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三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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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过后，四个人悠闲地散步回宿舍。文荷莘默默地走在许蔚身边，想要装隐形又忍不住时不时地瞅瞅她。许蔚感受到了她的目光，甩过来一个白眼：“说了跟你不熟，离我远点。”
“哦。”文荷莘抬脚往外退了两步，身体倾斜，脸还凑在许蔚面前。
许蔚站定了扫她一眼：“再离远点。”
文荷莘再往外退了两个小碎步，脖子拉拉长，脑门勉强呲在许蔚嘴边。
许蔚往外比划了两下：“再远。”
“唔唔~~”文荷莘的脚在地上蹭了两次，一把抱住了许蔚的胳膊，斜靠在她身上，可怜巴巴的哀求，“蔚蔚，远不了了，我只有这么长~~”
“噗”许蔚绷不住了，抬手拍了一下她的脑门，“滚蛋。”
“诶！”文荷莘喜笑颜开地收了腿，贴着她一起走，抱着的胳膊也没放下。
云馨走在后面，跟着文荷莘的频率歪头看着她，歪着歪着一下敲在了方梓颜肩膀上，方梓颜赶紧帮她扶好：“小心啊。”
“哇~~”云馨不可思议地揉着脖子，“我歪个头都这么累，文荷莘是怎么做到整个人歪过来的？许蔚一句话，她连地球引力都克服啦？”
“嗯！我们蔚蔚是伟大的心理学家，”方梓颜由衷地说，“当别的医师只能做到把病人当成亲人的时候，她已经做到了把亲人当病人！”
“噗~~哈哈哈。”
许蔚回头白她们一眼：“你俩又唧唧歪歪什么呢。”
“噗，咳咳~~”云馨清了清嗓子，“我们在称赞小文文的忠犬体质呢！以她对你的忠诚度，你就是给她一瓶鹤顶红，她也能沾着糖葫芦吃干净，不吃干净绝不敢断气！ ”
“鹤顶红听起来好耳熟呀~~”文荷莘眼睛一亮，“是不是肯德基里面用的？还被说致癌了。”
云馨一本正经地摇摇头：“它应该不致癌。”
方梓颜帮着补充：“因为来不及……”
文荷莘立刻高兴起来：“所以说肯德基还是可以吃哒！对不对？”
许蔚很无奈：“文荷莘你的关注点除了吃还能有点别的么？”
云馨和方梓颜一齐帮腔：“还有你！”
“嗯嗯！”文荷莘实诚地点头。
许蔚对天翻了个白眼，一把拉过文荷莘加快脚步：“赶紧走。”
云馨在后面喊她：“哎呀，蔚蔚，别走那么急嘛~~”
方梓颜也喊：“再聊一会儿呀~~”
“爱一个人并没有错。”
“爱吃也没有错。”
许蔚猛一回头一记眼飞刀飙过来，刚才招呼得很起劲的两个人迅速拐上旁边的小路欢乐地跑了。
“蔚蔚，”文荷莘看着云馨和方梓颜的背影，小声地问，“你还在担心吗？”
许蔚拉着她继续往前走：“当然担心啊，我妈现在只是一时被我们绕蒙了，等回过神来，还是会有所行动的。”
“那、那我们要不要想想怎么办？”文荷莘有点着急，可是面对着至亲的许妈妈，好像也没有什么办法。
“不用了，”许蔚看出了她的为难，拍拍她的脸，“接下来我们就好好准备留学的事情吧，其他的事情先放一边。”
“嗯。”文荷莘点点头。
云馨和方梓颜一路笑着跑回宿舍，快到楼下的时候，方梓颜习惯性地抬头看了一眼，熟悉的楼层，熟悉的阳台灯光下，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捧着书来回踱步，方梓颜心中一动。
“哟~”云馨凑过头来看了一眼，“欧阳还在背书呢？”
“嗯。”方梓颜轻声应了一句，收了目光准备进楼。
“诶诶诶~~”云馨可没打算轻易放过她，一把搂住她的肩把她拖住，“梓颜你倒是给我说说，你到底怎么打算的呀？”
“什么怎么打算？”方梓颜故意简化问题，“接下来不是留学嘛。”
“嘿嘿，你就避重就轻吧，”云馨眯起眼睛看着她，“人家欧阳为了你都要考托福了，硬生生把她原本跟印度人似的口音矫成了美式发音，每天在这阳台上背书背到半夜……我就不信你真不动心？”
方梓颜反问她：“动心就够了么？”
云馨吃惊地睁大了眼睛：“动心还不够？”
“……”方梓颜转开眼睛，沉默着继续纠结。
“好了好了，你呀，就是想的太多。”云馨拉着她进楼，“不过还好欧阳也是一样的轴，你俩就一起慢慢熬，她就是你的锅，你就是她锅里的肉，咕噜咕噜小火慢慢炖，迟早炖烂了。”
方梓颜一脸嫌弃：“什么锅啊肉的，你这修辞水平快赶上小文了啊。”
云馨眼珠一转：“你还别说小文，她可是扮猪吃老虎的高手。许蔚那么自诩博学多才、讲究运筹帷幄的幕后BOSS，居然被她这么一个半白丁给搞定了。”
“是啊！”说到这两个人，方梓颜也来了聊天的兴趣，“我本来以为许蔚对她是特别有把握的那种，就像放风筝，开心的时候拉近一点，不开心就放远点，看她不听话还能扎两针。可是没想到，这个风筝靠着吃吃吃，吃的自重太重，把放风筝的人也拽上天带跑了。”
云馨开心地拢了双手支在下巴上，做可爱状看着方梓颜：“真是喜闻乐见呀！”
方梓颜十分赞同地点头：“嗯！”
“就像你跟你的锅一样。”
“……”
“哦也！”方梓颜吃瘪的样子，让云馨觉得今天圆满了，蹦蹦跳跳回房间去了。留下她一个人在走廊里默默站了许久。
许蔚临睡前，收到一条短信：明天早上没课吧，一起吃早饭？（梓颜）
许蔚对着手机想了几秒，回：来我这儿吃吧，我把其他人都打发上自习去。
好，我带早餐来。
OK！
第二天，许蔚刚洗漱好没多久，开着的宿舍门就被轻轻扣响，“进来吧。”许蔚也没有回头去看，起身从旁边多拉了一把椅子到自己桌前，“随手关门哦。”
“好的。”方梓颜关上门，放下东西，“皮蛋瘦肉粥，虾饺，蛋黄酥和菠萝包。”
许蔚一样样打开：“这么多？”
方梓颜问：“小文不来吗？”
“她呀，我让她自己去吃别来了。”许蔚喝了一口粥，“免得有她在太吵，影响我们说话。”
“哎呀，”方梓颜感叹，“感谢老佛爷为小女子大义灭亲呀！”
许蔚笑起来：“感动吧？下次我再多灭灭让你好好感动几次。”
“哈哈，有时候我都分不清，你是本来就这么傲娇，还是被小文惯的这么傲娇？”
“也许是相得益彰~~”
方梓颜拍拍胸口：“承受力一般的人，还真消受不了你们随时随地秀恩爱。”
“好啦好啦，”许蔚拉了她一下，“说你的事吧。”
“我其实也没什么事。”方梓颜低头扒拉了两口粥。
许蔚有点想笑：“你在我这装什么无辜呀？欧阳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方梓颜看着许蔚，实话实说，“云馨总说我想太多，可是我真觉得很多问题怎么想也想不透，我都快纠结死了。”
许蔚点了点头：“嗯，你这种心情我了解。”
方梓颜咬着筷子，表情有点害怕：“说完这句话，是不是要开始帮我做心理辅导了？”
“……”许蔚无奈地翻了翻眼皮，“好嘛，我说什么你都当我在开药方，叫我还怎么说？”
方梓颜眨眨眼睛：“其实~~我就想找你聊聊天，听听你对你俩的过去和将来有什么想法。”
许蔚立刻挺直腰身往旁边躲了躲：“你说的聊天怎么跟打听八卦差不多？我怎么觉得今天让你来是上当受骗了呢。”
“哎呀，我怎么会专门来听八卦呢？”方梓颜把她拉回来，信誓旦旦地说，“你看我连云馨都没带。”
“嗯……听上去好像有点道理，”许蔚其实也乐意和她分享，“那你想从哪里开始聊？”
“就从你发现异样的时候吧。”
“那么早啊~~”
“你……不会比小文还早吧？”
“那倒没有。”许蔚慢悠悠地吃着东西，“其实一直在身边也不觉得，突然她去了澳洲比赛，一下子身边就像缺了什么，饭也吃不好，书也不想看了，每天就想着早点放学回家，回家守着电话机等她的电话，电话不来连作业都做不进去。可其实电话里也不说什么，就是听听她的絮叨和傻乐呵，等待一天的焦虑和烦躁就全散了，心里还觉得甜甜的……然后，我就发现不对劲了。”
方梓颜赶紧追问：“发现以后呢？你心里对这份感情就很笃定吗？”
许蔚望着她，坚定地说：“发现以后……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啊？”
“我开始失眠，躺在床上满脑子都是：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这样呢？！如果这样下去，我该怎样面对她，要不要告诉她，她那么傻，又会不会听不明白？明白了会不会愿意？如果不愿意……当然，如果不愿意，我可以威逼利诱硬掰弯她，这点倒没有困扰我太久。然后我又想，以后和她在一起，可怎么过呢？家里怎么看我们？亲朋好友怎么看？出去工作、交际、将来的人际圈怎么建立……一堆一堆的问题，想得我翻来覆去睡不着。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我发现无论怎样去推演，条条大路都是死胡同，叫人看不到希望。一连想了几天，我痛定思痛，决定永远埋葬这份感情，并且等荷莘回来以后，我要开始和她保持距离，就当她是妹妹，永远是妹妹。”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三十一
