　“那样的话……”奈良圭介的声音干涩得如同两片砂纸在摩擦，“大名的内侍会说：明明竹上的功劳最大，却只得到了大名随随便便的什么赏赐，太侮辱人了。”

　　扉间由衷地笑了：“奈良君听懂了。”

　　奈良沉重地点头：“我听懂了。”

　　“我们的交易？”

　　奈良轻声道：“鹿我会亲自送到千手族地的。”

　　“不急。”扉间抬起手道，“千手和寿涛家的生意还没开始谈呢。”

　　扉间站起来，该说的话已经说得差不多了，他该走了。

　　“除此之外，我还要多告诉奈良君一个消息。希望奈良君，能把这个消息送到正确的人耳朵里。”

　　奈良抬起头。

　　扉间说：“炎之国的大名雇佣了宇智波斑，宇智波斑已经接下了大名的任务。”

　　————

　　是时候说说这三个国家了。

　　炎之国、灼之国、炀之国曾经有着同一个名字。曾经，他们都叫做火之国。

　　火之国有一任大名，那是一个非常圣明的大名，在他的带领下，火之国成为了这片大陆上最强大的国家，拥有着最广袤的土地。

　　被他打败的国家，献上了表示臣服的礼物，其中有一个国家（具体叫什么已经不可考了），献上了一名美人。

　　两年后，这位美人，就为大名生下了两个儿子。

　　然后，灾祸就开始了。

　　这位大名是如此宠爱这名美人，以至于他想要废掉现在的太子，而让美人的孩子继承王位。

　　七年的内战，使火之国分裂成三个国家。

　　若不是四周其他国家虎视眈眈，炎、灼、炀三兄弟一定还会继续打下去。但周围的敌人都在看着他们，等着渔翁得利，三兄弟也意识到这样下去别说火之国的大名之位了，连火之国可能都要没有了，三兄弟签订了和平协议，积攒起了力量，静待着时机。

　　这一等就是七十年。

　　炎、灼、炀的国君已经换了三波。祖训仍然高高挂着，但还是无人能把三个国家拼合成一个大国。

　　炎之国作为三兄弟里的老大，是国土更为宽袤，军事更为强大的那个。

　　宇智波斑希望早点见到炎之国的大名，早早把任务做完，他好早点回家。炎之国的都城十分的繁华，但都城里那些衣着绫缎，目中无人的家伙却让人很烦躁。

　　他一向不爱与贵族往来，以往这些事情都是由泉奈出面。

　　但他失望了，炎之国的大名表现出了贵族优秀传统，礼仪贼多。

　　第一天见面，问安，围着千手和宇智波的事问了他一堆杂七杂八的问题。斑一点都没听出来大名的言下之意，只觉得这个大名屁话真多，我和弟弟平时吃什么，穿什么，小孩玩什么，训练什么关大名什么事啊？快点把任务说出来，去哪，打谁，说清楚不就完事了吗？

　　大名感受到斑的不耐烦，只是笑笑。请斑在城内最好的别院里住下，明日再继续。

　　第二天，大名约他在城门口见面。大名的车马已经备好，三路武士带着刀，目光不善地瞪着斑。大名撩开马车的帘子朝斑招手，亲戚地叫他“斑君”。

　　周围人用自以为隐蔽的目光看着斑，斑皱紧了眉头，抬腿上了马车。

　　马车朝着南面去。晃晃悠悠有地到了炎之国最南端的城市。

　　再往南，就是川之国。

　　炎之国的大名住进了城里的行宫。大名似乎只是过来玩的，日日美食美酒、美人歌舞，连带着赏了宇智波斑不少好东西。

　　宇智波斑的眉头一天比一天皱得紧，一日比一日话少。

　　流言蜚语越来越多，一开始只是大名周围的队伍，然后是武士的军队，再然后是城市里，现在，流言已经传入了川之国。

　　使者的车马，在第七日，从南边的川之国驶入了大名所在的城市。

　　大名召川之国的使者觐见，宇智波斑起身欲离开。他没有那个资格留在坐席间听这次的谈话。

　　大名抬起了一只手：“斑留下吧。”

　　各种目光射向了宇智波斑。

　　宇智波斑没有说话，他坐回了大名身边的位置。

　　川之国的使者肚子很大，一走路就颤抖一下，一看见大名，他就狠狠地颤了一下，再一看见宇智波斑，他的肚子颤得更厉害了。

　　使者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有聊。

　　他是来送礼物的。

　　长长的礼物名单，白花花的银子，排成队伍的美人。

　　大名看着礼物名单，哈哈大笑，很满意的样子。愉快的客套很快就结束了，使者擦擦额头的汗，从行宫退下。

　　大名再拿起了那个名册，仔细看着。

　　行宫的宫殿修得很高，垂下的纱帘微微晃动着，烛台发出燃烧的声音。

　　大殿只有斑和大名两个人。

　　大名撂下名册，慵懒地半躺在首座上，微微笑道：“川之国比我料想得还要富饶。”

　　斑静默不语。

　　大名转头望向他：“若是宇智波家出手，几日可拿下川之国？”

　　斑说：“这要看大名想要怎么拿下川之国。”

　　“杀掉川之国大名。”

　　“三日足矣。”

　　“消灭川之国的军队？”

　　“一周足矣。”

　　“杀掉川之国全部的忍者？”

　　斑凝眉：“一个月。”

　　“那川之国纳入炎之国的版图呢？”

　　斑回答：“这是大名的本领，不是忍者的本领。”

　　大名微微笑道，“我来之前，问过军队同样的问题。”他看向自己的手指，淡淡道：“军队远不如忍者。”

　　斑无言。

　　宫殿里很安静。

　　好一会，大名都没有说话。

　　鸟儿在宫殿外啼鸣。大名叹了口气，用推心置腹的口吻道：“斑君，炎之国的处境远没有看起来那么光鲜。”

　　“炎之国位于大陆的中心，周围群狼环绕，若是有哪几国互相勾结，一同向炎之国发起攻击，炎之国便危矣。你明白吗？”

　　斑低着头，不搭话。

　　大名笑，“你明白的，你们宇智波和千手都明白的，这都就是为什么你们会来炎之国啊，四战之地，忍者的生意才好做嘛。”

　　“斑君。”大名俯身，朝斑靠近，他的棕色的眼睛在光线下显得黑了，声音带有诱人的魔力，“一国不容得二君，一国也不应该有两个忍界首领。斑君啊，宇智波可有打算，在炎之国安家落户，搏个出身？”

　　斑的瞳孔一缩，喉头滚动了一下。

　　大名微笑，撤回上身，道：“斑君再仔细思考一下吧。”

　　斑回到自己的房间，还在发懵。

　　大名今日之言，实在是超脱了他的想象。搏个出身——他知道，家族里的人绝对拒绝不了这个诱惑，任何忍者都拒绝不了这个诱惑。

　　但……斑的脑子一团浆糊，他不能不去想：千手扉间为什么要让他一定接下大名的委托？他是否早就看到了火影的野心，他又到底想从中获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