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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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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怎么也不可能让学生大晚上去交学费,但是喻睢州说的有理有据,喻然的爸爸喻大河又深信不疑,火急火燎的让蒋艳红回家拿钱。
蒋艳红上辈子虽然心里有怨气,但还是骑着车去了。
但没想到,这一去,便毁了后半生。
蒋艳红被几个混混抢劫,争斗之间,蒋艳红便被挑断了手筋,右手后半辈子成了废的。
蒋艳红本来左脚就有些坡,现在能干活的右手一废,工厂便立刻辞退了她。
蒋艳红本来性子就有些软,不能干活后便觉得低了喻大河一头,在家里忍气吞声,眼神变得越来越麻木浑浊。
喻然觉得那一年,蒋艳红似乎瘦成了一把干柴,总是佝偻着背去捡一些垃圾卖。
生活的光都快要在蒋艳红眼里熄灭了。
最后她生生被喻大河气到脑溢血,在医院一待就是好几年。
按理说喻然并不应该恨喻睢州这个小叔,毕竟抢劫这种事真的只能怪自己运气不好。
但是喻然知道那些小混混,根本就是喻睢州找来的!
喻睢州能雇人行凶,为的就是喻然家的房子。
蒋艳红脑子清楚的很,怎么也不可能同意把房子给喻睢州,但当蒋艳红在家里地位越来越低,为了孩子任打任骂,喻睢州便通过喻大河轻而易举的拿捏住了这一家子。
喻然上辈子一家人都没什么好下场,就连死心塌地护着喻睢州的喻大河,都沦落到尸骨无存的地步。
喻然有时候很想笑,喻大河的脑子简直就像被门夹了一样,连那个时候的喻然都察觉到了喻睢州的狼子野心,喻大河偏偏就当眼瞎看不见。
感觉喻睢州才是喻大河的儿子,喻然笑了一下想。
在厨房里找到辣椒,喻然直接嚼了几口,便生吞了下去。
他刚刚想了很多种办法,甚至想直接抱住蒋艳红,撒泼打滚不让她去。
但是蒋艳红可能不仅不信,还可能以为喻然被什么魇住了。
喻然觉得自己一定要有一个正当理由,一个蒋艳红绝对不会拒绝道的理由才行!
生病住院就很好,喻然想了想,医院刚好还和学校是反着的。
喻然其实很能吃辣,但是空腹吃辣却会疼的不行,整个人像是得了什么大病一样。
喻然喉咙里火烧火燎,没吃晚饭的胃也是像要炸开了一般,脑子也被辣的有些嗡嗡的,难受的弓着身子蜷缩在沙发上。
虽然有些傻,但这是喻然想到的最稳妥的办法了。
蒋艳红对喻然喻芯是真的疼在了骨子里,会为了自己孩子放下尊严,苦行僧一般的忍受着一切。
所以喻然相信只要自己生病,蒋艳红绝对不会去管什么破学费了。
果然,当蒋艳红拿着钱走出来的时候,看见沙发上躺着的喻然,吓得脸都有些白,骑着车便风驰电掣的往医院赶。
喻然坐在自行车后面,听着生锈的链条发出的呼啦声,搂住蒋艳红的腰,眼里的泪水差点就没忍住掉了下来。
自己妈妈还在,那悲惨的一切都还没有发生。
真好,喻然靠在蒋艳红背上想。
到了医院,蒋艳红忙前忙后的挂号找科室,好在病房今天人不多,有个空着的床位可以让喻然躺着输液。
喻然觉得心有些酸,对着忙碌的不行的蒋艳红说:“妈,你坐下歇会,又不是什么大病。”
蒋艳红瞪了喻然一眼:“幸好不是什么大病!你说怎么好端端的就得肠胃炎了呢?你爸在家一点用都没有,做的饭肯定都不能吃!”
喻然嗯了一声说:“还是妈做的饭好。”
蒋艳红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哎了一声站起身,给喻然调了调输液的快慢。
喻然看着满脸疲惫的蒋艳红,心里对生病这件事有点愧疚,但这件事自己却不得不做。
他赌不起万一,他不想让自己母亲再像上辈子那样郁郁而终。
蒋艳红很舍得为喻然花钱,直接掏了一张病床费,但是自己却将就着坐在凳子上,就这样在一旁陪着喻然。
周围不少人都是蒋艳红这样的做法,医院的病床又不是公共资源不用掏钱,很多人都是直接拼两张椅子凑合着睡一晚上。
病房里闹哄哄的,各种嘈杂的声音震得天花板都有些抖,直到小护士拿着病历走过来,众人才纷纷安静了下来。
喻然病床对角躺着的那个小少年,木着一张脸看小护士给他换药。
小护士刚上任就被推了上来,手忙脚乱的缠了一通,最后总算松松垮垮的绑好了,松口气的系了个蝴蝶结。
少年:……
小护士似乎也知道自己做的不怎么样,尴尬的解开又反复弄了半天。
“行了,就这样吧。”少年摆了摆手说。
小护士涨红着脸,端着小盘子红着眼眶跑了出去。
“王医生,换好药了。”
小护士来到办公室,嗫嚅着说。
王医生看着眼眶红的小护士,心里也有点过意不去。
其他护士一听加晚班,脚底抹油的就溜了,只能让这个新来的小护士顶上去。
王医生揉了揉花白的鬓角,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病房里。
少年简一鸣带着耳塞,左翻右翻,觉得床上长了刺一样,浑身都不舒服。
简一鸣觉得自己从来没睡过这么硬的床,而且周围全是汗馊味,熏得他胃有些疼。
撑着身子,简一鸣扶着墙想去上个厕所,但是显然自己的处境比较艰难。
他左脚上还缠着绷带,扶着墙一瘸一拐的,到门口那段路排着几张病床,他就只能蹦跶到了走廊上。
简一鸣脚上的绷带本来缠的就不牢,一蹦就全散乱开,从病房门口拖了一路白绷带。
从厕所回来的喻然看见这场景,差点笑出了声。
其实在刚进病房,喻然就注意到了简一鸣。
喻然对简一鸣印象非常深刻,上辈子这位可是位叱咤风云的商业大佬,天天出现在电视上的人物。
而且,最重要的事,简一鸣的外貌实在是很不错,在一众啤酒肚的大企业家中,就显得更加出类拔萃。
就像一堆那啥啥中的鲜花,喻然想。
简一鸣有些懊恼的看着地上的绷带,踌躇着该怎么办的时候,喻然走了过去。
帮他捡起绷带,喻然蹲下身给他细心的缠好。
简一鸣脸有些红,张了张嘴,最后憋出了一句谢谢。
“不用,小事情。”喻然站起身,扶住简一鸣单脚站立有些晃荡的身子。
“厕所很远,我扶你去?”
简一鸣想了半天后,踌躇着点了点头,小声说了句好。
上完厕所后,简一鸣站在洗手台前,看着喻然柔和的眉眼,鼻子翕动闻了闻他身上。
“你怎么这么甜?”
喻然楞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笑了笑。
“用的洗发水可能比较甜吧。”
喻然和喻芯用的是一款洗发水,喻芯是女孩子,喜欢那种奶甜的味,喻然身上便也带着些这种味道。
简一鸣哦了一声,站在洗手台仔细的搓着手,连指甲缝都没有放过。
喻然心想果然是个少爷,强迫症这么重。
回去的时候,简一鸣闻了一路喻然身上的味道。
是那种有点清甜的香味,和病房里那些搜臭味一比,简一鸣自动的在心里给喻然加了层滤镜。
总的来说,这个人很好,身上干净也很暖和,简一鸣总结道。
被扶到病床上,简一鸣眨巴了一下眼躺在那里看着喻然。
喻然被小孩萌了一下,摸了摸他的头让他赶快睡。
“明天会好起来的。”
简一鸣点头,赶忙拉上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脸。
喻然走回了自己床边,蒋艳红撑着胳膊打盹,喻然扶着她躺在了床上,蒋艳红嘟囔了两句便睡得更熟了。
坐在椅子上,喻然把自己用过的针管扔掉,药瓶聚到一起方便护士收,然后就坐在椅子上,思索着未来要怎么走。
简一鸣偷偷拉开被子看喻然,心想这个人倒是挺体贴的。
简一鸣从小被宠到大,性子直白又骄傲,有点不太能理解喻然这种对别人发善心的人。
但这也不妨碍他对喻然有好感。
喻然可能也没想到简一鸣好感度这么好刷,这要是放在以后,两个人是这么见面的,简一鸣可能只会想着如何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